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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臭老头

“反正你是赶不走我们的,你到我家住,我也来你家住。”

这丫头,鬼精灵。

申有赖只是到了家门口,不想让兄妹二人跟去,所以才会到处打转。结果她却假装离开,骗过自己。

不过他不喜欢聪明的女孩。

他觉得自己应该讨厌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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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哥哥背着自己,东奔西跑、栉风沐雨,吃不饱,没地方睡,都是因为自己把钱给藏起来了。

看着他那双破鞋,式仪很后悔自己的小聪明。

前日,穆公任本不想接受申有赖的钱财的,可是式仪为了给哥哥买一双鞋,便收下了他的钱。

但是那双鞋,她却没舍得丢。

那是娘做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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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老头只能由着她去打扫。总胜过自己一个人劳累。

申有赖则拿起了那把柴刀。杂草,小树丫,有选择的,清理了一通。

穆公任袖手看着,他才不会帮助这老头呢。

他不知道山洞里面究竟有多大,不过外面几块大石,一片平坦。只有半人高带秆的杂草,老头才会剪除了。

“哥,你进来进来帮帮我。”式仪在洞里面喊着。穆公任不情愿地进去了。然后又出来了。

申有赖突然察觉,糟糕。

于是跑进去,可是式仪正在扫地。

“你这里这么多书,怎么都不整理一下?”

老头将信将疑,她没翻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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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想不到,老头竟然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一路上,要走过野草齐腰的一段小道,钻进一小片长得东倒西歪和灌木林一般的树林,跨过一条河,分枝拨叶,才能走到这里。

申有赖已经生火了。

“你们去洗干净,等一下吃饭。”

既然两人来了,他也不能赶他们走。

穆公任听见申有赖这句话,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他的考验了,他说不定要收我为徒呢。于是很高兴。

两人当初是为了避祸,从村子里逃到城里来的。所以也随身携带了衣物。只是一路奔波,来不及换洗。如今总算是安定了。

穆公任带着衣服去了河边,洗好换了衣服,然后把脏衣服都用石头压着,浸在水里,留着明日起来,揉搓一番,差不多也就够了。

他这时沿原路返回,才发现那个山洞之上,有一道百丈左右高的悬崖。虽不算很高,却陡峭异常,还生着杂木。葱葱郁郁,在余晖下摇曳着。

悬崖之上,也是葱葱郁郁的绿。不知道从悬崖之上往下看,能否看到地下的山洞呢。

应该看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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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在生火,式仪便在一旁看着。

“你看什么,不会下药的。”老头没好气。

“习惯了。”总有一种错觉,一种幻想,一种奢望,蒸汽缭绕的灶台前,白雾散去,出现的,会是娘的样子。再不济,是爹也好。

“你也去洗洗吧。”老头岔开话题。穆公任也刚好回来。

“有木盆么?”穆公任问道。

因为式仪,习惯了用热水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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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很喜欢吃包子么?”

“不吃别吃。”

这句话说完,申有赖也觉得过分了。再见小女孩也没有伸手,他有些无奈。“就当我错了。你吃吧。”

申有赖并不喜欢吃包子,只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喜欢吃包子而已。

“她已经一个月没吃东西了。”穆公任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老头吃了一惊。伸手替她把脉,倒也没有急促衰竭的迹象。“一个月么?”

穆公任点点头。“我妹没事吧?”

老头摇摇头,他也没见过。可是这却把穆公任给吓坏了。

“她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我只是没有办法理解而已。”自己给她渡过几次真气,但是没办法支撑那么久的。

吃完了,老头突然兴致来了。要猜拳。

输的竟然是自己。

好在这次,不需要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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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睡在这里。还有,明天早点起来,我有话和你们说。”说完这话,老头就自己去睡了。

留下穆公任兴奋不已。

毫无疑问,他是要收自己为徒,教自己武功的了。

“想不到他竟然一个人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呢。”

“才不是一个人呢。不然我们怎么有地方睡?”一个人,就不会准备两份床铺和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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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穆公任早早起来。可是老头却睡过头了。

甚至他把衣服都晾好了,老头还没有起床。

申有赖起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弄好了。除了一锅米饭,还有就是水煮鸡蛋和煎牛肉。

“是你做的?”老头问式仪。

“是。”

老头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他开始“授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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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的来历。便是以后,你们在外行走,也很少会听到我这一门派。你们要保证,以后不得说出去。”

两人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想学武功。”

“我没说过要教你们武功。”

听到这一句话,穆公任便坐不住了。

“你先听着。”申有赖一句话,便将他身子压下来了。相距不过两丈,老头的声音,就像巨浪袭来,由不得他站起来。

但是再看妹妹,却毫无感觉。他是针对自己的。

就这一手功夫,就让穆公任羡慕不已。若是能够习得这等本事,便是有再多山贼土匪,他也不怕。

“我这一门派,叫做阴阳道。习惯上都是一个师父带一个徒弟。”

“为什么?”式仪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他不教哥哥武功的原因。

“这样才能专心一意的教导。这是前辈的规定。师父的目的,就是培养弟子超越自己。只要这样,后代胜过前代。我这一门才能发展。我已经有了徒弟,不能收你了。”

“如果徒弟打不过师父呢?”式仪问道。

“徒弟打赢了,是徒弟赢了;徒弟没打赢,是师父输了,因为他教导不力。徒弟赢了就可以收徒;师父一直不能培养出超越自己的徒弟,就要破门离开。徒弟会顶替他的位置,继续授徒。”

“这样不就退步了么?”因为这样,徒弟没能超越师父。

但不这样,就会断代。

“起点回头了,可至少方向没错。”虽然这一代的师徒没能超越,但是规矩还在,还能重新再上去。“没错,如果徒弟打不过师父,师父可以重新收徒。不过后一个弟子入门之前,要将前一个弟子逐出师门。”

“你的弟子呢?”

“你不用想了。他是我最满意的人选。就算那时候碰到了你,我依然会选择他。”因为他也很中意穆公任的。

“我可以拜他为师。”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现在的他,也没办法收你为徒。”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打赢我,也没有败给我。”

“你们两个武功一样么?”穆公任想不到,他的徒弟真的能够学到他一样的本事。这样自己又多了一个选择。

“因为我们没有较量过。”

“我屋子里面,有几本其他门派的拳经剑谱,以及破解的方法。你可以拿去看。但我是不会教你一招一式的。”

穆公任泄了气。如果这样,和到其他地方去学武功,又有什么区别?穆公任只想找他教自己。

“丫头,你随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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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有好几个石室。其中一个里面书架上放满了书。

“你帮我整理一遍。”

申有赖将苦心收集的一些武功书籍做了整理,全部交给了式仪。

“这些垃圾,我放在这里也没用,你可以拿去给你哥看看。”他怕式仪不懂他话的意思,“你既然不学武功,若他有不会的,你可以来问我。”

突然,式仪觉得这个老头,真是一个大好人。

过了一阵子,老头出来。穆公任自然是在洞口守候,只是察觉老头出来,故意装作没有上心的样子。

“我屋里有些垃圾,你去帮我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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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这些是……”

《武当柔拳解》,《达摩剑法破》,《枯山轮盘见》,《七夜论心经》……没有一本,是阴阳道的书。和刚开始式仪给他看到的不同。

昨日,妹妹让他进来,是因为看到了很多武功秘籍,上面有的还画有小人。当时书房未做整理,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阴阳合门刀》,《彼此间》,《归纳法入门》,《合流入心术》,《阴阳狭间》,《无敌论》……阴阳道的书,都有一把断刀的标志。

但是这里,没有一本,是阴阳道的书。都是别人的。

垃圾。

可是穆公任却并不甘心,他甚至都没有听式仪解释。

他不知道申有赖在里面和妹妹说了什么,可是妹妹却口口声声说他是个好人。他气愤,气愤老头给妹妹灌迷魂汤,也气愤妹妹不帮着自己,反倒是向着外人。

既然这些书,在老头的眼里是垃圾。那就当做垃圾处理了。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说罢,他将这数十本书籍,全都扔到了火堆里。

火堆本是用来烧水的。上面搭了个架子,挂着一个水壶。

式仪想要抢书,他哥拦着不让。他不只是不学,他还要让申有赖没得教。没得推脱。

等到她能够行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一时情急,用手去掀翻了滚热的水壶。

火,是熄灭了,可书也所剩无多。

她的手,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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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赶忙打来冷水,给她清洗冷敷。

可是她一巴掌打下来,掌心还是热热的,软软的,烫伤是很严重的。

他不觉得这一巴掌有多大力道,只是心疼妹妹的手。

但她生气的,是哥哥,竟然把书给烧了。

纵然他不接受老爷爷的心意,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想着学习阴阳道的武功,那她也会帮忙的,可是他不应该把书给烧了。

一年前,她爹把书房的凳子给了她。

有了这把凳子,她便可以够得着、放在最高的地方的书了。那曾经是穆工良用来提防小淘气的。

穆工良在儿子不想读书表示要做猎人的时候,曾经一度想要将书全部给烧了。

书,都非孤本遗作,很多还是他手抄之物。他虽然没有办法将之全部记下,但所有的东西,却也已深埋脑袋里了。

但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烧掉。

式仪问她爹,要是我不小心又弄破了弄坏了,那怎么办?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

穆工良说,那也总比毁掉了要好。一本书,再是高深明了,完整无暇,若是静静地躺在角落,无人知晓,那和一摞废纸又有什么分别?书,就是让人读的,启发后人的。只要你认真的去读它,理解它,不管同意与否,那也就没有白费写书人的一番心意了。翻损了的书,那些缺损,已经证明了这本书的价值。哪怕只剩下断片残章,也好过无人知晓,就此湮闻。

所以,她捧起了书,十不足二的残书。

《青城双撞掌》。这样的只言片语,她是没有办法和书的作者玩“捉迷藏”的游戏了。缺漏太多,又是自己所未知的领域,她没有办法去猜测去还原这本书。

而且刚才,在火里,她也没办法看透这些书。

不像那日,在爹娘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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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那些书已经不重要了。”申有赖并非只是安慰她。因为书里面的道理,他都钻研过了。

式仪已经把这些残卷,反复翻弄了好多遍。但是她没有见过武功书籍,所以很难想象那个领域,更不容易去补充修复。

“你要是想要学武功,那我可以教你。”老头却对式仪说道。

“我不想学武功。我只是觉得这些书,失掉了可惜。”

穆公任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申有赖却轻易许诺了妹妹。可妹妹却不接受。

但是他能怎么办?式仪分明对自己非常生气。

连手上的烫伤,都不让自己看。

那老头也不是大夫,根本没有办法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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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五日,式仪没在理会哥哥。

睡觉的时候,拿草人逗她,她也不说话。

不过她胆子小,却一定要身边有个人,哪怕是草人,才会安心。

穆公任便给她说爹娘的事情,当说到娘拿书砸爹,爹不躲,反倒去接那书的时候,式仪终于说话了:爹要是知道你烧书,肯定会生气了。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见到式仪终于肯和他说话了,赶紧道歉。

不过他是铁了心的,只学阴阳道的武功,申有赖若是不教,他便偷学。

好在现在所有的书,不是阴阳道的,都被烧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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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洞不远处,有块场地。

老头便常常在那里。只是练功的时间很少。

他有时候是在修炼内功,穆公任自然是不懂的。

他以为只有舞刀弄棒,才算是练功。

老头似乎心有所思,时常半天没有个动静。有时候缓缓出招,便是穆公任,也不觉得有何奥妙;有时候剑走轻飘,仿佛风都能将它吹折;有时候黯然寂然,便是剑过树梢,枝叶也没有半滴抖动;时而风卷残云,时而电光石火,时而如水底暗流,时而如日出雪化,最终消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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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申有赖还在树下打坐,却察觉到穆公任未在偷窥。他双手伸出,打了一套《阴阳相推手》,疏松筋骨,然后龟息入定,将本派的《合流心术》归引疏导三通。此时周身微热,却又渐感通透,是身热而最易着凉的时候,所以他起身,到了阳光下。

但山里又吹起了风。

所以他只好到洞里去。

穆公任之所以没有偷看他练功,便是偷偷溜到了他的书房。

虽然申有赖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穆公任,但是却能够察觉,他来过书房,或者说书洞。

只是这之后,便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式仪一个人也害怕,又不知道哥哥在哪里,便来询问申有赖。

申有赖还想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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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回来。

右手抓着一条小黑蛇,左手拿着几朵粉色山花,青涩苦果还有枯黄老叶、紫色野草。

式仪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剥下了蛇皮,将蛇皮捣烂,苦果榨出汁水,山花、野草和枯叶煮一碗浑水待其澄清。

“你,你昨晚做什么去了,吓死我了。”

“别担心。我去给你弄治伤的药了。”

“你又不懂,胡弄什么。”她想起了申有赖。是老爷爷教他的么?

申有赖已经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是一本医书。

式仪的烫伤不容易治好,申有赖也没能给她治疗,只是让她顺其自然。穆公任知道,肯定是自己开始处置不当,才然妹妹的伤势恶化,不容易恢复。所以去翻看医书。

老头已经把书扔到了式仪的手里。

恰好掀开的那一页,讲了烫伤的原理。但是语焉不详,毫无头绪,反倒是列出了几味草药,所以他便按照书的描述去采药了。

式仪的烫伤,之所以不容易消肿,是因为两种不同的烫伤同时作用。一是火烫,一是水烫:火烫炙烤,外损肌肤;水烫内入,紊乱机理。就像一个人,伤痛欲绝却又遭逢重击,不将伤病越演越烈,已然是万幸了。

只有理顺机理,活血通络,新陈代谢,才能治好。

用蛇皮和苦果捣碎相杂,涂于烫伤之处,裹以纱布,然后以煮好的温水慢慢倒入使之渗透。沥干,继续将温水倒入,如此反复六七次,便可恢复如初。

“不用了,我的手已经好了。”式仪展示给他看。果然完好如初。

可是昨日早上起床时候,他见妹妹的手,还是肿着的。

“对了,这是什么花,什么草?好漂亮啊。”

“书上不有么。阴岩蛇,冰雾花,吐舌果,苍老叶和短命草。”

“为什么叫短命草?”式仪很好奇。

“这草多生易死,活不过两个月。这里的人叫它五季叶。一年生五次。”申有赖解释。

“短命草的名字不好,不如改叫还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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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去了那头的山谷里吧。”申有赖问穆公任。

那个山谷,倒是一个秀美的地方,和外边的穷山恶水决然不同。

“是有怎样,难不成是你家种的么?”

这是初夏时节,哪里来的枯叶?申有赖早就怀疑,冰雾花,绝非向阳之地所能见到。

“你要是不想呆在这里,就给我滚。否则就得听我的。那头有座樊南山,千万不要进去。还有,不要自以为是,你的药,配错了。敷了这条手就废了。”

不过他说这话,只是吓唬穆公任的,那本医书,连他都不是很懂。所以也懒得看。

“这么厉害?”兄妹俩人都不约而同地问道。

“要是再敢打听,今晚就别进来睡觉了。”

式仪伸了个舌头,“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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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有赖刚进洞里,式仪就拖着哥哥,出去了。

“我发现了个好地方。”式仪在前面带路。

山洞不出百米,有一个大石丘,有点像野外蚂蚁隆起的泥土,只不过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石丘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看起来就像很多石头垒在一起。大石之间,也有间隔,有些很大,人都可以钻进去,有些则很小,只有小型动物才能穿过。

有一个洞口,很大,就和申有赖的山洞的洞口差不多。走进去,里面还很干净,玄关一样,只是两边头顶都是大石,留有缝隙,光和亮,时不时能够透过。

走着走着,更进去了,光线就暗了。毕竟光线无法转弯,不能穿过层层累积的石头。不过偶尔,头顶或是两旁又缺了个口子,就像故意开了个天窗户牖一样。

还没有走出十米,就分出了岔道,该走哪条呢?

式仪选择了左边一条,没走几步,又分出了岔道。就像大树一样一再分出枝桠。每一次,式仪都是选择最左边的那条路。

穆公任担心里面太深,会迷失在里面。式仪说没关系。回头只要靠右走就可以了。穆公任还是不放心,一直留心这脚下,还时不时用脚在地上划出痕迹。

从外面看,这个石丘并不大,可是一旦进去了,道路盘根错节,就好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一般。

“式仪,你在哪儿?”穆公任只是一个不留神,式仪就从眼前消失了。

“你猜啊。”

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但是他听不出来。

他有些着急,“别闹了。”

式仪只是想要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我在这里。”

穆公任突然听到背后一个声音,吓得不轻。

原来,式仪是躲到了石缝里面,将嘴巴贴在石头上发声,所以虽然相隔两步之遥,可是穆公任也没能察觉她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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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数天,穆公任有空就跟着申有赖,偷学他的武功。

虽说偷学,却是明目张胆的。

申有赖也没有办法,除非自己不练功,否则,总会被他瞧见的。

而这时候,妹妹都一个人在看书。但是她所能看的书,除了被自己烧掉只剩下只言词组的书,剩下的就是几本医书、占卜或者辩论的书了。他可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阴阳道的书,都被申有赖给放起来了。式仪也接触不到。

黄昏时候,闲来无事,他就会陪妹妹四周去转转。

过了三四天,式仪又带他到那个石丘里去。说是有个发现。

他平常一个人是不怎么进去的,怕摸不着方向了。虽然也不让妹妹进去的。可是她逮了空就进去。所以他只好让式仪拿树枝或者木炭在地下或石头上做记号。

这一次,式仪发现了一个较深也较为宽敞的场地。穆公任进去,第一眼就发现了,整个地盘,有一块光亮。其他地方则较为暗淡。借着这光亮,他看到了一个石台。明明是粗糙的石块,但是有一小块地方,却是较为平整。不只是有何等方法,打磨出来的。

穆公任用手抚摸着那石台,好像并不那么冰冷。

但式仪让他看的,不是这块石头,而是周围的石头。

周围的石头并没有什么奇怪,至少和整个石丘的其他地方相比,别无二致。

式仪什么也不说,穆公任天生好动,只觉得在这里面沉闷得很,但是他忘记了,他偷偷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却从来不觉得沉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穆公任已经忍受不住了。天也暗了。太阳落下来,光线的角度变了,不在能够从那个洞口直射进来。

整个地方都变暗了。

“别急,哥,你看。”

接着,光线从另外角度照了进来。

“这个地方倒是巧夺天工,每个时辰,阳光都会从不同的角度照射进来,从不同的洞口裂缝那里,照到这里来。”在这里,也能知道时间的变化。就像一个日晷。

她虽然觉得有趣,可穆公任却不觉得。

只是不想让妹妹觉得扫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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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而妹妹却能够一整天躲在里面,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

她想起来,妹妹怕生好静,说不定越是这样的地方,她越安心呢。

有空的时候,他们两人会到这里来捉迷藏。现在的穆公任,大体能够理解这个地方的规模和结构了。但是想要不迷路,还是很困难的。

所以式仪才会选择这个位置。

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场地了。只要她躲起来,哥哥怎么也找不着。哥哥躲着,却总会被她发现。

式仪告诉他,这里一共有三个出口。她已经可以从任意一个入口进去,从另外一个洞口出来了。

那天他们两个正闹着玩,来了个人。

式仪先发现,拉着哥哥,躲在了石缝之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申有赖。

他来到那块台子上,盘膝而坐。

显然,那是他的地盘。

那块平整的石头,是他坐出来的。

“你们别躲了。”

后来他们知道,这里叫做千窟洞,在申有赖的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那个石台,其实是他们师徒练功打坐用的。但也并没有什么特殊。

不过穆公任才不相信了,之后还常常来这里坐着,瞎想。

只因为申有赖来过,所以他才觉得有意义。

夜里,吃晚饭的时候,申有赖问他们需要什么,他明日上街,买些东西。

“不用,我们缺东西,自己买。”穆公任明明有求于人,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对,我们自己买。”

式仪竟然也想上街了。她以前可是很讨厌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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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还是以前的镇子。村民还是以前的村民。只是申有赖身后,却跟着两个人。

大家还以为是他的孙子孙女。

式仪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个村子叫什么。

她知道天下很大,她爹和她描述过京城。那是帝国的首都。听说有几千里路。

不知道这里离京城有多远,离自己的家,又有多远。

这个村子叫做荆棘村,村民也不知道这离大江有多少里路。因为他们很少出去。

申有赖不喜欢她到处打听。所以走路很快。

其实穆公任和申有赖一样,也不想妹妹问那么多,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想学功夫。

除了偶尔能见他拿剑或者出拳,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安安静静地打坐。

他不知道空坐冥想到底有何意义。因为他不能看到申有赖的脑子里的东西。

申有赖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好了。

式仪在集市上,看到了几只小鸡,刚出生没多久的。

她想要。可是穆公任却看中了另外一样东西。

一把弓箭。有它,他便可以打猎。

他还是喜欢吃自己打到的猎物。

而且已经买下来了,没有更多的银子。

申有赖还在前头,可是穆公任并不想向他要钱。他不确信,那老头是否就没有察觉身后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更不能低头。

而式仪却有此打算,她准备说服老爷爷买几只小鸡的。

穆公任阻止了妹妹,并答应她,以后想办法弄到了钱,再给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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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饭菜,倒是由式仪来做了。

而且她在厨房的时候,不让他们两个人进来。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吃过东西。

见到穆公任买了弓箭,申有赖还是提醒他,樊南山千万不能去,否则立刻把他赶走。

穆公任虽然不接话,但还是不敢违逆了老头的。

也就在这附近打猎。

已经是夏季,可是这附近还比较潮湿。

过了几天,他射死了一只野鸡。才发现,这是一只母鸡。还有六只雏鸟等待母亲的喂养。

他这才想起娘来,以前娘,从来不让他伤害母兽。看到那几只雏鸟嗷嗷待哺,但是他们失去了母亲。就像自己一样。

所以他有些后悔。他决定送给妹妹,让她来喂养。

但这里面,有一只个头很小羽毛还略有湿润,穆公任知道,没有母亲的喂养,一定是活不成的,所以干脆,把它给扔了。带着另外五只雏鸟,交给了式仪。

这样她便可以饲养小动物,也不至于那么孤单。除了看书,就是去千窟洞里面。或者到千窟洞里面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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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仪做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申有赖有时候也会练一练拳脚功夫。只有公任完全没有学到什么。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没有办法学成?

他甚至不得不去问老头,问他练成现在的武功,用了多少时间。

申有赖说,这就看一个人的资质和际遇了。运气好的,五年七年也能练成,资质差的,五十年也是没用。他是从十多岁开始练的,也有四十年了。

穆公任嘲笑,说他岂不是资质很差么。申有赖回答说,人生总有顺境逆境,练武也一样。可能一朝得道日进千里,也可能遇到瓶颈了,甚至遭逢创伤,不进反退。而且往往是急躁冒进的人,更不容易取得成就,也更容易走火入魔。

穆公任知道,老头又在恐吓他了。他只是不相信。

但是式仪很想知道,什么叫做走火入魔。直到式仪问了,穆公任才想起来,自己对这个词,也不甚了了。只知道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比如癫狂痴呆甚至瘫痪毙命。

当一种情绪强烈地影响到了你的判断,你的视线就被蒙蔽了。你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了,你就很容易被绊倒。而当你爬起来的时候,可能就已迷失方向而不自知了。

穆公任制了两根木剑,要和申有赖比试。

“如果我赢了你,你就教我武功。”

“你既然赢了我,还何必与我学武?”

“不是和你学武功,而是打赌。如果你赢了,我哥就把他所知道的都交给你;如果我哥赢了,你就把你所知道的都交给我哥。这样总算公平了吧。”

“站一边去。”申有赖讨厌和人比试的时候,有个人站在一旁。尤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却又要自作聪明的出主意。

对申有赖而言,这一点都不公平:他拥有的远比对方多;对方想要他所知的他却不想要对方所知的。不过他还是应承了下来。

因为他不会输。

对公任而言,这当然不只是比试,更不敢奢求能够取胜,这么做只是让他全力以赴,也好套出他的一招半式。

但申有赖却拿着手里的佩剑,和他比试。

“你这么厉害,还拿着真的剑,太占便宜了。”式仪帮着哥哥。但却不知道,公任更是求之不得。

“你的废话真多。我没让他不用真刀。”

穆公任不说话,手里的木剑已经疾风骤雨般地朝他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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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有赖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哪怕他没有学过武功,甚至是个姑娘。

公任的木剑朝他劈来,他立刻抽出了佩剑侧着相迎,木剑在铁片上一碰,有如投身激流当中,他顺着剑身便冲了出去。立足不稳,跌了一跤。

“哥,你没事吧?”她知道,不出意外,哥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取胜的。是使诈么?她不确定。

“别吵。”穆公任有些生气。

不过申有赖却很高兴,朝着式仪笑了笑。他早想让她闭嘴了。

那股力道,明明是自己的,却被这老头给借用了。

这才是穆公任最生气的地方。

他还没有站起来,屈膝后转,木剑拦腰劈他,可是却劈了一个空。

申有赖并不在他所以为的那个位置。

而是侧移了半履之距。

申有赖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一招很糟糕,又像是说可惜了。

穆公任想要猛攻,突然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就是要猛攻的,本来准备着疾风骤雨的打法让他不及应付不得不使出真正本领。可是只是一招,自己原先的打法就没了。一打起来,就真的妄想取胜了。

他就是好强的性格。

他双手握着木剑,和他隔着两步的距离,思考着对策。

他不是一个动脑筋的人,他根本不是在思考对策,他是在等待机会。

“小心。”她又多嘴了。

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去听。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对手。

她的话音未落,穆公任的木剑已经朝着申有赖的持剑右手手腕处击去,申有赖手腕一环,佩剑一转,他的木剑便被斩断了。

不过公任的去势未断,反而加速了,凭着手中半截木剑,朝这对方胸口刺去。

可是申有赖的剑,已经对着他的胸口了。

他却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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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没事吧?”式仪刚要冲过去,申有赖佩剑隔空虚划,一道一吋宽半尺深的裂痕在她脚前被划出。

如果她快了半步,前头的那只脚,一定不存在了。

“我们在比试。”

“已经结束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也死了,而且死得毫无意义。

“还没有结束。还没有。”他又把最后三个字,重新拖长了说了一遍。

这声音就像照在自己身上的夕阳。迟暮,落寞,甚至还有一份不舍。

一场真正的比试,它的结束,在于双方达成了一个共识。但显然自己和这小子是没有办法达成共识的。那是一场早已经开始却不知道能否结束的比试。但至少要给他一点时间,去害怕,为刚才那一刻所发生的事情。

“确实还没有结束。我还会找你的。”穆公任爬起来。他还不清楚申有赖的苦心。

幸亏申有赖手下留情。

在两人对决的时候,他没有时间思考,全部凭着热血。当他察觉到对方的剑,正对着自己的腰间,想要躲闪,已经不容易了。

何况他并不想躲闪。他只是把上半身递得更远,以便在自己受重伤前,能够伤了他。

他不后悔这个决定,只要他能够让老头流血,那自己就可以有话可说了。就可以让他教自己武功。

他只是把老头当做一个对手,一个猎物,狡猾而危险。他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难遇到了。所以他至少要给对方留个记号。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猎物”。

哥哥是铁了心要学武功的,可是她看到危险却不能不担忧。“哥哥,以后别和他比武了。”

“放心吧,我有把握。”

但是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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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任的短剑朝着自己胸口刺来,他的那一剑,本可以杀死穆公任的。在他碰到自己之前。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可以躲开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躲开,相反,抽回了剑,却换了一掌。

一掌打在他的肩头,将他打出来两丈外。

也许和面对夏晓行,他的徒儿一样,他没有办法将穆公任当作对手。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没有办法全力以赴的感觉。

他动心了,他留情了。

他觉得,都是她的错。所以他很生气。

那隔空一剑,幸亏没有伤到她。否则又铸成大错了。

不过这场比试,正好证实了申有赖的猜想。

穆公任是一个敏锐的猎手,善于抓住时机。

更重要的是,他足够勇敢。无所畏惧。

所以他并不适合练习内家功夫,相反,倒是可以成为一个高明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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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并不像家里养的鸡那样。它们本来就是野生的,所以想要把它们圈起来,是很难的。

没过多少天,洞里就本弄的鸡飞狗跳的。连申有赖也是头疼。

而且这些野鸡,就偏偏听她一个人的话,只能让她带着他们到外面草丛树林去玩。

夜里,还得把它们圈起来。免得跑散了或者被动物给叼走了。

圈在外面吧,不放心。放在洞里吧,这些野鸡,偏偏喜欢跑到自己睡觉的地方来。真担心晚上起来,一脚就踩死了一只。

式仪不想让哥哥找老爷爷比武,可是公任却觉得很有收获。

躺在床上,他想起了那一场比武的细节,回忆起来,就和旁观一样,清清楚楚。他掏出草人,伸着手在空中比划。

式仪也拿了一个草人来凑热闹。

“妹妹,我们来玩打架吧。”他用草人摆好了架势。他想用草人来模拟两个人的比试。

式仪拔断了草人的手臂,往哥哥手中草人的胸口一扎。

“手臂哪能这样用呢?”

“我手里要是一把剑,就可以抛出去了吧。”

他不说话了。

偏偏是不懂的人,才不会受规则的约束,思维才会最开阔。脑袋里,才最有东西。

最有东西,本来就不是存在什么东西,而是能够产生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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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穆公任偷学了武功,夜里忍不住,就会拿着草人来练习。

式仪偶尔也会拿着草人闹着玩。不过更多的时候,只是闹着玩而已。所以他也开始在脑海里冥想,模拟着。不过那并不是他的强项。

果然还是真刀明枪的实干,才最适合他。

不过申有赖实在是受不了耳边一群小鸡在啼叫,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便躲到了千窟洞内。至少图个安静。

他算是没办法安静了。

当他一出洞口,后面就有个影子,跟着他了。

真是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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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

式仪把洞里的基本可以看的书都看完了。洞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武功的书,其中一部分被她哥哥给烧了,另外一部分是阴阳道内家的书,是不让外人瞧的。

她觉得没劲,也看不懂,懒得看。

剩下的是一些前人见闻或者心中所思,都写成了文字。

只剩下一本叫做《大医书》的医书了。

哥哥曾经买过一本中草药的书,但是这个则不同,里面也有几张插图,但大部分都是文字,而且前后不搭,就好像这本书是作者喝醉的时候写的一样。想到哪写到哪。

她看不懂,也没兴趣。

便带着五只野鸡到外面去觅食。

野鸡倒还不会飞,但是跑得很快。个头又小,式仪必须紧紧在后面跟着。

突然从草堆里钻出来一个人,把几只野鸡全都吓跑了。

东一只西一只,只是相互叫着,在陌生的地方,失掉了伙伴的那种害怕。惊恐。

式仪在听着,想要将它们重新找回来。

“别惊了我的小鸡。”式仪看来人又要奔跑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找一个老爷爷。”他的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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