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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疑惑

当看清胡凯男的瞬间,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传遍全身,萧晴只觉眼前一黑,便要倒下,松手的瞬间那黑白的世界便立刻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了那安静的小巷,远处能够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

萧晴扶住墙壁勉强站住,刚才那短暂的一分钟却仿佛抽离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她浑身是汗,喘着粗气,腹中一阵一阵的泛着恶心。

“你没事吧?”虎哥站起身子,扶着她向往走了两步,马路上的喧嚣让萧晴感到好了一些,她从未觉得车流的嘈杂声会是这么的美妙。她清楚的记着刚刚看到的所有画面,气息稍稍平缓便忍不住问道:“刚才,那,那是什么,是当时的情景重现吗?”她并不清楚这个被称作虎哥的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在那黑白世界中看到的一切都与案件中的场景符合,更何况她还认出了胡凯男。

“对,就是那时候的影像。”虎哥并未解释为何会这样,他见萧晴气色稍缓,叮嘱道:“你在这休息休息,我再去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转身继续向里走去,不时停下脚步,伸手触摸那残留在墙上地上的血迹。

这时的萧晴已经不会再出言反对,她倚着墙,神色古怪的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看着他专注的举动。魏东流让自己来找这个人的原因,现在已很是清楚,虽说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看出他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借助触碰留下的血迹,“回溯”流血时发生的一切,如果一切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这人应该是这世界上最有能力担任警察,破解各式谜案的男人,为什么这样的人才政府没有采用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萧晴看向虎哥的目光也多了些说不出的意味,那个男人缓步向前,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他停在了黑暗的巷尾处,随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常常的吸了一口气,踏步走入了那抹黑暗。

一分钟,两分钟,萧晴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开口喊道:“喂,你没事吧?喂……”没有人回应,她心中焦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快步向前,径直的向前,眼看着就要走入那片黑暗之地时,忽而前方走出一个人,正是虎哥。

虎哥脸上已没了原先的镇定与从容,额头布满汗水,喘着粗气,他摇了摇头,伸手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萧晴低头一看,发现对方给自己的是一台手机,一台上面沾有干涸血迹的手机。

“这,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她接过手机,手机已没电了,无法开启。虎哥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向外走去,对方经过萧晴身边时,年轻的女警感到了一种阴冷从脚下升起,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快步跟了上去。

“这个案子……”走在前方的虎哥忽然开了口,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你们不要插手了。”

萧晴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们可是警察啊。”

“这个案子……你们解决不了。”虎哥微微侧了侧头,左眼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萧晴,那眼神中的冷意让萧晴整个人呆立当场,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空洞,死寂,没有任何感情,好似蔑视一切,仿佛在说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当萧晴从惊诧中回过神时,虎哥已不在面前,她快步走出小巷,左右张望,随后在询问了一名警员之后得到了虎哥的去向,看着两百米外逐渐汇入人流中的高大男子,萧晴最终没有追上去……

六月十四号,多云。

萧晴一个上午都想要找魏东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似乎是造化弄人,魏东流来的很晚,直到上午十点半左右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前辈……”魏东流听到声音看了一眼萧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你去找过他了吧。”萧晴愣了愣,魏东流随即继续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一,一个手机……”没来由的,萧晴便被对方带入了他想聊的话题中,不知不觉中将手机的事说了出来。

这时,手机中储存的资料正好被翻出来,两人来到电脑前,仔细查看起储存卡中的内容,歌曲,年轻人爱用的app,当翻到影像资料时,终于有了有用的内容,那是一段录影,光线挺暗,看得出是一个男人正在殴打一个西装男人的影像,萧晴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被打的人,“就是他,这应该是第五个死者。”

“哦,是吗?这么说,你也看到了?”魏东流表情古怪的笑了笑,也没有等待回答,将视频向后拖了拖,一秒一秒的播放,随后在17秒时定格,画面中从那名施暴者抬脚的瞬间,可以看到被殴打者的侧脸。“就是他了,找人将这张脸复原,查出他的身份。”

忙了一阵之后,萧晴终于记起了自己想要询问的事,又来到魏东流的办公桌边,她看了看附近的同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低头轻声问道:“前辈,那个虎哥,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整个晚上,从最初见面时的脸红心跳,到后来上车时的风度翩翩,再到巷子中抓着自己手让自己看到凶案现场的黑白影像,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铭刻在了萧晴的脑海中,一个神秘的,充满魅力的男人,无论是谁都想要多知道一些,更何况,作为一个正义感极强的女人,萧晴始终认为如果有这种超凡的能力,理该为整个社会做贡献才对。

魏东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人员众多的办公室,嘴角向上扬了扬,“我们出去说,对了,正好是午饭时间,不介意的话,一起?”

萧晴并不打算拒绝这样的邀约,一顿饭在好奇心面前实在是太过普通。但令她意外的是,魏东流并未像她所想的那样,带她去食堂,或是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一顿,而是极其随意的在门口的面包店买了面包和牛奶,随后便带着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萧晴上了警局屋顶。

天台的门被打开了,外头阳光很晒,萧晴倒不是那么娇弱的女孩子,也没有太多意见,径直的跟着前头的男人走出了天台。

“啊,这里的空气才叫好。”魏东流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到了天台边缘,撕扯开包装便开始吃起面包。面包作为午饭,有些随便,但萧晴也没有太多意见,她更想知道的是困扰在心头那个问题的答案。

“前辈,那个,虎哥究竟是什么人?能告诉我吗?”

魏东流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的面包,听到她询问,笑了笑,将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随后指了指下方,反问道:“那里,你看到了什么?”边上的萧晴走到了栏杆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疑惑的答道:“什么?前辈是说那两幢楼之间的缝隙吗?”除此之外,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对,就是那个缝隙,你觉得那里有什么?”魏东流神秘的一笑,继续问道。

萧晴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的望着那两幢楼之间,那两幢办公楼有些年数,当初建造时似乎没有很好的规划,导致两幢楼的距离挨得很近,中间留下了一道缝隙,这大中午的缝隙之中却也是一片黑暗,照不到阳光。

“黑暗?”萧晴想了想,试探着答道。魏东流笑了笑,伸手撕了一小块面包放入嘴中,轻轻的咀嚼着,“差不多,或者用我想说的,那是一处阴影。”

“阴影?”这个词并不陌生,建筑也好,车也好,人也好,猫猫狗狗也好,不都有阴影吗,萧晴并不理解这位前辈的意思。魏东流轻轻点了点头,“对,就是阴影,你是不是觉得这很平常啊,但其实,这并不平常。”

他转身,背靠着栏杆处,因为太阳的位置,他脚下是一块半米多长的阴影。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一切或许你过去从未听过,大多数人也不会知道,但假如你要在这里当警察的话,多多少少需要有点认识。”他语气认真的说道,萧晴也学着他的样子转过了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边上的男人。

“阴影,或者是黑影,并不是如大多数人所想的那样,只是普普通通的寻常光线遮挡的产物,或许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处于黑暗中的一切。你知道七宗罪吗?”

萧晴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她只是想要问清楚那个虎哥的身份,结果他却告诉自己什么阴影,又话题一跳,扯到什么七宗罪。不过萧晴自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让她能够保持着耐心与礼貌,点了点头,答道:“知道,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指贪食、****、贪婪、暴怒、怠惰、伤悲、自负及傲慢吧。”

听到这个答案魏东流微微一笑,点头答道:“你倒记得清楚,不错,就是这些,不过我想说的是并非是真正的七宗罪,而是人的阴暗面,每个人都不一般,并非简简单单的非黑即白,而每一个人的阴暗面也极为复杂,并不能完全用七宗罪去概述。”他指了指自己的阴影,语气凝重的说:“你或许不知道吧,这样的黑影能够吸收人们平时生活时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萧晴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前辈,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就知道你不信了。”魏东流嘿然一笑,摇着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就是想跟你说说,等到以后你真正遇到了便会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顿了顿声,似乎在考虑如何说,随后继续解释道:“阴影吸收负面情绪,日积月累,量变形成质变,最终会诞生一种黑暗的物质,称之为‘欲’,欲会选择合适的宿主,侵入宿主的体内,使宿主身体发生变异,成为魔物。”

萧晴可以确认这个男人是在忽悠自己了,她表情严肃,“前辈,这并不有趣。”

魏东流却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讲着:“被欲所支配的宿主,我们称之为‘孽’,孽拥有着人类的智慧,保留着被附身之前的一切回忆,他们在夜晚作恶,而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专门对付这些被欲所支配的孽,这些人被称为‘乌鸦’,吞噬腐败之鸟,驱除邪恶之人。”他转头,目光坚毅的看着表情复杂的萧晴,“虎哥是不是曾跟你说过,这个案件不再需要我们管了。”

突然间被问到这个问题,萧晴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对,你怎么知道,他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

“那好,这个案件我们不需要插手。”魏东流抬手打断了萧晴的话,“这个案件,会有人去应付的。”他笑了笑,转身向门口走去,留下萧晴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魏东流消失在视野之中,萧晴还在回忆着刚才听到的一大通过去从未听说过的内容,而后她看了看脚下的那块阴影,“前辈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也是一名‘乌鸦’吗……”

夜,九点三十三分。

时针规律的移动着,一格一格,精确的绝对不会多移动半分,豪奢的房间中不断响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伴随着女子的娇喘与呻吟,一副靡靡的画面。

终于,****的男子一声低吼,整个身子好似被抽离了力气一般,缓缓的倒在身下那白花花的身躯之上,软软的躺倒在床,他喘着气,笑着问着身边那已累的不再动弹的女人,“这下你爽够了吧?”

那女子从鼻中发出一声娇腻腻的声音,转过头,眼睛充满爱意,伸手抚摸着床边男子颔下的胡须,“嗯哼,你呀,比那废物强上千百倍,可真是让姐姐欲罢不能啊……”

听到赞扬,男人哈哈笑着,左手在那女子赤着的身躯上来回摩挲,“你那废物老公,怎么能跟我比,你信不信,今晚我们还能‘梅开二度’?”

那女子听到这话身子一颤,眼中盈满秋水,嘴角上扬笑着答道:“信~哪能不信啊,好哥哥,再来嘛~”

男人摸了摸鼻子,笑道:“行,不过先让我抽根烟缓缓。”他在床头柜拿过烟,抽出一根点上,身边的女人也稍稍坐起了些,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指轻轻的在他胸前划着圈,“飞机票已经都买好了,等到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哦,你那男人不会找到我们吧?”

“他啊……”女人语气中带着不屑,“那个傻子还真以为我会跟他出去逃难,我又不是白痴,不过说起来他这人虽然笨是笨了点,对我倒是还不错,家里剩下的八十多万全都给了我,还说着要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也不想想,哪个女人还会跟着他这个老东西。”她这么说着,暧昧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年轻男人,“还是你好……你好……”秋波荡漾的眼中又泛起一抹春色,男人把烟掐灭,舔了舔舌头,狠狠的吻了下去。

当第二次就要开始之时,屋中的两人根本没有想到那拉着轻纱窗帘没有关闭的窗外的树梢上,一个矮胖的男人沉默的看着这令人作呕的一切。当屋里的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时,树梢上的男人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变成一团漆黑。

床上两人正如胶似漆,忽然一阵风将轻纱窗帘吹的老高老高,那男人骂了一声,转头一看登时吓得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去,重重的摔在铺着厚实地毯的地面上。那窗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熟悉的男人……

“啊!”女人感觉到异状,侧头一看,登时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抓过毯子遮挡住那****的春色。“老,老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板,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怪我,是老板娘逼我的。”男人跪在地上开始求饶,两人七八年的从属关系让他本能的祈求饶恕。

矮胖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上那被毯子遮住的身躯。

看着张胜利眼中的杀气,床上的女人知道今晚这事绝对没有善了的余地,狠下心瞪了对方一眼,大声嚷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你比他厉害多了,杀了他不但能拥有我,还有那八十万!”

这歹毒妇人的一声喊一下子便让地上男人回过神来,他脑筋转的飞快,下一秒已抄起了左手矮柜边的一个烟灰缸,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烟灰缸划过一个圆润的曲线,准确的击中了那矮胖男人的头部,令人牙酸的声响响起,****男子惊愕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张胜利,正打算再补上一下,张胜利猛的扭过头,表情狰狞,右手嗖的一下掐住了年轻男人的脖颈,如铁钳般有力的大手开始不断收紧,那看起来有一百四十余斤的男人竟被他掐着脖子慢慢提了起来,任凭对方如何扭打都没有松上分毫。

床上的女人眼见自己的情人便要被掐死,当即恶向胆边生,抓过拎包,从里头拿出一把匕首,扑上去狠狠的刺向张胜利的腹部。

血喷溅而出,却并非鲜红,而是乌黑乌黑,被那臭血浇了一身的女人惊愕的发现那个曾经相伴了十年的矮胖男人正一点一点的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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