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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共同经历一场爱情(3)

这就是我的岳父母。每年,我们都会把他们从老家接来,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白天,我们一家三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留下老两口在家里。除了帮我们做晚饭,看看电视,散散步,还有大把的时间,老两口就在一起打扑克。我买了几副新扑克放家里,可他们嫌新牌滑手,坚持用他们自己带来的那副起了毛边的旧扑克。打法也很特别,是他们俩自创的一套打法,我看了几次也没看明白。

晚上没什么好电视看,他们也会拿出扑克打几局。经常是打着打着,就吵起来了,分贝还很高,谁也不让谁。你说这老两口,平常都好好的,相敬如宾,说话软声细语,怎么一拿起扑克牌,就互不相让了呢?

一次,见岳父单独在厨房做饭,我凑过去,轻声劝他:“你和我妈打牌的时候,你就让让她,她是个病人嘛。”岳母十年前得了白血病,经过若干次痛苦的化疗,奇迹般地活到了今天,可是,前年又查出糖尿病,手脚开始发麻,让我们很担心。

岳父坚定地摇摇头,那可不成!打牌嘛,怎能让呢?那还有什么意思?与岳母的话如出一辙。

他们还是经常打牌,经常争吵,我们也渐渐习惯了。除非他们吵得实在不象样子了,我就走过去,张望一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争吵“惊动”了我们,但是,坚决不劝,劝也没用,吵得正起兴,谁听你的啊。特别是岳母,一吵起来,嗓门很大,中气很足,说起话来排山倒海,完全不像个病人。

有时,我也会默默地站在一边,看他们一边打牌,一边争吵。岳父是输的多,赢的少。然而奇怪的是,每次打完一局,他的手上,总还留着几张好牌没出。难道,他是故意不出,有意让岳母赢的?那他为什么每次还和她针锋相对,一点不让呢?

谜底是妻子揭开的。妻子告诉我,这是岳父的计谋,自从岳母生病以后,他们就经常打牌打发时间,而每次打牌,必争输赢,那是为了激发岳母的斗志。原来如此。白血病没有吓倒岳母,糖尿病更不能使她倒下,就像她手中的牌,她总是能做到胜券在握。

岳父母的房间又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这一次,吵得似乎特别不可开交。岳母气愤地将牌甩在桌子上:“不和你打了,散步去!”

两个老人,手拉着手,走出门。你无法想象,他们刚刚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刚才你不应该出那张牌……”声音隐约从窗外传来,我的岳父母,你们还在争啊?

共同经历一场爱情

她是一家公司的销售员,每天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公司上班。这是一段漫长而乏味的旅程。直到某一天,一切忽然改变了。

那天,像往常一样,她漫不经心地上车,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公交车缓缓地继续行驶,她一抬头,坐在她侧前方的一位小伙子,一下子将她震住了。

她的心怦然而动。

随着车子的颠簸,她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他几眼,越看越帅,越瞅越觉得像她非常喜爱的一位明星。她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像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她遏止不住地喜欢上了他。

此后几天,她又在公交车上几次遇到他。她用心留意了一下,公交车每隔15分钟一班,只要赶上早上7点半钟的那辆公交车,就一定能遇见他。于是,每天,她都会早早地赶到公交车站,却一直等到那班车来,才上车。大都时候,她都看见他安静地坐在车上。

故事却忽然卡壳了,因为,她不知道怎样接近他,怎样才能和他搭上话,怎样才能认识他。焦灼难耐之下,她想到了网络。她将自己的故事发在了小城的网络论坛上,希望有人能帮她出点主意。

没想到,她的帖子,很快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短短半个多月,点击率得到50多万人次。

人们纷纷帮她出主意——

有人说,他不是戴着手表吗?向他问时间,然后自然而然地搭上话了。有了一次问时间,以后看到他,就可以打招呼了。然后,顺理成章,就成熟人了……

有人反对,说问时间太老套了,其实可以来点小计谋。哪天上车,从他身边经过时,故意不小心踩他一脚,然后跟他说对不起,并顺手拿一张餐巾纸递给他。这样,既可以认识他,又可以借机考察一下他的人品。如果他对你也有好感,故事就可以继续发展了……

有人出主意,踩他一脚,还不如遇到他时,故意撞他一下,看他的反应,为了加深印象,不妨撞得稍稍猛一点,然后……

有人说,不如跟他借手机,一般情况下,女孩子向男孩子借手借打,都会成功的……

有人补充说,对,就借手机。先把自己的手机设置为静音,然后,装作手机不见了,做出很着急的样子;然后,请他帮忙,让他用手机打一下你的手机,这样,不但搭上话了,而且,还互留了手机号码,如果他也有感觉的话,这就算对上暗号了……

有人说,干脆直接走到他身边,盯着他,告诉他,你喜欢上他了……

大家想出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办法,老套的,实用的,浪漫的,机灵的,新潮的……应有尽有。

人们热切地关注着她的进展。

她终于鼓足勇气,迈出了重要一步,和他对上话了!

那天,相同的时间,坐上了相同的公交车,遇上了相同的他。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真没电了,不是装的),于是,她给自己打气,勇敢地向他借手机。正当他翻找手机的时候,她旁边的一个乘客,主动将手机借给了她(这份好心,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不过,没关系,她和他终于说上话了。

她及时将这一重大消息,发布在了网络上。

网上一片赞美和祝福。

他们恋爱了。

她不断地更新自己的帖子,向人们讲述他们的故事。人们热切地关注,跟帖,祝福……

我也是其中的一个网友。每天,我都会打开那个网页,关注着她的进展。人到中年,我早已没有激情,我的爱情,那已是很久远以前发生的事情了。今天,我却像个浪漫的少年一样,关注着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年轻人和她的故事。网络,将几十万人聚集在一起,共同经历了一场普通却又不同凡响的爱情故事。

一位网友说的好:爱情很美好,比爱情更美好的,是向往她的心。

拉牢你的一生

他和她是小区里一对非常有名的老人,他们的名气,源自一个他们保持了54年的习惯:只要出门,他们总是手拉着手。

人们送给这对年过七旬的金婚老人一个非常响亮的外号:拉牢儿。

吃过晚饭,两位老人照例出去散散步。她利索些,一下就穿好了鞋,站在门口等他;他拿上钥匙,穿好鞋,锁上门,转身,牵着她的手,慢慢下楼。

楼梯洞口聊天的几个老人,看见他们,亲热地打招呼:拉牢儿,散步啊。他们笑笑,点点头。

一个玩跳绳的小女孩,看见他俩从身边走过,停下来,喊他们:拉牢儿爷爷,拉牢儿奶奶。他响亮地应答着,她则用手爱昵地摸摸女孩好看的辫子。

正在值勤的小区保安看见他俩,腰杆挺得笔直。几乎每一个新来的保安,认识的第一位小区住户,一定是他和她。拉牢儿,他们的名字多好记啊。而当保安向他们敬礼时,他一定会腾出一只手,向保安挥一挥。

虽然两位老人,每天都是这么拉牢儿出门,可是,细心的人们,还是会看出细微的不同。

大多数的时候,是他拉着她。她的手,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里,被他牵着,她已经被他这样牵了大半辈子;

偶尔是她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这时候,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有轻微的不适,那就是他刚刚闹了点别扭,还没完全拗过劲来呢;

有时候,人们也会看到,她挽着他的胳膊,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一样。他的胳膊,恰到好处地弯曲成九十度,这样,可以让她不紧不松舒舒服服地挽着……

没错,有很多种不同的姿势,惟一保持几十年不变的是,拉牢。两只手,总是牢牢地拉在一起。

有一次,她病了,不得不住进了医院。每天,他在家里做好饭菜,然后,送到医院去,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她感觉稍好些了,就坚持搀着他的手,将他送到医院的门口,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着他离开。那些天,人们只看到他孤单的身影,来来回回地奔波。人们不知道,她将儿子一只不用的旧手机带进了医院,估摸着他走到家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到家了啊?累了吧,赶紧睡吧。而每天一大早,她床头的手机就会准时响起来,是他打来的:昨晚没事吧?今天想吃点什么?电波是另一只手,将两位老人相互惦记的心,拉牢。

有人慕名来寻访他和她的故事,和他们响亮的外号比起来,他们的故事,太平实了点。她说,尼龙袋背起来沙沙响。第二天,他就用家里的旧衣服,变出了好几个布袋,给她拿去买菜,装东西。他说,我想吃西瓜。她从冰箱里拿出吃了一半的西瓜,放在桌子上,等西瓜晾热,再切成一片一片,递给他。他们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啊。

这是我所生活的城市中,两位普通的老人。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却从没有看见过。有时候,在大街上看见手拉着手的人们,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们。每一只拉着的手,环环相扣,让人心动。

是的,平平淡淡地拉牢一生,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令人羡慕,多么幸福而浪漫的事情啊。

老婆,我没有动你的QQ

妻子接到一个闺友的电话后,匆匆出门,把电脑交给了我。

平时,家中的电脑都是妻子霸占,我很少有机会使用,这一次,算是意外收获。

欣喜地打开我喜欢的论坛,浏览起来。

忽然,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闪了起来。是QQ,有人在呼叫。可是,我没上线啊。恍然大悟,一定是妻子的,走的匆促,忘记关QQ了。

一股热血,朝脑门涌来:她竟然忘记关QQ了!这意味着,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妻子的QQ,了解她所有的QQ好友,也可以浏览妻子的全部QQ聊天记录。也就是说,妻子的秘密,豁然洞开!

说实话,结婚十几年来,我和妻子的感情,还是维护得不错的,不说如胶似漆,至少也没什么大裂缝。不过,这几年,妻子也还是有变化的: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淡漠了;喜欢上网,和陌生人打得火热,对我常常爱理不理;QQ聊天的时候,神情专注投入,而只要我站在她身后,她就不怎么打开QQ,有时小企鹅闪半天了,她好象没看见似的……种种迹象表明,妻子在网上是有一个交际圈的,而且,神秘莫测。

今天,机会终于来了,只要轻轻点击鼠标,我就可以打开妻子的QQ号,进入她在网络上的世界。就像一个一直上锁的日记本,忽然呈现在你面前,完全地袒露,只要轻轻打开,她的秘密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么巨大的诱惑啊!

我移动着鼠标,将箭头落在闪闪的小企鹅头像上。

一个声音说,摁下左键,你就打开了一扇秘密之门,你将看到她都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掌握她的行踪,还可以轻易地查明,她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精神上有没有出轨什么的。

另一个声音说,关掉它。这是你妻子的QQ号,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隐私,你答应过尊重她保留自己的隐私,就像她答应你可以保留你的秘密一样。如果你打开她,你就不仅践踏了她的权利,也打碎了自己的承诺。

一个声音很煽动,打开吧!

另一个声音很坚决,关掉吧!

我犹豫不决。

我曾经面临类似的艰难抉择。有一天,妻子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妻子喜欢发短信,经常会看到她对着手机,手指灵巧地摁着按键,看不见的短波,将妻子的话语,带到不同的角落。我常常好奇地想,她都给谁发短信呢?都发些什么内容呢?她为什么如此痴迷于此呢?我正胡思乱想着,妻子的手机突然“嘟嘟”叫了两声,是短信提醒。我拿起妻子的手机,想了想,放下;再拿起,想了想,又放下。我的内心,被面前的诱惑煎熬着。期间,妻子的手机又“嘟嘟”地响过几次,是一条又一条短信。

是的,最终,我战胜自己的好奇心,也摆脱了窥探的诱惑。我放下了妻子的手机,没有打开。过了一会,妻子打电话回家,焦急地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我告诉她,手机在家里,完好无损,响过几次,估计是短信。妻子问,短信里都说了什么?我说,没看,不知道。妻子急了,你赶紧帮我看看吧。我惊讶不已,这可以吗?妻子嗔怪,有什么不可以啊,咱俩谁跟谁啊?我惴惴地打开了妻子的手机,几条短信都是妻子的一位女伴发来的,告诉妻子聚会的地点和路线……

我再一次面临妻子的秘密之门,只要我迈出一只脚,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去。

我抬起一只脚……

踌躇再三,我收了回来。坚定地收了回来。我关掉了闪闪的小企鹅图象。没错,妻子的QQ里,一定藏着秘密,我也相信,如果我打开她的QQ,她也会毫无知觉。可是,这就是我要偷偷地闯进妻子的秘密之门的理由吗?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是有害的,而如果互相信任,很多秘密也将变得温馨甜蜜。

老婆,我没有动你的QQ,真的。不过,这是我的一个秘密,请不要告诉她。

岳父的记帐本

岳父母来了之后,买菜做饭的事,他们就包了。每天下班回到家,我们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我和妻子的负担,都骤然轻松不少。

可也有“闹心”的事。

那天,偶然发现,岳父有一个记帐本。我随手翻了下,是本流水帐,某月某日,买肉多少,鱼几条,蔬菜若干,一笔一笔,清清楚楚。每天都有一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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