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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一节

阿月病倒了,脸蛋潮红,满嘴大泡,昏昏沉沉中,阿爸握着她的手,“好孩子,阿爸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和阿星一定要好好的。”阿爸掰开她紧撰的手,转过身,阿爸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阿爸不要走,阿月使劲喊,有什么束缚着她,干着急喊不出声。阿月的泪顺着眼角汩汩而下。“阿月,”阿星抱着她哭,阿星的心也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但他强撑着,这个家的天塌了,从此这个家他要撑起来,他咬牙坚持着。

阿月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两天之后的事。几天的光景,阿星也瘦了一圈。生活还得继续。待姐弟两情绪稳定些,阿青爷爷召集村里几个长辈,和姐弟两商量今后打算。这几天阿月也想了很多,她舍不得离开学校,但她得面对现实。长辈们都表示哪怕集资,也要供阿月完成学业。阿月不想再拖累长辈们,为他们姐弟,两位亲人搭上性命,长辈们自己家里供个学生都不容易,她又怎能如此自私。阿静出去打工了,阿强也出去了。阿月能想象得到他们在外的不易。阿月带着阿星恭恭敬敬给长辈磕了三个头,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阿月跟老师说了自己的决定,老师都深感惋惜。校长找阿月谈话,告诉她考虑到她的现实情况,学校在学杂费等方面给与减免,老师也表示愿意资助她完成学业。阿月还是离开学校,临走之前,她向校长提了一条请求,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弟弟上初中,她会来寻求帮助。校方也了解姐弟两的家庭情况,校长被有情有义,坚强聪慧的孩子感动。“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阿月回到村里。年初的时候,县里撤点并校。学校原本递完小,县里考虑到桃花村交通不便的现状,作为教学点保留下来。教学点一半四年级以下。村里保留一到四年级,学校作为教学点,五年级六属于完小,邻近的几个村整合生源。王老师年初也退休了,讲台上站了大半辈子的老教师离开了山村,镇里的孩子把老两口接过去。村里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年轻教师,最长的一个坚持半个月,都被这个三无村庄吓跑了。不通电,没网络,不通路。

老支书也很愁,村里留不住人,孩子们都送出去读书,不可能。看着整天在外撒欢跑的孩子,老支书一脸愁容。阿星也是处于辍学状态,高小得到外村去上,咋整。阿星倒是挺淡定安安心心守着家,操持家务。阿月回村不走了,老支书眼睛亮了。这不就是现成的高材生吗?对就这么办,老支书抬脚就上阿月家,一进门,开门见山就问。“闺女,教孩子读书咋样?”阿月也正打算毛遂自荐呢,英雄所见略同,一老一少相视而笑。阿月老师走马上任。老支书跑了镇里不知多少趟,镇里又向县里不知反映多少回,最后给阿月定了个代课老师,多少给点辛苦费。村里的辍学率明显降低。打算初小毕业的孩子又重返母校就读。

第二节

阿星待遇高,晚上秦月老师就带这一个学生。家务事阿星处理的妥妥的,“阿星,都像你这智商,小学不用五年制,三年足够用。”老师教的好,学生学得快,两好嘎一好。“阿星明年你就参加小升初考试吧。”十一岁的阿星以优异的成绩走入阿月曾经的母校。阿月旧地重游,恍如隔世,一场变故改变阿月人生轨迹。王美丽考取镇高中,曹文斌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市重点高中。阿月对这些曾经的同窗遥遥祝福,阿月的恩师正好这一轮循环带阿星这班,校长兑现了承诺,给姐弟两尽可能的帮助,减免阿星部分费用。

阿星在学校的影响力比阿月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师都感叹姐弟两基因太强大了,一个赛一个漂亮,一个赛一个聪明。可不是多少年后,姐弟两的故事仍然是这个学校不朽的传奇。阿星的个头窜得很快,一个学期一个样,刚上学的阿星同学们都把他当小孩,有的女生向他请教完问题,还会摸摸他的头,把他当小孩子看。一学年下来,阿星的个子芝麻开花节节高。

暑假回家,阿星远远看见阿月站在路口张望,他甩开长腿噔噔往上跑,阿月惊讶发现,曾经的跟屁虫,已长成青涩的少年。阿星张开双臂,紧紧拥住阿月,“阿月”阿星把头搁在阿月肩上,他的阿月,他思念的阿月,“嗯”“阿月”“嗯”“阿月”“走了,回家了”阿月推他,“就这样待一会。阿月人家累嘛。”“好好好,待一会。”“好了,走吧”“要不再歇会。”阿星偷笑,要说累吧那是真的,为了早点到家,他可是万米冲刺,见到阿月,疲劳不翼而飞。阿月一米六七的个,阿星比她还猛点。

阿月上学那会每天咸菜馒头,她可不想阿星和她同样的打法。阿星的背包鼓鼓囊囊,翻出一看不出所料,一堆吃的,阿月拉下脸,生气了。阿星是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可以不加营养?她是女子,原本胃口就小,两人没有可比性。“让我扔了这些你才满意,是不是?”好歹一年教龄,拉下脸挺严肃的。阿星对手指,一双凤眼哀怨的瞅,阿月气势减了几分,“你说你省着钱姐姐能吃的安心吗?”继续对手指,哀怨的瞅,“阿月做的好吃,买回来是让阿月做给我吃。”“做了,都给我吃它。”“好阿月,不气了。”阿星摇着阿月的手臂,下巴嗑着阿月的肩膀。

“姐姐给你热饭去。”阿月没了丁点的气势,阿星在心里偷笑,接过阿月手中的活计,“阿月大人请上座。小生这就伺候你入膻。”阿月笑着弹他脑门。阿星在家的日子,阿月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十指纤纤跟水葱似的。阿星是地里屋里一把好手。相聚的日子总是很短,阿星一步三回头踏上了回去的路。

第三节

阿月曾经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如今阿星是全校公认的校草。阿静的妈妈有一双巧手,阿月跟着大娘也学了一手好活。阿星走出大山,他的穿着打扮你根本就看不出土气,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阿星属于披着麻袋片子也掩不住风采的人。更何况阿月巧手打扮。很普通的面料,经阿月巧手裁剪,穿在帅哥阿星身上,就显出时装范。

初三年段有一个曾经的校草,同学们都叫他强哥,有些许文强的神韵,因为阿星他校草的桂冠摘掉了,这也是个不服输的。有一次学校举办篮球赛,阿星这队正好和强哥这队展开夺冠赛,校草和篮球夺冠卫冕战进入白热化。阿星身手飘逸的满场飞,引来女孩子一阵阵尖叫,一边倒为阿星加油喝彩。

强哥也是身手了得,以往的球场他可是全场焦点,如今的他风头全被阿星盖住了,强哥哪受得了这般冷遇。阿星打的是前锋,灵巧、爆发力强、速度快,阿星也察觉强哥对他的火药味,避其锋芒,冷处理。争球过程中强哥使小动作,阿星斜睨着他微微的笑,强哥纵有不甘也不好发作。

这场球赛阿星人气指数爆棚。强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找茬开始,强哥故意带一群小弟,在阿星经过的地方,吹口哨,风言风语挑衅,“嘿那边过来的同学,确实挺漂亮的,是男是女,女扮男装的吧?”“大山里走出来的,山寨版。”一群小弟随声附和,跟着起哄。”阿星远远地绕开去。他倒不是怕他们,他可是有真功夫傍身,阿强哥的高徒,他只是不想让阿月担心,“孬种”连着几次挑衅都是强哥自己在唱独角戏,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不怕事小的小弟们一哄而散。

第四节

家长会都是阿月参加,阿星年组第一这把交椅稳坐。落第二名不少分,每次家长会,阿星都是那个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少家长围着阿月讨教,阿星如此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其实是天分,这话不能说呀,望着家长们虚心请教的眼神,阿月套用爱迪生的名言:“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努力呗,用功呗。

阿星陪着阿月旧地重游,两年的时间,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阿月看着操场上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看着熟悉而又亲切的校园,真羡慕这些能有学习机会的孩子。迎面强哥带着一帮小弟走过来,冤家路窄。

一见阿月,强哥惊为天人,热情的和阿星打招呼,眼睛却瞅着阿月,阿星用鼻子哼了一声,拉着阿月走人,阿月回眸微笑致意。“阿星咋不理人家?”“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强哥有感背诗,目送姐弟两离去。几个小弟啧啧称赞,她曾是咱校才貌双全的才女,今日得见真颜。

强哥来找阿星谈心,“今天那女的谁啊,哥想认识认识。”阿星抱着胳膊,眯起凤眼,“撒泡尿照照,你也配!”阿月是他的逆鳞,他竟敢打阿月的主意,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呢。别看哥瘦,浑身都是腱子肉。

阿星不是温室里的花,“有种咱们单挑。”阿星不打无把握之战,强哥一见阿星的阵势,本来想以多胜少,阿星一句话把他的算盘打破了,一捆柴垛多沉,阿星背着它在山路嗖嗖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强哥渐渐落了下风,阿星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真功夫阿星没露,施以小惩省的他打阿月主意,把他撂倒,阿星拍拍身上的土,扬长而去。

阿月第二天赶早回家,晚上阿月来找阿星到街里转转,阿星原本推脱晚上要温习功课,阿月就在宿舍门外等着,阿星只好顶着熊猫眼出来,阿星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走到阿月跟前,也没抬头“走吧。”暗影里阿月看他眼眶发黑,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阿星扭头“欣赏”暗夜风景,诶这小子今天不对劲。阿月站住不走了。阿星回避阿月视线,大脖筋都扭酸了。回头一看,阿月在后面站着呢。

阿月追上来,看清一双神采飞扬的凤眼成了乌眼青,阿月是好气又好笑“长本事了,挂彩了。干嘛和人打架?”还不是你,没事长那么美干嘛,阿星在心里嘀咕。“小孩子家有些脾气也正常,有话好好说,谁把谁打坏了都不好。”阿月捧着阿星的脸,左端详右看,心疼得没法。

都说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强哥也没好哪去,肿着半边脸,阿星的拳头差点没让强哥打落门牙咽肚里。强哥没记仇,赶着阿星套近乎,阿星总是感觉他不怀好意,没放下阿月。相对于强哥的热情,阿星表现的很冷淡。

其实强哥真心和阿星示好,风流倜傥的阿星竟然也有强悍的一面,都说英雄相惜。阿星已被强哥“煮酒论英雄”,英雄榜单上置于探花位置。既然英雄相惜,舞林高手里又怎能缺席阿星?强哥把阿星培养成舞林高手。课余时间,一帮少年街舞竞技是校园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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