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上官柳眉头一皱，脸色变的极为难堪。
抬手之际，百艘青玉船上也是开始涌动元气波动，上官柳怒声道：“大放厥词！前辈虽强！但是可知得罪我云光山的下场！”
“咯咯，下场？”
望着众人，隐凰面纱内的火唇淡淡的勾了一下，似乎根本不把这被云光大陆众多家族崇敬的云光山放在眼里。
有些慵懒的起身，隐凰腰肢扭动踏步虚空，手指撩着柔顺的长发，魅声说道：“那得罪姑奶奶的下场你可又知？”
“走吧。”
隐龙看着百艘青玉船上涌动的元气波浪，又看了看隐凰，似乎根本没有兴趣再待下去，身影一阵虚晃，消失不见。
隐凰看着隐龙消失的地方，身躯一转，脚踝处银铃铛脆响，扭头对着上官柳露出了惊鸿一笑，随即也是身影一阵虚晃，消失不见。
“上官师兄。”
李唯转头看着上官柳：“刚才那二人是何境界？”
上官柳转头看向李唯，皱眉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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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儿。”
脚踏元气，苍鹤到了屋顶。
望着盘膝而坐仰望星空的苍流，苍鹤眼眸晃动一下起步走了过去：“呵呵，流儿想什么呢？”
苍流望着漫天星辰，回应道：“义父，我的脑分成真的决定了我的未来吗？”
“呵呵。”
苍鹤又笑了笑，坐下拦住了苍流的肩膀。
深吸一口黑夜的清凉空气，苍鹤安慰道：“其实没关系，没有前程又如何？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就不会像义父这样，痴迷了一生炼丹之术，最终才明白，自己追寻错了……”
“义父！”
苍流转头看着苍鹤平静的侧脸，语气有些重，问道：“您真的后悔自己所追寻的吗？”
说到这里，苍流顿了顿，低头说道：“如果您突破三元境后期，甚至到了四元境，可延续寿元了，您还会不会在炼丹这条路上走下去？”
一阵沉默。
苍鹤愣愣的望着星空，他竟然一时给不出答案。
是啊，如果可以突破三元境后期，如果可以到达四元境，自己又会不会执着的在炼丹道路上走下去呢？
良久，苍鹤有些暗沉的眸子亮了亮，坚定的说道：“会！”
“会？”
苍流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苍鹤：“为什么答案会是会？”
苍鹤眉头下意识的微皱，眸子中晶亮依旧：“因为义父寿元将近！因为义父一生半世却一事无成！让我如何甘心此生就这么白白蹉跎！”
“白白蹉跎……”苍流看着苍鹤的侧脸，他感受到了苍鹤的那份倔强，像自己一样的倔强。
“流儿，今日云光山一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苍鹤再次用力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境，拦着苍流臂膀的手用了用力，说道：“其实义父也存有私心，义父幻想你是上天给予我的一份大礼，是可以帮我破除天命的人。只是，或许是义父真的想多了，否则也不会……”
“义父！”
苍流握了握苍鹤干枯的手掌，很认真的说道：“若没有义父，流儿或许现在还走不出迷雾林。义父收留我，又将我视如己出。即便义父不说，流儿也是一心想帮义父再续寿元！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帮您。”
“再续寿元？谈何容易！除非是六元境修士出手……想来也是义父想多了，寿元仅剩四年，即便你进入云光山又如何？四年又如何从一元境一跃成为六元境的强者？”
苍鹤似乎冷静了许多，释然说道：“义父本以为看淡生死了，可仔细想想，谁又不想活着呢？当真是自欺欺人。”
顿了顿，苍鹤有些内疚的看向苍流，轻声说道：“若不是义父执念，你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脑分成，徒增烦恼。”
“脑分成真的决定了我的未来吗？”
苍流猛然开口，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脑分成可以决定一切，说道：“义父，未来苍家前，我一样可以从迷雾林里生存！我不懂修行时候，一样可以对付苍志！半月修行，我一样成为了修士，力战下阶灵兽！为什么脑分成五与五，就有权决定我在修真路上走不远呢！？”
把头转向了夜空，苍流眸子精光闪烁，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相信！”
还没有等苍鹤开口，苍流又看了过去，问道：“义父，我知道云光山在云光大陆为第一山门，那肯定有第二山门，第三山门，对不对？”
望着苍流炙热的眼眸，苍鹤愣了一愣，随即点头说道：“有……有，鬼谷、烟岚阁、少华山等等，这些个势力也很强横。”
“那我可以去那些地方拜师学艺！”
苍流的拳头用力一握：“只要他们不管什么脑分成。我相信我可以修的很好！”
“这……”苍鹤有些哑然。
望着苍鹤的神情，苍流心头的那股烈焰仿佛被泼灭了一半，想必那些个宗门同样看中脑分成。
“对了流儿，还有一个宗门，虽然如今没落了，但是曾经那宗门，可是叱咤了整个云光大陆！”
苍鹤眼眸一亮忽然又一暗，看向苍流说道：“只不过，现在的那个宗门，已经是云光大陆最底端的存在。”
“是哪里？”苍流也是眼中一亮，肃然说道：“既然人家曾经辉煌过，就证明那宗门的底蕴还是很强的。”
“……今非昔比。”
苍鹤看着苍流的脸颊，微微摇头，不过转念一想说道：“但是肯定比在咱们苍家待着要强百倍。”
苍流也是用力点头。
对于修行，苍流此时是无比渴望的，但是却被一个脑分成束缚，苍流并不甘心！
咬了咬下唇，苍流轻声问道：“义父，我想去那里修炼，您同意吗？”
“为父看的出，你很不甘心，像为父不甘心此生一样。”
苍鹤皱眉看着天空，沉声说道：“既然不甘心，就要去试一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时间还很多，只要你不后悔，不害怕落得最终像为父一般，一事无成……”
“我不后悔，况且我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苍流说完，迫不及待的问道：“义父，那个宗门叫什么？”
苍鹤慢慢看向了苍流，说道：“那个宗门叫，墨山。”
“墨山？”
“一百年前，墨山的开山老祖，他一人挑战云光大陆十七大势力，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云光大陆。墨山一出，拜师学艺的都踏破了门槛，甚至还有十七大势力里的长老也都放弃了职位，前去拜师。”苍鹤慢慢讲着，从储物锦囊里取出一小葫芦酒。
仰头喝着，苍鹤接着说道：“可惜好景不长，二十年前，修真界传闻说墨山老祖修炼时走火入魔，以至陨落。短短二十年，墨山从云光大陆第一宗门，直接跌至了末位。山门中弟子也是四散，唯留下了几个衷心之人在打理山门之事。”
“也是因为落魄至极了，山门取消了脑分成测试，大量招收弟子，可惜即便如此，前去拜师学艺的，也寥寥可数。”
苍鹤擦了擦嘴边酒痕，说道：“若是墨山老祖还活着，恐怕……”
“义父。”苍流打断了苍鹤的话，说道：“明日我就去墨山！”
“明日就去吗？”苍鹤抬头看看夜色，大约还有三四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侧头问道：“这么着急？”
“嗯！”苍流用力握拳说道：“很急，我想修行，既然只有墨山可以进，我就进墨山！”
慢慢拿起小葫芦，苍鹤扣上了盖子，淡淡笑着：“我去给你准备些银两和一份去墨山的地图，既然流儿决心已定，想去就去吧。”
苍鹤走了，或许苍鹤太能理解苍流的心情，太能理解苍流此时的不甘心，太能理解苍流是多想证明，证明脑分成中庸其实并不能决定一个修士未来的一切！
苍流沉默着起身，笔直而立，他望着漫天的星辰，回忆着今日那些望向他时的各种目光，有惋惜，有嘲讽，有怜悯。
苍流的心像是一团烈焰做的，此时此刻焚烧的分外猛烈！
“脑分成！五与五！能说明什么？”
苍流仰头对天，坚定的说道：“否定我的参道能力？我参给你看！！否定我的自悟能力？我悟给你看！！”
苍流一震下摆，再次盘膝而坐，手中莲花印一掐，嘴巴微张，心神彻底的放松，开始任凭元气丝丝涌入丹田内的元气旋窝内。
这一夜，对于苍流来说，是漫长的，也是不甘与亢奋的！
时间分秒而过……
翌日的晨阳破晓天际。
金红的光照射在了苍流刚毅的脸颊上。
苍鹤脚踏元气飞身而上，望着苍流笔直盘坐的背影，苍流忽然心头滋生了一种真切不舍。
苍鹤轻轻走了过去，把小包袱和一张地图放在了苍流的一旁。看着还没有结束修炼的苍流，苍鹤起身走向房檐，最终脚步停住。
扭头看着被晨光与元气包裹的苍流，欣慰的笑着：“流儿，你与为父虽无血缘关系。但是为父欣赏你身上的那股不甘心的劲儿。为父希望，墨山会是你人生的转折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