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丁直商量了半袋烟工夫,终于做出决定,“姓钱的,”家丁发言人站出来,“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首先,你要答应我们,规矩由我们来定。”
“好!就让你们定!”
“那好,你听好了,我们定的了结方式有两种。一:群殴。二:单挑。”
“哦?听起来蛮像样的嘛,说说看。”
“你…你…你听好了:群殴,我们一群殴你一个。单挑,你挑我们一群。”
话音刚落,官兵再次神速消失。
钱多多笑道:“你看,这没办法了,最多你们三个殴我一个,我挑你们三个。”
三家丁左右一看,一个鬼影儿都没了,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声泪俱下,“少爷,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们绕了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
钱多多面无表情地继续向三人靠近,突然两个家丁指着另一个道:“都是你,都是你当初烧着我们害死老爷和夫人,你一人去顶着吧,别让我们跟着受连累。”
那家丁不甘示弱,“牛老爷给的银子你们也有份儿拿,怎么到了这关头就往我身上推呀?”转而爬到钱多多脚边,“少爷,是小人一时财迷心窍,收了牛一头一千两银子,才做下这天理不容之事,少爷您就当小的是条狗,放过小的吧。”
另外两个对视了一下,一齐上去,按住就打,“你这王八蛋,收了一千两,却对我们说是七百两,你这个王八蛋……”
钱多多从三人身边走过去,喃喃道:“下辈子做个好人。”握刀的左手似乎动了一下。
钱多多走出人群,忽然转身对人群深深鞠了个躬,“乡亲们,我钱多多以前对大家多有得罪,这儿给你们赔礼了,以后我会好好做人的!”
当人们的视线再次回到三个家丁身上,发现他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几个官兵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钱多多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刀插入狼皮内,往村西走去。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要怕,不过,回去告诉你们牛老爷,我要拜访他。”钱多多留下这句话,走出了人们的视线。
杀人之后钱多多丝毫没有潜逃的意思,反正明天要找牛一头,如果他亲自带兵过来抓,反倒省得去找他了。
钱多多去草丛提了包裹,蹒跚地走去铜伯家。铜伯家独住在村子的最西边,与村子隔着一道沟,村子里有什么动静也很难觉察。刚才发生的一切铜伯可能并不知晓,开门看到钱多多满身是血,来不及多问,慌忙扶他进屋,帮他脱鞋上了床。
钱多多因为伤口在背,只好爬在床上。铜伯给他下半身盖了被子,惊问发生了什么事。钱多多拗头笑道:“没啥,呵呵,你给杏花姐姐说一声,我已经给她报仇了。”
“什么?你是说……”
“铜伯,不说这个了,”钱多多岔开话,“麻烦你把我背上这伤口处理一下先。”
“哎,哎。”铜伯答应着,慌慌张张地打来半盆热水,拿细布把钱多多背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要去取金疮药。钱多多叫住他,指指包裹说那里面有。
铜伯打开包裹,被发光土闪的直眯眼,捏起一点,仔细研磨着问钱多多这是什么金创药,咋从没见过。
钱多多神秘地挤挤眼睛说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金创药,抹上立刻痊愈。”
铜伯自然不信,笑着说钱多多欺负他没见识。
钱多多没说话,只是笑。
铜伯把发光土仔细抹在伤口上,对钱多多说:“你身上衣裳烂的不能穿了,咱俩个头差不多,你不嫌弃的话把我的旧棉衣给你找一身儿。”
钱多多忍着疼,呲牙咧嘴地说:“穿上铜伯的衣服指定帅到死,铜伯,你快给我拿吧。”
铜伯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盏茶工夫,终于凑齐了一身棉衣,转身看到钱多多正背着手在抓挠,呵斥着快步走过去,却发现那背上已经皮毛无伤,连哪怕是轻微的疤痕都没留下。地上扔着许多干痂。
“老天爷,这是咋了?孩子,这是啥东西?老邪乎了!你看你看,”铜伯反复拿手摸搓着钱多多的背,“这…老天爷,这连一块疤都没落下!孩子,你在哪弄的这宝贝药呀?”
“嘿嘿,不能说。”钱多多挤挤眼睛,拿起那棉衣往身上穿。
在铜伯的协助下,钱多多把那一身臃肿的棉衣顺利武装在身上,跳下床转了个身问铜伯:“铜伯你看帅不帅?”
铜伯看着熊瞎子一样笨拙的钱多多,开怀大笑。
“铜伯,我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钱多多拍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
“有有,铜伯这没好的,粗茶淡饭管饱!你等着,我让你杏花姐给你做去。”
铜伯来到杏花窗外喊了半天,没动静,正在纳闷,忽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一下子想起钱多多刚才那一身血,疑心是麻烦找上门了,赶紧跑屋里对钱多多说让他翻墙逃走。
“铜伯,你不用害怕,去开门吧,有什么事我顶着。”钱多多一脸坚毅。
铜伯迟疑着去开了门。
果然是麻烦上门,不过麻烦的不是钱多多,而是铜伯——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说刚看到杏花上来生崖了。
那人声大,钱多多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拔腿跑出来对铜伯道:“铜伯,你别急,等我回来。”说话间已经飞奔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