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娟走进赵子轩的房间,看到他准备出门,问道:“怎么,伤还没有完全好,不好好休息,还打算出去溜达?”
赵子轩解释道:“不是,我想到旅馆去拿行李,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一块去呀?”
“什么信不信的?我又不是来监视你的。”侯玉娟别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我就在你楼上住,也是单间,回来要是没事的话,不妨到我那里坐坐。”
“好的。”
侯玉娟嫣然一笑,一扭腰身,“咔叽咔叽”地转身离开。
赵子轩走出大门时,看到路边有辆黄包车,立即坐上去,让他前往金陵大学附近的旅馆,那人愣了一下,立即迈开大步朝金陵大学奔去。
黄包车在旅馆门口停下后,叫黄包车夫在门口等着,然后找到老板付了房钱后,正准备回房拿行李,却看到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中年人从里面出来,与他擦肩而过。
赵子轩开始没留意,等他拿起行李朝外走时,忽然意识到那人虽然是商人打扮,但走路的样子气宇轩昂,很象是一个军人。
——难道他就是来与赵教授接头的军官?
他立即快步冲到门口,左右一看,路上已经不见那人人影。
“哎,你看到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朝哪边去了。”他问黄包车夫。
“哦,朝那边。”黄包车夫用手指了一下:“刚才他还准备坐我的车,我说在等人。”
“他是步行离开的?”
“拦了一辆黄包车。”
赵子轩本想追过去,却又怕南京站有人监视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犹豫了一下,对黄包车夫说道:“走,送我回去。”
赵子轩以为赵教授已经离开南京,没想到却碰见了那个看似军人的商人,他想:难道赵教授还在城中?
不过转而他又宽慰自己,也许自己多虑了,商人里也有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路的人,或者即便是军人,也不一定就是来与赵教授接头的。
赵子轩回到宿舍后,并没有到楼上去见侯玉娟,虽然他们都是住单间,但其他宿舍也住了人,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不去见侯玉娟。
而侯玉娟早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一直在房间等着,直到过了十点还没见他上来,于是下楼来到赵子轩的宿舍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赵子轩知道是侯玉娟,想不开门也不行,只好从床上起来把门打开。
侯玉娟站在门口,冷冷地问道:“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最令人讨厌吗?”
赵子轩明白,侯玉娟的意思是说他言而无信。
如果不是已经接受死间任务,赵子轩有可能还想通过她在南京站站稳脚跟,但既然已经搭上了徐恩曾的车,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与侯玉娟纠缠了,何况死间的任务,决定着他将来也不可能和南京站的这些人在一起共事。
尽管他可以有种种借口,比如伤没好,或者下午开会太紧张已经十分疲倦等理由,但为什么让侯玉娟死心,不会再对自己纠缠不清,他决定断了侯玉娟的念想。
赵子轩笑了笑:“我刚来,估计宿舍里有很多眼睛盯着我,万一传到站座那里不好。”
“有什么不好,站里又没规定不准谈恋爱!”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这个......我想你能猜出来。”
侯玉娟一听,脸色变了几变,她忽然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对赵子轩说过什么,只见她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赵子轩立即关上门,有点得意地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小曾和小廖就带着赵子轩去了郊外的靶场,教他如何拆卸手枪、装填子弹和瞄准射击,同时又对他昨天的表现大加赞赏,赵子轩只是非常腼腆地应付着他们,同时尽量与他们拉进距离。
平静地度过一周时间后,淞沪会战战场情况急转直下,前线传来鬼子第十军八万人从金山卫登陆,国民革命军的后路有可能被切断,各部队已经开始撤退。
由于撤退仓促,几十万军队拥挤在几条狭长的道路上,遭到占有绝对空中优势的鬼子航空队的袭击,撤退变成了溃败,鬼子飞机一直空袭到南京城。
国民政府各个机构加速了西迁武汉和重庆的速度,正在组织中统撤退的徐恩曾,给唐定洲下达了两个命令:一是处决老虎桥监狱里的日谍和汉奸特务;二是派人前往前期撤退到南京,现在在南京外围驻防的第十二师新编独立团,有情报称该团团长王大海有通共嫌疑,淞沪会战期间,从第十集团军驻沪办事处从他的防区里,撤走了不少民主人士和延安的地下党。
虽然留在城里处理善后工作就已经很危险了,但比起上前线去监视王大海要安全多了,本来这种事应该交给情报组的人去干,可唐定洲想来想去,最后命令赵子轩到前线去。
首先他是新人,其次数他年轻,更重要的是在他面前碰了钉子的侯玉娟,恶人先告状地在唐定洲面前告了赵子轩一状,居然说赵子轩想非礼她,同时编造谎言,说赵子轩当时对她说:“站座都能玩你,为什么我不能玩呢?”
唐定洲并不完全相信侯玉娟的话,因为他觉得儒雅的赵子轩,绝对不会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而且他认为赵子轩不一定看得上侯玉娟,他更相信是侯玉娟因爱不成反成恨。
但不管怎么样,在这个时候派赵子轩上前线,既是为站里其他人着想,也算是给了侯玉娟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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