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咯咯直笑,对楚弈说:“楚弈,看看你的灰马,现在可是我家追风的铁杆小弟哦,连你这主人都顾不上了。”
楚弈温和的笑笑,毫不介意的摇了摇头。
顺手布起一阵,和楚弈一起走了进去。坐在阵中,我从身上掏出一把草茎,一根根的清理起来。楚弈蹲在我面前,看我专心致志的样子,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笑:“变戏法呀。”
“变戏法?”楚弈眼睛都睁大了。
“是呀。”我乐。迅速将理好的草茎收拢在一起,细心而认真地编了一个草戒。拿在眼前看了看,吹一吹,笑:“漂亮吧?”轻轻戴到紫戒的旁边。紫戒,突然间就消失了。楚弈大异,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站起身,拖起楚弈,笑道:“走吧,要不晚上就找不到客栈投宿了。”
草戒之中含了阵法,应该可以暂时阻断紫戒和南宫鸿之间的神秘联系吧。只是,不知道可以遮蔽紫戒多久。
走进客栈中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我松了口气,今天一天真的是太累了。将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咚咚咚,咚咚咚!”
真是讨厌,谁还来敲门呀。
“咚咚咚,咚咚咚!”
无视。
“咚咚咚,咚咚咚!”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火起,怒道:“谁呀?”
“公子,给你送热水来了,麻烦你开开门。”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头疼,早一点送好不好?要不就干脆别送好了:“不要了,你拿走。”
“公子,本店的热水是从雷石山引下来的温泉,晚上用来泡泡脚可以舒筋活血,消除疲劳,睡得更好。很多人都是慕名来小店尝试温泉浴的呢,公子,要不,你还是试试吧?”
唉,真是服了你了,睡意也给你吵飞了。算了,泡温泉就泡温泉好了,前世都没泡过了。
起身去开门,睡眼朦胧中摸了几次都没摸着门栓。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门栓的位置,伸手就要拉开,心里突然一个激凛,猛的睁开双眼,屏息从门缝中看去。小二身后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头戴黑纱的男子,一种冷峻而凛厉的气息仿似透过门板直袭而来。
差点吓得跌倒,下意识的扬手就要布阵。突然想起楚弈还在隔壁,没办法带上他。而我现在布阵,虽能困住眼前之人,可谁知他们后面还有多少人呀?后面的人闯阵闹起来肯定会惊动楚弈,这傻瓜若是担心我而做出什么事来,不但无法帮我,只怕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害了他自己。不行,最好是将他们引走再说。
怎么办?怎么引走呢?我慌乱地看着四周。门口被堵着呢,只有窗户了,窗户……
“公子……”
“来了,来了”我故作镇定,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音调,幸好,没发抖。
以最快的速度将被套,床单,毛巾都结在一起。一头系在床沿上,另一头扔到窗外,滑了下去。幸好,这窗户是以木板为门户,推开木板,空间足够让我进出,不像前世,都用钢条封着。那样,我可真是完蛋了。
拼命的在街上奔跑,只希望可以将他们引远一些,别让楚弈发现。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悲哀的念着:追风啊追风,若是你在,那些凡马又岂是你的敌手。
侧前方有亮光出现,抬头一看,竟是一队巡城的士兵,人数还不少。前面有两个骑着马的类似将军装扮的人物正带着队。我猛然想起,这里是王城呵,那些黑衣人再怎么嚣张,总还不敢公开和皇权、军队较量吧?有救了,马上掉转方向朝两位将军跑去。边跑边伸手拂掉了头巾,满头长发披散下来,发丝在空中飞扬。那队巡城的人马上就发现我了,都停了下来,仿似惊呆了似的看着我。身后的马蹄声犹豫起来,渐渐停了。我唇角轻扬,果然呵。几步就跑到了将军的马前,不及细看,我身子一软,跌倒在地。太累了,真想睡觉。惊呼声响起,我的身子马上被人抱起。有议论声响起:“哎呀,晕过去了。”“是呀。”
有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带她回宫再说。”
“是,王子殿下。”
好累啊,没有办法再思考。只听到像是要把我带回去,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我安心的睡着了。
“姑娘,你醒了?”一个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低头问候着。
“嗯。”我轻轻捶了捶头,理顺了昨晚的事:“这位妹妹,这是哪儿?”看向四周,布置华丽而奢侈,还夹杂着缕缕明黄的色彩。明黄色?那是古时皇家专用的色彩呵,难道?
“回姑娘,这里是蟾宫。”小丫头低眉顺眼的回答。
“蟾宫是什么地方?”
小丫头惊诧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慌忙低下:“蟾宫是王子殿下的寝宫。”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胆小干什么?王子殿下?是啊,昨晚是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楚廷的王子?那么,应该是楚弈的兄弟了。不知道楚弈有几个兄弟?不过,身为皇家子女,有兄弟或许还不如没有兄弟来得幸运吧。
“是哪个王子的寝宫?”
小丫头受惊更甚,声音都有点抖动:“我天朝只有一个王子,就是迁王子殿下。这里自然是迁王子殿下的寝宫。”
不会是我的问话触犯了她们的什么禁忌吧,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宫中的差事不好当,这是我在前世就熟知的道理,可不要连累了人家无辜可怜的小姑娘。我歉意的一笑,柔声道:“对不起,我不是天朝的人,很多事都不知道。如果不当问,你就不要理会,没关系的。”
小丫头抬起头看着我,有点愣愣的。我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如兰。”小丫头轻轻的说。
“‘如兰’啊?真是好名字。好了,如兰妹妹,你家主人有没有吩咐你,我若醒了,怎么招待?”在我们出身于二十一世纪的人看来,给人作奴婢真的是很没有人权,很可怜的。可是,我没有怎样的宏大理想,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能解救什么人。只是,至少,我可以做到善待每一个我可以善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