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随着这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他们三人周围瞬间被接踵而来暗卫和血卫给包围起来。
侍卫长敖寂和萧夜护到戚昭龙跟前,单膝下跪恭敬道:“属下护驾来迟!”
戚昭龙冷眼扫了底下这圈人,目光却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北唐元语身上。
雪辰国好战,但庶出的三皇子北唐元语,却生性清冷,被身为雪辰皇帝北唐炎冷落。他的母亲是北唐炎征战边境小国古月国的时候掳来的,是古月国的小公主。传说这位公主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美眸,可生下的北唐元语却是一双灰色眼睛。灰色,在雪辰国,代表了不详。因为这双眼睛,他的母亲连带被皇帝嫌弃,后来含恨离世。
会被雪辰国当成人质送来,就证明了这点。
可是.
戚昭龙眼睛危险地咪起。
这个北唐元语,绝非泛泛之辈。
与他,也至少是平手的层次!
戚昭龙心里有了新的考量。
“侠莺呢?”他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敖寂忙回:”将领与魅门日主一战,受了重创,而且中了鸠毒。后来被一黑衣人掳走,现在生死不明,驻守馨竹轩的血卫死伤严重。”
“什么?”戚昭龙还没有反应,韩良画就惊诧地冲过来抓住敖寂的手腕问,“侠莺哥中毒受伤了?”
“嗯。”对于韩良画,敖寂心中是有些迁怒的,馨竹轩那场血战,血卫影卫死伤无数,侠将领更是生死不明。但面上敖寂还是不形于色,因为皇帝对这个女人的重视程度,他们都心里有数。
死了谁伤了谁,戚昭龙可能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眼前这位就…
“怎么会…”缓缓地松开抓紧敖寂的手,瘫坐在地。
又是因为她吗?
为什么她去到哪,哪里就要出这种灾难?
傍晚的时候,侠莺还在教她点穴,还被她调戏,她还想多叫他几声哥哥。。
可那个温柔的大男孩,就这样,生死不明了吗?
还有那些不认识的侍卫,都是因为她……
瞥见韩良画的呆愣无措,戚昭龙皱了皱眉头。
侠莺失踪了?那他的计划,就不好办了啊……
“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淡漠地下了命令。
敖寂和萧夜忙领命。
敖寂率先带了血卫撤去。
萧夜却不放心地瞄着北唐元语站立的方向,不放心地出声询:“主子,这里……”
“朕需要你们保护?”戚昭龙冷飕飕地斜睨他一眼,看得萧夜心里发寒。
“属下该死!”扬手召唤影卫撤退。
“慢着。”戚昭龙忽然唤住萧夜,指了指韩良画,“把这个女人给朕带回去看起来,丢了,提头来见。”
“是,姑娘,请吧。”萧夜语调清冷,但知道韩良画在戚昭龙心中的地位,对她不敢不客气些。
手刚触及她的衣袖,却见一道寒光闪过,萧夜闷哼一声,却见自己两个手指头已被切断。
寒光没停下,而是飞快地朝戚昭龙太阳穴射去。
戚昭龙眼疾手快,用两指接下寒光。
那是一片制做精美的带衣标!
戚昭龙阴冷地望向北唐元语。
他单手负后,淡陌如风。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冷俊地瞪向戚昭龙,慢条斯理道:“本王说了,要带她走!“
戚昭龙凤眸狭长,傲慢暗哑地回:“朕也说了,她是朕的!“
两人相持不下,人未动,内力却已斗上,两大强者的较量,周围生物乞能幸免?
那些影卫还好,因为他们本来修为就不差。
此时却也汗压脑门。
但是完全无内力的韩良画就很不好了,整个头痛得好像要被炸了一样,而且,她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侵蚀,在噬咬,火烧一样的!没一会,她就向后倒下沿屋檐滚了下去!
“画儿!“先发现的是北唐元语,因这一分心被戚昭龙的内力攻心往后飞去,爬起来顾不得内伤就直接跳下屋檐救人,却也慢了一步。
韩良画被戚昭龙接住,稳稳地落到地上。
“画画!“
见她满脸紫青,冷汗直流,他的心抽紧了!
“肚子……肚子痛,很痛!!“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她痛苦地蜷曲着身体,感觉生不如死!
后面赶到的北唐元语,捂着胸口赶到她面前,听到她说的话,又看了她的脸色,震惊又狐疑地蹲到她面前,掰开她的眼皮,又经指压她的腹部专心仔细地听着。
戚昭龙这会已顾不上吃飞醋了,他虽不懂医,但看北唐这阵式是在给她诊断,所以没有拦阻打扰。
北唐元语的眉头越皱越紧,片刻,他缓缓收回了按压在她腹部的手指,从怀里取出一精致小盒,倒出一颗青色丹丸喂到她嘴里,以内力催化让她吞食。
过了一会,韩良画看上去的痛楚减少了一些。
做完了这些,北唐的脸上依旧是惊惶未定。
“画画是怎么回事?!“戚昭龙可以肯定,北唐知道了什么。
北唐回神,深深地看了韩良画一眼,叹息道:“她体内有蛊…“
“而且,是最厉害的情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画儿体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体内的蛊是因为我们两斗内力而发作了。”
“情蛊至毒,一旦发作就会噬食宿主。刚喂的这个丹药,也只能是抑制毒发一段时间。“
戚昭龙闻言大惊!
情蛊,他大概听过。
产于雪辰国边境小部落巫云族。
是在月圆之夜以十几种母性毒物置于密封容器中,互食至剩下一只时再以特定的药草喂之,五十年间不断在月亮之夜投入母性毒物,最后这只便是母蛊,以交配后分娩蛊卵,此时立刻植入到处女内阴处,若毒发,则宿者死,能被寄宿而不毒发的,少之又少。而蛊母,则会被装在鼓内养育,由下蛊之人掌控喂养。
中蛊者与人交合后,蛊会进入交合之人体内,那人就会成为傀儡,若不听从,则下蛊人随时可以让他体内的蛊发作,最后全身被驻空噬食而死。
戚昭龙拥着韩良画的手颤抖了,他的画画,那时候拼命地拒绝他,拼命地让他不可以要她,是不是,她知道自己是情蛊宿主?
瞥一眼双眸嗜血的戚昭龙,北唐元语淡淡地说:“我得马上带走她!这天下只有一人或许能救她。“
“告诉朕是谁!朕既使翻遍天下,也要把他翻出来!”戚昭龙拥紧韩良画,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北唐元语喝道:“等你大刀阔斧把天下翻了,她早已香消玉殒!这个人,也只有我能找得到请得动。但是,画儿剩下的时间有限,你确定还要坚持己见吗?“
戚昭龙哑口无言。
理智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要她活下来,他就别无选择了…
他抱着韩良画站起身,唤来宫女在最近的宫殿里安排给她梳洗。
以最快地速度准备好马车,他亲自把韩良画抱进车厢放好。
抚摸她精致又憔悴的脸宠,他深深自责,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给她安排的路是对,还是不对了。
但是他非常清楚,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非常重要的,狠下心闭眼退出了车厢。
北唐元语已经马车前等待。
戚昭龙从腰间摘下一块玉牌递给他,交待道:“此玉牌可让你大靖境内一路畅行,如朕亲临。你我生死战延后再定,画画,你必得给朕带回来!“
车,是最舒适的御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在外表加上皇帝规格的装潢。
马,是最好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他把能想到能做到最好的,都准备上了。
戚昭龙倒是想自己去,但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他不可能离开。
他要安排人手一同前去,被北唐元语一口拒绝了。
他只说了一句:若要跟着,后果自负。
北唐元语淡淡地描了一眼玉牌,时间宝贵,他也不与戚昭龙客气直接接过,翻身上了马车,目空一切道:“回不回来,画儿自己决定……驾!!“
驱车一路向前,空留一地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