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下一幕,真真是始料未及,此刻的邪沐风、心如波涛汹涌……翻腾不断、实谓一片震惊!
这啥子情况?
不该是这反应才对啊!
他是思来想去,想来思去,最后实在是无厘头绪。
这到底啥子情况嘛!
原本他想着,说出来了,邪萧炎一定会有些许异常反应。
当真没有反应那才真真是怪了的事。
可是事实就是:邪萧炎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有了反应,正如偿所想、合他所愿;然而不对的是:邪萧炎的反应已经大出意外、超出常理……
换言之,这已经不是他所想要的,或者说:这是他承受不了的,再或者说……已经没有再或者了,事实明摆眼前!
………
不过,彼时的事情前由后因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伴随邪萧炎最后一个动作做出,他心一片灰凉,就连肠子都悔青了。
眼睁睁望着邪萧炎的眼皮,因为疲惫无力而承受不住眼皮自身重量而缓缓闭合。
见此状……
邪沐风在心里一万遍责骂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明明心里清楚,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会使爷爷心伤万分;明明清楚,自己在爷爷心中占据多大位置,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就是要弃爷爷于不顾……可是、自己明明就明明白白……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要说出来?
邪沐风在责备自己之际,已然来到了老者身旁,正蹲着身子,靠扶在邪萧炎大腿上:“爷爷、孙儿知错了,孙儿真的知错了,孙儿以后不说这话了、也不再想着要出去了,孙儿就陪着爷爷……一辈子……一辈子孝敬您老。……”
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就差泪流满面了!
只是,任由他如何如何的哭诉,如何如何的在哭诉中承认自己错了……邪萧炎至始至终,双眼紧闭,一言不发,恍如真的睡着了那般!
至此,大厅里不由得陷入了单方面的寂静之中,犹存两人的呼吸声及邪沐风的抽泣声。
及至良久、良久……久到邪沐风那沉重眼皮及通红的双眸在不知不觉中、不受控制地闭合起来。
彻底睡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邪萧炎突兀睁开双目,刹那间……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尽,好比拨开阴霾见晴空一般,似笑非笑的神情,似那种阴谋诡计得逞后的淫。荡表情。
………
次日!
已经是日过响午,邪沐风才悠悠然醒转过来。
近乎一天一夜的休息,他自是觉得整个人变得舒适许多,那种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感觉充斥全身。
总之……是一种语无伦次的舒服感!
邪沐风坐与床头上舒展了些许筋骨,顿时‘咔嚓咔嚓~’全身骨骼接连响起。大抵是睡觉时,一个姿势保持太久的缘故,使得某些处骨骼稍稍僵硬,此刻舒展……一些错位的骨骼得以调整过来,因此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咔嚓咔嚓’响声。
“不知道爷爷是否还在因为昨天自己所說之话生气呢?都一个晚上过了,就算还生气,大抵也消了十之七八了吧!?”邪沐风一边下床一边在心中估摸着!
邪沐风径直走到大厅里。
来到大厅,出现在其视线内的,亦然是邪萧炎,此刻他正斜靠在一张木质的斜椅子上悠悠然然、闭目养神,全无半点生气的样子:“爷爷!”
乍看过去,邪萧炎神色怡然、闲适,一抹似笑却又感觉非笑的表情……总之要多悠然就多悠然,别提多舒服了。
邪沐风一阵汗颜:前前后后,总共加起来大抵不过一天一夜时间,原本的生气变为此刻的悠然……好似昨日之事全无发生一般。
他自是感叹:这都赶上了京剧了!
“嗯哪!是小风啊!昨夜睡得可好?”邪萧炎听闻沐风的叫唤,这才回过头来观望一眼,满脸尽是和蔼可亲的亲近感,言语更是明显地透露出关怀!
“劳烦爷爷关心,孙儿昨晚睡得甘甜。”
邪沐风边回答边走到老者身后,在其双肩上按捻起来!
片刻寂静……
“小风啊!别怪爷爷昨日对你所言做出无视,实乃当时爷爷一时间难以接受;其实……说白了,就是爷爷自私、舍不得你离开罢了;自小开始你就对新事物充满好奇之心,更是有时候,可花费数日、数月的时间去研究你所好奇之事物,研究不透你决不放手,自那时候,爷爷就预想到迟早会有昨日一幕,只是……爷爷想不到,这一幕来的如此之快,快到爷爷毫无准备!”
邪萧炎享受着邪沐风那拿捻有度的力道,满脸满足、惬意之色。
等了许久……邪萧炎并未等到邪沐风的回答,彼时他心里却是很清楚,为什么他不接话。
怎么接?怎么回答?
‘爷爷,孙儿还是想出到外面,看看大千世界。’如此回答,虽顺了自己本意,却违了邪萧炎之意愿。
‘爷爷,孙儿哪也不去了,就陪在爷爷身边孝敬爷爷。’这般回答,虽合了邪萧炎的意愿,然而却违了自己的本心。
他心里想的是要出去,却又不愿让爷爷伤心……此时此刻,他陷入两难决的档口。
去与不去……
因此,对于邪沐风而已,此际、沉默或许是最好的抉择!
邪萧炎心领神会,只是测头沉思了少许光景,随即开口打破寂静场面:“爷爷年少时,曾到外面世界走过一遭,惊大世界万千变化,感大世界繁花似锦,曾一度爷爷沉寂其中,留恋江湖,不得自拔,直到……爷爷心灰意冷,一气之下,退身江湖。”
“风儿啊,外面的世界虽引人入胜,却是危机四伏,不比这安宁村,那里是处处隐蔽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之地,人人玩转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或许是一点点利益既能让众多人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当真算的上是一处:无处不争斗、无处不死人的是非之地。或许一个不留意、不留神,下一刻便是死无全尸。”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厮杀,有厮杀就有流血死人,对于此类,风儿……你可想清楚?”
当邪萧炎问出此话,随即便闻邪沐风回答道:“人生苦短不过百年光阴,要么碌碌无为,平庸一生,平凡了结此生;要么放胆一搏,轰轰烈烈,成、则为人上人,败、一命而已。纵然是败,然是心无遗憾,不愧此生……”
邪沐风说完上述之话后,微微停顿了些许,缓和了少许手指酸疼感觉,才悠悠然地开口、道:“孙儿不是那种愿意平庸一世之人。”,
言语尽是淡然一片,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无疑表露出一抹不容更改的肯定!
——我邪沐风,自出生至迄今,就注定了今后日子不会平凡,一生如此,要么在轰轰烈烈中身死魂消,要么在博弈之中寰宇宇内,宇内称尊,雄具一方。
不得不叹,邪沐风野心之大,他的眼界是一方世界。
正如成王败寇。
“勇气可嘉,精神可赞,然而……单单如此远远不够!”邪萧炎微笑道:“处身江湖之中,每一位登凌绝世强者席位之人,他们会缺少所谓的勇气、他们会让少掉那一抹持之以恒的精神毅力?答案显而易见,此些必不可少,单单如此远远不足成就一方霸业。”
邪沐风眼中一抹惊疑之色闪过,暗想、道:爷爷见解独到,非我能及,果不谓‘姜还是老的辣’,但……爷爷言语中分明话里有话……莫非……莫非……
“爷爷分说,道理所在,孙儿愿洗耳恭听。”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卑谦有度,不骄不傲,却又不自我贬低,哈哈……;江湖人常常所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讲之意便是,处身江湖中,常有各种羁绊、顾虑及种种担忧,使得自身不能放手一搏,束手束脚,不得为所欲为;当然……诸如此类多见不怪,是不能完全杜绝,但却能尽量避之。至于如何避免,却需要你自己去领会。”
“孙儿记下来了。”邪沐风回答道。
邪萧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开口道:“不过……。”然而花只说了一半却又止住了,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心所在位置。
犹是这一动作,便替代了他要说的话。
见状,邪沐风心领神会。
这也是爷爷每每告诫他的。
——做任何事都要不愧于心。
“去和你的玩伴道个别吧!他们在外面可是等了许久。”
“嗯!”邪沐风辞别邪萧炎,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大门口,两道人影映入视线,一壮一瘦。
壮的,壮如虎。
瘦的,瘦如猴。
正配于一个相得益彰的名字。
虎子,猴子。
邪沐风才一出门口,两人顿时豺狼虎豹一般相拥而来:“疯子,听村长爷爷说,你要离开,是吗?”
三人紧紧环抱一起。
虎子道:“疯子,你怎么能不讲兄弟道义。”
“就是、就是……虎子说的对,你不讲兄弟道义,你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我们兄弟三人才能相聚。”
“你是叛徒,叛变了我们兄弟道义。”
“……”
“……”
邪萧炎由着两人一阵发脾气。其实……对于此份兄弟情谊,他也难舍难分,说是万分不舍也不为过。
“虎子,猴子…他日我归来,定带你们遨游乾坤。”
邪沐风在心中暗暗许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