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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往事尽凄凉

李兴开始边回忆,边对魔俊说道:“记得那天朕和荣亲王有点事要谈,很晚都没就寝,荣亲王走后,朕回寝宫时,经过御花园,却看到静柔还在那里看着星空发呆,于是朕就走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慧雅郡主,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呢?”看着静静看着天空发呆的静柔,李兴出声问道。

“皇上不是也没休息吗?”静柔思绪被李兴打乱,扭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反问道。

“我有事。”李兴如实的回答道。

“睡不着,今天的星星好多,好像比平时都多,皇上你看看是这样吗?”静柔仰头看着天空,轻声的说道。现在的他和雪妍应该早已拜完堂了吧?看着星空,静柔心想着。

“慧雅郡主是因为心情好,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吧?”李兴也抬头看了看,确实晴朗的夜空,没有一点云彩遮掩,星星显得很亮,可是并没见得比平时多呀。

“开心,是呀,今天我本该开心的,在小时候,今天都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可惜在五年前,一切不再了。”静柔声音淡淡,带着些许忧伤。五年前,父亲和母亲,还有那许多家人,都会在今天为她庆祝一番,虽不会有外人,但也会很开心,只是父亲总是很忙,又是很晚才能回来陪她,但却从没忘了给她礼物。

“今天是什么日子?”从她话里,李兴感觉到今天对静柔而言,一定不一般。

“我生日。”静柔依旧看着天空,随意的回答着李兴的问话。

“为什么不早告诉朕,朕也好安排安排,给你庆祝一下。”李兴出言责怪道。

“庆祝,我已经五年没再庆祝过生日了,在这五年,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生日的,五年没人知道我的生日,也五年没人关心问起过,同样五年不曾收到生日礼物了。不过都不重要,只要不给我那种惊喜就好。”静柔扭头看了一眼李兴,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惊喜?不要惊喜?”李兴有些奇怪,好多人是怕没有惊喜,静柔到说不要惊喜,李兴实在想不通她是怎么想的。

“五年前的今天,我收到了一分大礼,被人追到了大山之中,差点没命,这样的惊喜我实在有点受之不起。”静柔笑笑,说的随意简单,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般。算是解释她所说的惊喜是何意了吧。

李兴这才明白她所说的‘惊喜’,不仅有些无言。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只是我的生日,还是多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也是圣灵太子和他的太子妃成亲的日子。”见李兴不说话,静柔再次说道,看向远方的大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声音却依旧淡淡的,脸上也一片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像是那些事压根与她无关般。

“什么,圣灵太子成亲的日子,他爱的不是你吗?”李兴对静柔的平静很不理解,今天是圣灵太子成亲的日子,那个使者不是说她是圣灵太子的心上人吗,怎么圣灵太子又和别人成亲了,而且还那么会选日子,偏偏选中她的生日,那不是存心给她难堪吗?李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许是静柔说错了,不过静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他没听错,静柔也没说错。

静柔轻轻一笑,淡淡的回道:“没有错,圣灵太子大喜的日子。他的太子妃是圣灵第一美人,天香国色,又是身份高贵的郡主,二人更是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良辰佳人拥,携手共今生’,多好的时光,天都为他们祝福着呢,万里无云,众星都来为他们祝贺了。”

静柔唇角微弯,带出浅浅的笑容,语气淡淡,像是在对李兴叙说,又像是在自语,未施粉黛也美若桃花的小脸,一片平静,让人看不出她有何情绪。

“他爱的不是你吗?”李兴实在忍不住的问出了心中都疑问。

“他爱的东西和人很多,他的江山,他的夫人,他的太子妃,还有一个让他赞扬了多年的女子,但那其中都不包括我。”静柔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声音轻慢,就像是一切都那么的无所谓。

“她居然对你说这些?”魔俊突然的说话,打断了李兴的继续叙说。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静柔会告诉李兴这些,静柔在他身边五年,也从没提过生日的事,虽然他没问起,可是有好多人问过,她都是淡淡的一句忘了,这让他以为静柔根本不在意生日的。

“这么说,她说的是真的?”从魔俊的话里,李兴听出了静柔那天说的并非假话,有些不敢相信的试问了一下。魔俊默然,这让李兴更加肯定此事属实。

“你不知道她的生日?”想起来静柔说过五年没有庆祝生日了,也五年没再收过生日礼物,不仅疑惑的对魔俊问道。

“知道。”魔俊简单随意的说道。

“知道,你还…”李兴没想到魔俊会回答的那么干脆,还那么的不以为然,不仅想要责问一句,却被魔俊打断。

“好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保证她在番宇安全。”声音冷冷,话毕,根本不给李兴反驳的机会,人已离开他的书房,气的李兴只跺脚。这叫什么事吗,他自己惹火静柔,让她生日离开,居然来找他麻烦,这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静柔在哪里,叫他怎么保护她呀?这不是存心为难他吗?

晴朗的夜空,星星总是那么亮,静柔在二楼楼道尽头,扶着栏杆看着那漫天一眨一眨的星星,今天是月圆夜,除了满天的繁星外,一轮皎月也显得格外明亮,散发着幽幽寒光,隐去了不少星星的光亮,无奈,这就是世界,够亮,够耀眼,其他的就只能站在一旁承托他的完美。即使他够高位,够显眼,更能让人看清他的缺点,可是他的那些好却能吸引人向他靠近,让人忽略掉他的不足,总会不顾一切的向他靠近,一如那些星星一样,明知靠近他会被他的光亮吞噬,还是靠了过去。

经历了这些年,静柔才发现原来十八岁和八岁,看到的星空是不一样的,虽星星还是那些星星,月亮也依旧那般明亮,可是八岁看时,总觉得月亮好大,好美,好亮,除此,看不出他的丝毫不足,星星好多,天空好高,十八岁看时,才知道其实他也不那般完美,虽够大,却太高,让人无法亲近,虽够美,却够冷,让人不敢亲近,虽够亮,却不热,不能给人温暖。

番宇跟圣灵果然没有什么两样,夜幕下的皇城一样灯火阑珊,一样的安静,除了声声打更声,和偶尔的几声狗吠声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声音,当然还有那些烟花之地的歌舞琴箫声,只是那些普通寻常人家,为生活奔波忙碌了一天,现在却是难得安静。

“小姐还没睡?”一声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飘了过来,打断了静柔的思绪。

“公子不是也没睡吗?”静柔回头,浅浅轻笑,随口问道,问完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多次晚睡,多次有人问起他这句话,她都是用了同样的一句话回人家的。

也才发现好像从未听到魔俊这么问过她,也是,霸道的他,每次见她晚睡,一般不会这么问的,都是不悦的一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就如要他吃饭一样,‘身体本就不好,一定要吃东西。’然后就是强制的送她回房,看着她睡下,才会离开,吃饭也一样,强制的送到房间,不见吃完,就不离开,从来都是强迫性的,绝不给她说‘不’的机会。虽有点讨厌她纵使那么霸道,可是却是为了她好,表面上会嘟着小嘴,装出不高兴,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只是如今,却一切都变了。

“还在想着那里的事?”小炎看去静柔所看的方向,轻声的问道。

“公子把我看的太差了点吧,我像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吗?还是公子觉得我不怕羞辱,可以任人欺凌呢,别人都赶了我,还要自己凑过去给人侮辱,我应该没那么不济。”静柔唇角弯起冷的弧度,淡淡的声音反问道。静柔看着的方向是皇宫,明白小炎是误会了,其实她想的是她的家,她小时候的家,就在那皇宫前面没多远。只是小炎的猜测难免让她有点心里不悦。

“没有,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说你是不为那事,心里难过。”看见静柔有些生气了,小炎赶紧解释道。

“没有难过,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辱的事我见多了,不屑的语气,侮辱的话语,我都听过,没什么大不了,被人赶出去,也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早都没了感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弱女子,没人需要给我什么尊敬。”静柔抬头轻叹,虽是凄凉话语,倒也被她说得不以为然。

“说得如此忧伤,你的家人对你不好吗?”小炎很不解的问道。

“家人,他们对我很好,只是他们早都不在了。”静柔脸上露出点点忧伤,家人若好,父母不遭陷害,她何来这些苦恼,魔俊,也许今生他们都不会相识,又怎会跟他有契约交易,更不会在意他怀拥谁人,心念谁好,他也无法对她说出让人心碎的话语,又怎会赶她走呢?

“滚,给我马上滚出去。”“以后没我允许,不许再进我房间和书房。”忆起那些,静柔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什么,你的家人不在了?”小炎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孤儿还能成为候选秀女,他可是头一次听说,即使民间女子也不能出身太过卑微,可是静柔说自己家人早没了,那不就是孤儿吗?

“我是在别人家寄养大的。”看出小炎的疑惑,静柔随口给了他一个答案,没听小炎理解清晰,又淡淡一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说完,也没等小炎回话,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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