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一觉,素素。”江荣摸摸她的脑袋,“先睡一觉,明天我来同你说。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晚上。”
“你还真是。”黎素禁不住笑了她怎么能不知道江荣这是什么打算,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明天再知晓的时候,黎素绝对心平气和。江荣还真是不放心她。话已至此她也只能点点头,把江荣送走,乖乖地躺在床上开始睡觉。即使是在想知道那群人是哪来的,倒也还是禁不住困意的袭扰,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倒是江荣回到暂居的驿站,坐在桌前开始为黎素调药。其实方才没有同黎素说,他探她的脉搏:身体状况竟比之前要好,脉象是有些夸浮躁动,却不想是因为浮躁亦或心情变化。他心里面也有疑惑,却不敢断言。唯一搞清楚的一点是:冷宫里面的那位嫡长皇子殿下,成功扰乱了黎素的心绪。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雪子孽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江荣不掺政事,不进朝局,倒却识人无数。尤其他是个大夫,在功名利禄和生老病死面前,每个人都能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或美丽或丑陋,雪子孽亲眼见证的自己母亲的死,在角落里苟且偷生了十年。即使表面在光明磊落,内心也一定极其阴暗肮脏。
就像是表面光鲜亮丽的黎素,存在有那样不堪狼狈的过往,内心也早已不是一张白纸。江荣踌躇很久,心神不宁。于黎素来说:朝局简单容易全身而退。但血光之灾,恰恰却在人心上。
江荣算来算去,却不知黎素究竟是败在谁的手里。
江荣早已料到,不愿意提醒也不能提醒。他就站在这风云诡辩的皇都里,静静地看着局中人表演。黎素早已入局,若是伤了,那也只能是她的命。
江荣抓好了药,连同使用方式附在药包上。长途跋涉倒也让他吃不太消,他吩咐店中之人明晨天亮时叫他,然后灭了灯,歇息了。
皇都城上星火漫天,一如这诡异的的朝局。不知这帝都之中,又有多少人深夜未眠呢?
翌日清晨,天光微量,黎素的身子还没有休息好,但碍于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勤勉,她还是撑着醒过来。唤了人更衣洗漱,神思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既然醒来,便开始敲着膝盖思虑昨夜之事。同时也漫不经心的在意到身旁为自己梳妆的宫女神情不对。她平日里待下人极好,这平日给她梳妆的女孩名唤锦绣,却也是个活泼单纯的性子,偶尔同她玩笑玩笑也并无大碍。
可是今日,锦绣的礼节做的丝毫不漏,头低的极低,看起来,不只是因为自身的问题。黎素笑了笑:“你但说无妨,你知道的!本郡主又不会怎么责罚于你。”
“郡主!”锦绣给她梳完妆,有些委屈不敢的撇撇嘴,“郡主你这么好,肯定是他们看错了!”
“怎么了?”黎素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竟然敢惹我们家锦绣生气,本郡主去替你讨回公道。”
“郡主怎么还有心情看玩笑!”锦绣撇了撇嘴,“昨日晚上,国师忽然闯入了养心殿。说是什么:假凤星,真妖女。惑后继,东擎易。这不是明摆着说郡主你是妖女降世,必将继惑后的后尘。”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黎素朝锦绣笑了笑,“这占星之道本就不就不是完全的,一种情况可能有好几种说法,许是国师看错了呢!等着我去同陛下说,我还没有担心呢,你担心什么啊!”
一听这个消息,黎素心里也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慌乱,出了此事,最高位的那几个人同她存了猜忌,那计划就有些难以实施。可仔细一想,倒也无妨,占星之术,最是变化无常,不必忧心。更何况柳凰儿是不是惑后,雪明楚他自己清楚。而景王心思单纯,若信了她,那更能挑拨他同商王之间的关系了。
只是,这件事,究竟真的是天意,还是人有意为之。她近来如此嚣张,终于有人想到对她下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