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麻烦您了。”
冷静下来,老人的话还是很容易理解的,现在出去没有用,师父危险,我也不会安全。
“你很懂事,忍着点,我帮你恢复一下经脉。”
老人的右手泛起荧光,按在我的头顶上,一股暖流自上而下涌遍了全身。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血管承受着巨大的冲击,甚至能看到体表青筋暴起,一股接一股,随着脉搏的跳动,越来越有力。
“扑通!扑通!”
我听清了自己的心跳声,全身上下都在随之颤抖,越来越快。控制不住了,这哪里是疗伤,分明是在刺激我的伤疤!
“啊!!!”
我惨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山洞外,竹林的战斗接近了尾声,没什么悬念,曼格斯必死无疑,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朝着路西法挥舞着长棍,每一击,都是一口鲜血,这种搏命的打法也让路西法受了一些伤。
“你让我很同情,也很尊重。有些人,身居高位,却只图安逸,看似风光,实则碌碌无为,沦为渣滓。真的英雄,是用生命在守护家园,这是天灾至今无法越过暴风通道的原因。我没有参加战争,如果可以,希望将你手刃在战场之上,而不是这人烟稀少的落凤山下。”
曼格斯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回应,战斗,这是脑海中最后的两个字。他周身和眼睛同样的颜色,焦黑暗红,虎口已被震裂,依然紧紧的握着长棍,两端滴着鲜血。
他的眼珠充满血丝,虎目圆瞪,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还要修为做什么。
“我要死了么?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葬身在帝国腹地,我该无奈么?熊猫一族的传承,我完成了,还有牵挂么?我有了一个天才的徒弟,他的未来是无限的未知,还有遗憾么?如果有人能够战胜宿命,挽救近卫之危局,就是他吧。”
后世有诗赞之曰:
一黑一白两乾坤,
天下美酒敬仙人。
醉卧凌霄雷霆怒,
英雄唯有战死魂。
山洞中,白茫茫的环境已经消失,我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睁开眼,四周闪耀着幽暗的烛光,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而且,还有了更为奇异的变化。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体表,发出了淡淡的土黄色荧光,就像被镀了一层漆一样。能感觉到,这覆盖全身的光芒包含浓郁的土元素。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双臂,皮肤不似往常的柔软,而是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质感。
“你的终极奥义,我也没有见过。”
“终极奥义?我只有四级,怎么会有终极奥义?”
“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终极奥义,随着等级提升,领悟力增强,进而跨过瓶颈,实现修为的飞跃。现在是不完全的奥义技能,等到你完成它,就会跨越第一个瓶颈。”
“是这样,我的伤已经好了,谢谢您。”
“不用谢我,你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就好比一摊散碎的雕像,我只能把它融化,然后重塑。没想到这个过程激起了你体内的土元素的反抗,外放于体表,形成了一个防护层,这种力量和大地产生了共鸣,融为一体。我只是一个引子,引出了土元素的本性,剩下的,就是脚下的大地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供你疗伤,你现在的状态,是自愈的结果。”
“原来如此,老前辈,我进山洞多久了?”
“一刻钟。”
“不可能啊,我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怎么才一刻钟?”
“你觉得时间很久,不过只是一瞬,你觉得空间很大,实则幻境虚妄。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活在错觉之中,最大的幸运,也是无知而无畏。”
“老前辈,我不明白。”
“不明白最好,你要是什么都明白,生活还有意思么?”
“您是说,我们活着,就是为了探索未知?”
“是啊,看透,是智慧,看不透,却是幸运。这个世界是个矛盾的世界,人也是矛盾的人,当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话,就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我朝着老人鞠了一躬,非常郑重的说道:“前辈教诲,晚辈记下了,得此恩惠,请允许我叫您一声老师,花有重开日,只盼再相逢。”
“你叫我一声老师,我很荣幸,在你离开前,我还要替曼格斯完成一件事,他送你的匕首戴在身上么?”
“您怎么知道师父送了我一只匕首?嗯,就是这个。”
我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把精致的匕首,递给老人。
“我不小心看到的,你知道这只匕首的名字么?”
“不知道。”
“看来曼格斯没有告诉你它的来历,这只匕首,第一任主人叫科勒,是大陆最古老的神器,没有之一,后世人称——科勒的匕首。”
“这就是跳刀!”
“没错,跳刀是暴风城的镇城之宝,也是危险的来源。看曼格斯天天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把跳刀交给你保管,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没有告诉你真实名称,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不使用技能,它不过是一件好看的兵刃,任谁也想不到,近卫第一神器,会在一个孩子身上。”
“师父真是用心良苦,这个生日礼物太贵重了,您能告诉我它怎么用么?”
“你要发动技能?若是被人发现,危险随时降临,这是你师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怎么办?”
“神器加身,不能使用,岂不埋没了它的光辉?我是炼金者,绝对不会让这种宝物陷入沉睡,师父不怕,我也不怕。”
“好啊,你不怕,我更不怕,滴血认主,我教你怎么用。”
我咬破手指,挤出鲜血,滴在匕首之上,转瞬,血液融化在刀刃之间。血迹消失,感觉跳刀已经融入了我的身体,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你用意念延伸,有多远,走多远,精神力所及,就是跳刀的行动范围。”
“我明白了,老前辈,再会!”
“再见,安然。”
山洞外,曼格斯扑倒在地,失去了生机,路西法上前翻动着他的衣袍,很失望,没有科勒的匕首,是情报出了问题,白忙一场。
为今之计,走为上策,若是能脱身,一切都好说。
轰隆隆!
日月无光,天空忽暗,风云变色,雷鸣电闪,一道惊雷从天而降,重重的劈在了路西法的身上。
“噗!”
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路西法很狼狈,这是宙斯的终极奥义——雷神之怒,近卫的守护者们,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