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间,泰兰德拿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说道:“明天就要上课了,这是你的学生名单,教室在白月殿三层,有问题么?”
“一个问题,白月殿在哪?”
“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冰默惊异地问道。
“陪你啊。”
“我们在的这个地方,是学院的最北边,神山在学院的中央,望月阁处于学院的南端。”泰兰德解释道,“建筑从南向北交错分布,内外院学生共同学习的地方是白月殿、银月殿和水月殿;内院学生独有的学堂是神山脚下的明月殿,需要老师亲自授课时,方到祭祀殿,每个月有一次机会登上月之浮萍。北边的住宿区,女生住花月楼,男生住梦月楼,这树之影域,也被学生们称作影月楼。吃饭的地方在神山的另一边,叫月桂堂。记住了么?”
“还可以,白月殿在南门附近,找得到,放心。”
“我陪你去。”冰默表示不放心。
“对,明天的课,所有内院学生一起上,你们的确同路,”泰兰德叮嘱道,“而且允许外院学生旁听,估计人很多。”
“人多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教什么?”
“随便啊。”
“……祭祀学院是一个严肃的学院,要对学生负责,我不是来糊弄人的……”
“你最擅长什么?”
“喝酒?”
“除了这个。”
“炼金?”
“还有呢?”
“打架吧……”
“那就教一教你的学生,如何打架,你的课程名就是——战斗学。”
“学院还有这样一门课?”我疑惑道。
“倒是没有过。”
“那怎么教。”
“安然这个名字,以前也没有过。”
“站在讲台上,做一个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安然’,然后就不知所谓了。”
“世界之树下,你打赢了比自己高6级的德鲁伊;落叶城外,你打赢了比自己高4级的米诺夫;圣域之战,祈求者、骷髅射手、骷髅王、深渊领主、潮汐猎人五名掌控者被彻底击溃;祭祀之战,裂魂人、食尸鬼王陨落。”
“这都是运气,最多算是意志指引下的一种天赋。”
“结合实际制定的计划,九死一生的战斗过程,灭杀掌控者的自豪与畅快,这些都可以说。”
“您很清楚,之前哪有什么计划,最后除了疲惫怎么可能畅快,战斗过程均在几息之间,完全是本能反应。”
“我相信你的口才。”
“故弄玄虚,夸大其词?”
“要真实,也要生动。”
“好吧,尽力而为,”我点点头,忧虑道,“可底下的学生会怎么想,一个同龄人站在台上,说了这么多,无非一个信息:‘我是天才,你们都是垃圾’。”
“你就是天才,凌驾于那些所谓的天才之上。”
“明白您的意思了,放心吧,至少不丢人。”
泰兰德的意思很明显,学院的天才太多,需要有人敲打。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云开云散,倚枕无眠。
“在想什么?”冰默问道。
“名单上有两个很熟悉的名字,希拉贝尔和扎克。”
“我不恨他,你呢?”
“我应该心怀感激,如果不是他通知老德鲁伊及时赶到,我命休矣。”
“但见面可能比较尴尬。”
“不会的,听之任之,言之哂之,”把她揽进怀中,笑道,“名单上还有一些贵胄子弟。”
“上面介绍了?”
“我猜的,不然内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都是天才啊。”
“很期待明天的见面。”
迎着晨曦,跟着冰默走到一座高大的楼宇前,正门顶上镶着一轮银色弯月,上书三个大字:白月殿。
迈步上三楼,整个一层只有一间教室,大小盖过了圣域城主府的议事厅。四下观瞧,学生们已三三两两落座,冰默的眼神略微停顿,顺着看去,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男孩出现在视野中。
“扎克?”
“嗯。”
“看上去好嫩。”
“这是什么形容词?”
“就是乳臭未干。”
“他比你大。”
“我就是说说。”
扎克身边站着一位衣着红色礼服的青年,比他要矮一些,不经意回眸,看到了冰默,直接喊道:“冰默!”
这一声高喝,把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在任何地方,冰默的相貌都足够出众。她的出现,让这里的其他女孩黯然失色,不是花儿不嫣然,实在彩虹太绚烂。
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冰默神色平静,淡淡的答道:“你好,哈林顿。”
“冰默……”扎克转过身,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好,扎克。”
说完,和我一起旁若无人的朝前走去。
经过哈林顿身边,他横跨一步,拦在我们面前,淡淡的笑道:“冰默妹妹,好久不见,我和扎克都很想念,坐在这里,叙叙旧如何?”
“谢谢,确实好久不见,不过我喜欢坐第一排。”
“那一起啊。”说着,他拉起身边的扎克,就要往前走。
“算了,你自己去吧。”扎克挣开哈林顿的手。
“怕什么,冰默妹妹又没有记恨你。”
“我恨我自己。”
“男人要直面懦弱。”哈林顿说道。
“也应该为错误负责。”扎克反驳道。
“男人要勇敢争取。”
“也应该有自知之明。”
“男人要……”
“打断一下,男人不要挡路,让我们过去。”没兴趣听这两个人吵架,我要去上课了。
“你是谁?”
“你又是谁?”
“哈林顿。”
“哦。”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
“你……”哈林顿没想到会有如此无赖之人,一时语塞。
“他叫安然,”冰默答道。
“也是内院学生?”
“不是。”我摇摇头。
“那来这里干什么?”
“陪冰默上课。”
“你们什么关系?”
“你管我。”
“你……”
“对她好一点。”扎克抱拳拱手道。
“好的。”
在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坐到教室的角落之中。
“这个扎克人不错。”我在冰默耳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