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里一片宁静,庄稼叶子越发变得枯黄,放眼四顾,变黄的何止庄稼叶子呢。山坡上、田野里、小路边,都在一夜秋雨之后换上了新装。
一根根木杆搭起的南瓜架上,绿色少了,圆鼓鼓的黄橙橙的瓜凸显出来。那不是金黄,可人们看它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一个个金块。金色的瓜总是在有人路过时发出诱惑的眼光,似在向路人微笑,又似在炫耀自己的丰满。满架的黄色在向人们昭示着一个季节的到来,一个收获时节的来临。
秋天来了,南瓜熟了。
父亲背上背篓,来到南瓜架前,一脸的喜悦。父亲看了看丰收景象,目光一片片扫视,似乎在检阅军队,心中满是喜悦和欣慰。眼睛忙着,手也不会停,忙碌的收获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南瓜形态各异,有椭圆体,这种最常见,有葫芦状,有半月状,还有满月状,很多形状都无法形容。父亲不停地穿梭在瓜架间,不一会儿背篓的空间就被占据,连同父亲的喜悦也一起装了进去。
把南瓜背回家,整个秋冬家里就多了一种食用原料。南瓜的吃法可多了,和土豆一起炖汤,喝起来甘甜爽口;炒成南瓜片或南瓜丝,放进嘴里清脆中透着甜;蒸到米饭里,瓜的甜和香在蒸汽里弥漫,米饭也变得香甜可口。除此之外,还可以做馅蒸包子吃,吃一口,馅里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还可以做南瓜饼等等。
南瓜也有自己的名气,当代剧作家吴祖光就有咏南瓜的诗句“苦乐本相通,生涯似梦中,秋光无限好,瓜是老来红。”短短二十个字,让人读后回味无穷,瓜味有苦有甘,人生有苦有乐。南瓜本是山野食品,因其口味好,转瞬就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为今天都市里超市、酒楼里的桌上客,命运如梦。南瓜也有药性,对防治动脉硬化、胃黏膜溃疡等疾病有很好的效果,因此成为不错的食疗选择,这也是南瓜登上豪华酒楼的重要“招牌”。
南瓜成熟的季节是忙碌的,农家多把南瓜放到闲适的冬天吃,秋天要忙着收获呢。和南瓜一起成熟的作物很多,玉米棒子高高挂在枝头,高粱米红得发透,黄豆荚不停地发出响声,红薯把地面撑得炸开了一道道裂纹……收获的季节是忙碌的,更是充满喜悦的,经过了春夏的播种和耕耘,秋天的这份忙倒显得心安理得。庄稼像被接的新媳妇一样在欢喜中跨入农家门,在屋里一堆堆,即使再多庄稼,也不会埋怨。这可是汗水浸泡出来的,暴烈夏日的施肥、锄草都过去了,收获充斥着轻松愉快。
南瓜的橙黄是秋天的颜色,南瓜的成熟预示着一个季节的结束,另一个季节的开始。时间总是这样无声地流过,让忙碌中人来不及反应。人们看到满地的橙黄,似乎也看到了秋天的脚步、时间的影子;似乎万物的更生在这个季节尤为明显,每天起床都会发现,地上又增加了一层黄扑扑儿的叶子,安静地躺在地上,似乎是在悲叹秋的凄凉,又似在告诉人们生命的珍贵、时光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