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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虽然是白天,九香山陵园还是寂静,冷清的。

偶尔有拜祭的人到来,依然是在悲寂,沉静中轻缓的行动。

“咚、咚”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踏在石梯上,在这片宁静中显得异常刺耳。

耿槐轩回味着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轻舔嘴唇,嘴角轻扯傻傻地笑着,脚步更加明快。当他远远看见石碑前那个人的身影时,才醒觉过来,把脚步放轻,放慢。

来到那个人身边,耿槐轩怔怔地注视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个人双眼紧闭,上半身紧紧地倚靠着石碑。

就像石碑上的女孩已经复活,像从前一样会紧紧抱着他,搂着他,给他支撑,给他安慰。

他使劲地回忆着,回忆他们曾经美好快乐的生活,回忆他们甜蜜幸福的往事。

可是,白凝儿的笑,白凝儿那张被打肿的脸还是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玥萱,我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动摇了。”他痛苦地摇晃着头,想把脑袋摇晃得清醒些。

一个月前,当他从耿槐轩处得知白凝儿寻找元颖的事情,他知道机会来了。他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是按原计划由耿槐轩出马做英雄救美,另一套则是自己亲身上阵,自己亲自参与复仇的计划。当他查到元颖是在狂狮夜总会上班时,他就安排好了一切。狂狮夜总会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开的,兄弟连理由都不问,就按照他的意思安排好一切。

耿槐轩接近白凝儿已经有三个月了,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一向沉稳的他不由地暗地里有些着急。

而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英雄救美”是最能打动一个女人芳心的方式,假如当时耿槐轩没有出现或发生突发状况,那么他就会亲自出马来演好这场戏。或者他发现耿槐轩真的动情,他也会安排自己亲身上阵。所以,他是以十拿九稳的心态坐在狂狮夜总会的监控室里的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液晶显示屏并不时询问和指令耿槐轩的行动。

当他从屏幕上瞅见白凝儿走进狂狮夜总会的门时,当事态按照他的设计所发展时,他甚是得意。只是玩游戏打人耳光,却不是他的设想。他只是让孟露和老黑想办法刁难她,好让耿槐轩或他以“英雄”的方式出场。

瞧着白凝儿抢着替元颖挨耳光,他原本冷漠的心有些着慌。看着她的嘴角开始渗血,他丢失许久痛觉的心竟然有了痛感。他居然没办法继续观望下去,他犹豫着此时是该自己冲进去还是应该由耿槐轩进去。他不由地拿起玻璃茶几上的手机准备给耿槐轩发指令,却看见耿槐轩已经冲进了房间。

他苦笑着,随手拿起放在台面的一支烟,不点着,只是这么用手夹着。

玥萱,不喜欢他吸烟。自从她走了后,他就没再吸烟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狂狮夜总会,只是想着快点看见“玥萱”,好让自己沸腾的心能平静下来。

现在背靠着身后冷冰冰的石碑,他那颗灼热滚烫的心才慢慢冷却下来。

“玥萱,我该怎么办?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变得这么脆弱,这么无能。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好无助,好没用。白凝儿,如果不是你,玥萱就不会离开我,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他在心底呐喊着。

往事记忆如电影般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回放。玥萱的快乐,玥萱的甜蜜,玥萱的恶作剧,唯独没有眼泪。

从小时候起,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做玥萱的保护神直到生命的结束。不让她有痛苦,不让她有眼泪,要让她永远生活在幸福快乐中。

他答应玥萱等到大学毕业就娶她为妻。他大学毕业后,很多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发展。他是男人,他不想依靠自己的父母成就事业,他要证明自己能亲手为挚爱打造坚实地爱的宫殿,让她不受风吹雨打,如公主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无日无夜地努力工作着,从亲手创立自己的公司到小有规模,他才理直气壮地继承父母的事业。当他骄傲地想把他精心打造的紫金宫作为结婚礼物送给他的挚爱时,她却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段时间,他陷入癫狂状态,他萎靡,他堕落,他痛恨。他以为自己就这样结束了人生,直到他知道了玥萱的死因,原来是白凝儿造成的。直到他在京海市偶然碰见了白凝儿,他感谢老天给了他新生的理由,他重新振作,策划着要报复白凝儿,那个让玥萱离开人世的仇人。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固执,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执着,如果当初自己不坚持创业,直接接受父母的事业,早点迎娶玥萱,玥萱就不会离开我了。都怪白凝儿,是她造成的,一切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他感觉到一丝丝冷意,睁开眼睛看见耿槐轩正打量着他。

他站起来,伸手掸掸衣服,恢复他冷漠的表情。

“事情还顺利吧?”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墓碑上耿玥萱的相片,僵硬地平稳自己说话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感情。

耿槐轩揣摩地端详着他,眼珠转了转,答道:“一切发展顺利,接下来就看我表演了。”

他冷漠着,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小树苗,这里真的好冷清。他的“玥萱”在这里好孤独。他想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他的“玥萱”不那么孤独。

耿槐轩默默地离开了,他已经默默习惯了这个好友越变越冷,越变越无情。而自己呢,也变成同一类人了吗?!他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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