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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掌控战局的神经中枢(5)

鉴于长沙守军日益艰难的战况以及中国军队增援部队陆续开到的现实,当晚20时,薛岳下令中国守军第七十三军以暂五师接替第七十七师的防务,第七十七师交防后立即渡江归第十军指挥,为该军总预备队。第十军下令该师以一团占领湘春街东西大街,对北方及江岸严密警戒,主力位于南门口附近。当日傍晚,中国守军第四军抵达长沙附近,先头部队在日军步兵第六十八联队背后开始修筑阵地。中国守军第七十九军也在向日军第三师团浏阳河渡河点迫近,一举占领了桥梁。

围攻长沙城的日军第十一军部队粮弹将尽,攻势受挫,且处于被中国军队包围的状态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于3日夜间决定撤退。

中国军队对溃逃敌人实施了追击,歼灭了大量敌军。第三次长沙会战以中国军队的完胜结束。

兵家看点

从抗日战争的三次会战的实例中,我们不难看出长沙重要的战略地位。它地处华中腹地,东屏罗霄毗江西,西障雪峰连云贵,南峙衡岳达广州,北托洞庭通武汉;扼守湘江咽喉,自北向南可直达漓水,是中原通向西南最便利的通道;向南至耒水越南岭,便可直达南粤,成为控制两广的门户。更为关键的是,长沙还是粤汉铁路的重要枢纽,日军若拿下了长沙,就等于抓住了南中国的命脉。

假如长沙失守,日军不仅能加强对中国富庶的两广地区的控制,还可以巩固其对中南地区的占领态势,更可以把兵锋指向抗战的大后方——四川,可谓一举三得;假如长沙失陷,西南地区将直接处于日军的威胁之下,全国人民的抗战信心会受到严重挫伤;假如长沙沦陷,作为人口大省的湖南也会岌岌可危,将导致中方丧失大量的兵源。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三次长沙保卫战,湖南的大片领土得以保全;“大后方”依然有着天然的屏障,这为打“持久战”奠定了基础。特殊的地理位置,使长沙成为中国中部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如果我们用一句话来形容长沙的重要性,那就是“荆豫唇齿,黔粤咽喉,中南腹地,佑我神州。”

4.关东门户——锦州

在中国大地上,有一座见证了多次兵戈利刃、血雨腥风的历史古城,它目睹了明亡清兴的山河巨变,它决定了20世纪中国的未来命运,它就是关东门户——锦州。

控御关外的咽喉

锦州地处辽宁省西南部,地理位置优越,区位优势独具特色。锦州北依松岭山脉,南临渤海辽东湾,扼“辽西走廊”东端。它与葫芦岛遥相呼应,是联结中国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的交通枢纽,成为控御关外的咽喉要道。

锦州市的地貌结构西北高、东南低,从海拔400米的山区向南逐渐降到海拔20米以下的海滨平原。山脉连绵起伏,东北部有医巫闾山脉,西北部有松岭山脉,大、小凌河。女儿河横贯境内。这种山脉加河流的地形更使锦州极具战略价值。网状的河流与横断的山脉交替纵横,便于守军梯次配置,分段阻击,从而进行有效的战略防御。另外,紧邻渤海湾的地理优势,使锦州可以得到海上武装力量的配合,达到事半功倍的防守效果,故而锦州成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重镇。

回顾锦州的历史,自远古以来,这块土地上就有人类劳动生息,历代相传,人烟不绝,并与中原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夏、商、周奴隶社会时期,这里属冀、幽二州地。春秋时期属燕地,战国时属燕辽西郡地。秦、西汉时分属辽西、辽东郡地,东汉时大部属辽东属国。三国时属幽州昌黎郡地,晋代属平州昌黎郡地。隋代时西部属柳城郡地,东部属燕郡地。唐代初属营州总管府辖,后属安东都护府辖,废府后归平卢节度使辖。辽代分属中京道和东京道辖。911—926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以汉俘建锦州”,锦州之名始于此时。金代改辽道制为路制,当时属北京路辖,元代分属大宁路和广宁府路辖。明代建军卫制,下设卫所,当时置广宁卫,广宁前、后、左、右、中(今锦州)屯卫,以及义州卫、宁远卫,先属辽东都指挥使司,后属辽东巡抚辖。清康熙元年(1662年)并广宁中、左、右、三屯卫为锦县;康熙三年(1664年)设广宁府,不久撤销;康熙四年(1665年)设锦川府。

从锦州的历史发展我们不难看出,作为军事重镇,历朝历代都对这座关外名城格外重视。

“关门打狗”的战役

毛泽东在1948年2月7日致电东北野战军,提出“对我军战略利益来说,是以封闭蒋军在东北加以各个歼灭为有利”的设想,并要求东北野战军下一步考虑南下北宁线作战,截断敌军由陆上撤向关内的通路。毛泽东的主张,显然是先打锦州。

东北北宁铁路是联结关内外最重要的陆上通道,锦州又是这条交通要道上的咽喉。辽沈战役时驻守锦州的国民党部队计有范汉杰指挥的第九十三军、新八军各两个师,新六军一个师及原属第六十军的一个师,共六个师,连同特种兵、后勤及地方部队约10万人。国民党军队凭借炮台山、双山子西山、罕王殿南山、紫荆山、亮马山等高地,以钢筋混凝土工事为骨干,构成若干支撑点式的独立坚守据点,作为外围阵地;依托小凌河、女儿河和城垣构成主阵地;以城内高大建筑物——交通大学、日伪神社、中纺公司、老城等构成内城核心据点。为拱卫锦州,还以第九十三军一个师位于义县,新八军一个师位于高桥,第五十四军位于锦西、葫芦岛和兴城,新五军位于绥中、山海关、秦皇岛和北戴河之线。此外,华北“剿总”所属第六十二军等部四个师位于唐山至昌黎一线。

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和当前敌情,东北野战军司令部于9月10日拟订了如下作战计划:第一步以奔袭动作歼灭北宁铁路除山海关、锦州、锦西以外各点之敌,切断关内外敌人的联系;第二步,集中兵力攻取锦州和打击增援之敌。部署是:以第三、第四、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一共六个纵队及炮兵纵队主力、第二纵队的第五师、冀察热辽军区三个独立师,歼灭义县至昌黎一线之敌而后相机夺取锦州、锦西、山海关;以第一、第二(欠第五师)、第十、第五、第六共五个纵队,位于沈阳西北及长春、沈阳之间,阻止沈阳之敌向锦州或向长春增援,并随时准备参加攻锦作战和歼击长春突围之敌;以第十二纵队和六个独立师、炮兵纵队一个团及内蒙古军区骑兵第二师等部,继续围困长春。

9月12日,东北野战军开始行动。第二兵团指挥第十一纵队和冀察热辽军区三个独立师及炮兵旅由建昌营等地奔袭昌黎至兴城一线之敌,至17日先后占领昌黎、北戴河,包围兴城、沙后所、绥中等地,吸引了锦西敌第五十四军向南增援。第四、第九纵队分别自台安、北镇地区出发,于16日包围义县。第三纵队和第二纵队第五师以及炮纵一部,自西安(今辽源)、四平等地乘火车于20日前后陆续到达义县附近,接替第四、第九纵队对义县的包围任务。25日,第九纵队配合自八面城南进的第八纵队攻占锦州以北葛文碑、帽儿山等要地,歼敌暂编第二十二师两个团大部。27日,自四平地区南下的第七纵队,在第九纵队一部的配合下,攻占高桥和西海口,第四纵队第十二师进占塔山,截断了锦西、葫芦岛之敌与锦州的联系。28日,炮兵纵队以炮火封锁了锦州飞机场,切断了敌人的空运。29日,第四纵队攻占兴城。10月1日,第三纵队、第二纵队第五师在炮纵主力的协同下,攻克义县,歼敌暂编第二十师等部约万人。至此,东北野战军已歼敌两万人,切断了北宁铁路,完全孤立了锦州。

与此同时,监视沈阳、长春之敌的第一、第五、第六、第十纵队和第二纵队主力,分别自九台、四平、清原、开原等地出发,于9月下旬相继进至新民西北,黑山及其东北,法库以南,开原、昌图、伊通地区待命;第十二纵队和六个独立师及内蒙古军区骑兵第二师由第一兵团指挥,继续担任包围长春的任务。

东北野战军攻占高桥后,东北野战军司令部于28日向中央军委报告,决定立即攻击锦州,然后再攻锦西。29日,中央军委复电同意这一计划,并强调指出:必须将作战重心放在攻占义县、锦州、锦西三点,因为这是整个战役的关键,“你们是否能取得战役主动权,决定于你们是否能迅速攻克三点,尤其是锦州一点。”

东北野战军对北宁铁路的攻势展开后,蒋介石深感形势严重,严令卫立煌由沈阳派兵增援锦州,并派参谋总长顾祝同赴沈阳督战。9月27日,卫立煌开始由沈阳向锦州空运第四十九军,但仅运去两个多团,即因锦州机场被东野炮兵封锁而中止。30日蒋介石飞抵北平,10月2日又赴沈阳,经过同傅作义、卫立煌磋商,最后确定如下作战计划:范汉杰集团固守锦州,以求吸引与消耗东北野战军主力;华北“剿总”的第六十二军、第九十二军一个师、独立第九十五师,以及山东烟台的第三十九军两个师迅速海运至葫芦岛,会同锦西、葫芦岛原有的四个师,共十一个师,组成“东进兵团”,由第十七兵团司令官侯镜如指挥,增援锦州;沈阳地区的新三军、新一军、新六军、第七十一军和第四十九军主力共十一个师和三个骑兵旅,组成“西进兵团”,由第九兵团司令官廖耀湘指挥,先向彰武、新立屯攻击,截断东北野战军后方补给线,然后经阜新趋义县,协同“东进兵团”夹击东野;长春郑洞国第一兵团则相机向沈阳突围。

10月2日,东北野战军司令员林彪在得知华北“剿总”所属独立第九十五师和位于绥中、秦皇岛地区的新五军将增兵葫芦岛后,判断葫芦岛之敌将大举援锦。锦西、锦州相距仅约50千米,且无险可守,在此情况下,阻援部队不一定能抗住援敌,故于当日22时致电中央军委,提出以下两个方案:一、锦州如能迅速攻下,则仍以攻锦州为好,省得部队往返拖延时间;二、目前如攻长春,则较6月间准备攻长春时的把握大为增加,但须延迟半个月到20天时间,“以上两个方案,我们正在考虑中,并请军委同时考虑与指示。”随后,东北野战军首长经过慎重研究,未待军委复电,林彪于次日9时再次致电军委,表示决心“仍攻锦州”,并据此调整了部署:以第二、第三、第七、第八、第九纵队及第六纵队第十七师共16个师和炮纵主力共25万人,攻歼锦州之敌;调第一纵队主力南下进至高桥地区为战役总预备队;以第二兵团司令员程子华、政委黄克诚指挥的第四、第十一纵队和冀察热辽军区两个独立师位于锦西以北的塔山、虹螺山一线,构筑坚固阵地,坚决阻止锦西方面的援敌,以独立第八师在山海关附近佯动迷惑牵制敌人;以第五、第十纵队、第六纵队主力、第一纵队第三师、独立第二师、内蒙古军区骑兵第一师,位于彰武、新立屯以东地区,阻击廖耀湘兵团,将第十二纵队自长春方向南调通江口,相机转用于南面,并又先后增调5个独立师,连同原围城的6个师及内蒙古军区骑兵第二师共12个师,统一由第一兵团司令员肖劲光、政委肖华指挥,继续围困长春。

10月4日,中央军委复电指出:这个部署“是完全正确的”,“这样做,方才算是把作战重点放在锦州、锦西方面,纠正了过去长时间内南北平分兵力没有重点的错误(回头打长春那更是绝大的错误想法,因为你们很快就放弃了此项想法,故在事实上未生影响)。”要求东北野战军按照既定的部署,“大胆放手和坚决地实施,争取首先攻克锦州”。

10月4日晚,东北野战军指挥所由阜新继续向锦州附近前进,并根据锦州守敌的防御部署和锦州的地形条件,确定了如下攻城部署:以第二、第三纵队及第十七师、炮纵主力附坦克15辆,由城北向南担任主要突击任务;以第七、第九纵队附炮纵一部由南向北,第八纵队由东向西担任辅助突击任务。各攻城部队经过充分准备后,于10月9日发起战斗,至13日,北突击集团攻占了城西北的合成燃料厂,城北的配水池、亮马山、黑山团管区等据点,南突击集团攻占了炮台山、罕王殿南山、老爷庙东山,前出至女儿河北岸;东突击集团攻占了小紫荆山、百官屯、北大营,逼近了东关。至此,东北野战军已控制了锦州外围的有利地形,锦州城已处于东北野战军包围之下。

14日10时,各集团军向锦州城发起总攻,先以猛烈炮火集中射击城墙及附近的敌军工事,打开了缺口。11时左右,南、北两个突击集团在炮火的掩护和坦克的支援下,发起猛烈冲击,迅速突入城内,打退了敌军步兵、坦克的多次联合反击。接着,后续梯队源源跟进,向纵深发展进攻。随后,东突击集团也突破了城垣。各部采取穿插分割,迂回包围等战术手段,首先将敌插乱、割裂,然后后续部队在炮火、坦克的掩护下,以火力、爆破、突击相结合的攻坚动作对固守据点的敌人实施攻击。

15日拂晓前,各路攻城部队先后在白云公园、中央银行地区胜利会师,歼灭了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和第六兵团司令部,仅剩残敌约1万人固守老城。当日中午,第七纵队及第二纵队一部向该敌发起攻击,激战至18时,全歼残敌。至此,锦州之战胜利结束,我军俘虏范汉杰及第六兵团司令官卢浚泉以下近9万人。10月19日22时,中央军委在致东北野战军首长的电报中指出,锦州之战“部队精神好,战术好,你们指挥得当,极为欣慰,望传令嘉奖。”

在夺取锦州的同时,阻击部队也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从10月10日开始,锦西、葫芦岛地区之敌在七架飞机、两艘军舰舰炮和数十门重炮的掩护下,以三至五个师的兵力,向锦西通向锦州的交通要隘塔山实施连续猛攻。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在第十一纵队等部配合下,以坚守和反冲击相结合的战法,打垮了敌人数十次冲击,经六昼夜激战,歼敌6000余人,至锦州解放,阵地屹然未动。塔山阻击战的胜利,为东北野战军主力攻克锦州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由沈阳出援的廖耀湘所部于10月8日开始由新民和辽中分路西进,为破坏其援锦计划,东北野战军以第五、第六(欠第十七师)纵队在彰武东南地区,采取运动防御,诱其向西北、北前进,以第十纵队和第一纵队第三师在新立屯以东地区,坚决阻止敌军向锦州增援。11日至13日,国民党军队先后进占彰武及新立屯以东一线后,因惧怕被歼,徘徊于彰武、新立屯之间,未敢继续前进,不但没有起到救援锦州的作用,反而为东北野战军下一步歼灭该敌造成了有利的态势。

锦州的攻克,使东北战局发生了急剧的变化。10月15日,蒋介石又一次飞抵沈阳,严令长春守军向沈阳突围。然而,东北野战军早已经做了大量工作,第六十军军长曾泽生将军于17日毅然率部起义。东北野战军兵不血刃迅速控制了长春东城。接着,新七军官兵也纷纷投诚。19日,郑洞国率余部放下武器,长春和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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