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殿。
殿内浮香氤氲,一个孤绝料峭的背影在阴暗的光线中,千丝墨发由一根透白的玉簪箍住,极尽秀美。手执一块纹案精细,紫光萦绕的魔石,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在扶疏的枝叶间,肤光如雪。
花开花落年年,眸眼里静看随时流去的光景,他沉默着。
只有认得魔石的人才知道,那块正是魂生石。但眼前人却只是无趣得把玩着,似笑非笑。
暗空无云下,灯火阑珊,喧闹的人声中,还有细碎的打破碗的杂音。一切已随时流去,无可挽留,一些生命也就之凝固了血液,一片殷红唇洁。
“大夫,大夫,开门,我爸爸突然倒下了……快,快开门啊。”稚嫩的童音在费力的敲门声里失去感情,时间却不肯在她的眼泪呼喊中停滞,是无助的泪光在浑浊的空气里闪寒。
苏映然清楚着真相,却无法制止事情的发生,她的眼想被浸入辣椒水似的,说不出滋味,只是感觉喉咙干涩,浑身都软了。血液还在流动,但她却仿佛已经听不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呆愣着,痛苦着。
那个自己明明想见的小丫头,已经在眼前,自己却没有任何勇气去跟她打招呼。只是看她眼前冷闭着的门纹丝不动,自己也仿佛失去了思绪般,好像事不关己似的,但却感觉有人在她心上切下一块肆意得蹂躏搓捏。
罗休休对着眼前的大门失去的希望,整个人也一软滑着坐地,顾不上黄土混脏。
剩下活着的人都不知所措地夺门而出跑到路道上,事发突然,谁也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寻求帮助。
“你家的也倒下了,他喝水了没有?”
“一定是河水的问题,还我的女儿……河神大人,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大夫,李大夫都倒下了,我们怎么办。”
“村长不是还懂点医术么,不管了,去找他……找他!”
“别吵了行不行,河神什么的,姑奶奶以后再也不信了!”
“怎么办……怎么办,相公,相公!大家过来帮帮忙,看看他是怎么了?”
……一片嘈杂,人人的眼中盈绕着血丝,鲜汗流流。
慕悠尘在暗处横扫一眼,吹了吹哨子闲悠得幸灾乐祸。
“那只大鸟呢?”
“回报:是在村里的一个妇人家树上睡着。”
“嗯,确保计划顺利,看着,别给我出差错……还有,解药拿去。”
黑衣人接过一瓶沫粉,嘴角勾起一笑,“大司命,之前我说过,凡人控制一会就好。你这瓶东西,恐怕不是解药,是加重剂量的原药吧。”
慕悠尘看了一眼那些眸眼失色的村民,道:“既然左天命已到,还请掌握大局。属下还有事要办。”
一声话后,没了踪影。
“呵?”许久之后,黑衣人才淡淡道。
一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因为失去了往常的平静,有的人被吵得睡不去,有的人害怕得哭泣,还有,淡然着事不关己。
苏映然缓回神后,在路道上快跑,只为快点回到米婶家,探个情况。不过,到家时,却不见一个人影,光线里平静的气氛让她安然了下来,努力祈祷她没事。
第一个猜到米婶会不放心米头在外,现在村里发生那么多事,一个老人家最脆弱,万一遇到不好的就遭了。这时候通路工程已经停了,应该是庆个宴席?
循着来时听到的施工声音的方向,苏映然出了门就直跑过去。
这一次,方向很确定,没有迷茫,没有仿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