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我驾着车带着媛媛去了幸福里精神病院。在媛媛指引下,见到了她的妈妈,一个憔悴的女人,疲倦地卧在床上静静地睡着。房间被媛媛整理得整洁干净,我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女人见到我后,惊奇地瞪着眼睛,突然扑到我的怀里,失声大哭:“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不要我们母女俩了呢!”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不是说好了吗,发财后要来接你们母女的,一定会回来的。”女人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喃喃地说:“不是在做梦吧!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说:“没有,我们的女儿还在这里呢!媛媛!过来,还不叫爸爸。”
媛媛看了看我,脸红红的,生涩地叫了句:“爸爸。”我起身拿出一些礼品,送给她和媛媛。
第二天,我带着女人和媛媛去参观我的厂子,全场的职工都鼓着掌,在门前欢迎她们。我看到了女人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心想,原来做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幸福就那么简单。
女人穿着我送她的衣服,一会儿嘴里哼着小曲儿,一会儿和我唠叨以前的往事,心里像灌了蜜。
一个月后女人安详地去世,我帮媛媛把她妈妈安葬在她们家乡的后山上。事后,媛媛泪眼蒙眬地说:“多谢你这么多天帮助我,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我要送你一件特别珍贵的礼物,希望你能接受。”看着美丽凄苦的媛媛,我眼前又冒出那些日子。
是第六次见到媛媛,我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身穿普通无袖衫、牛仔裤,腼腆的样子。
她在帮我擦车,擦得十分卖力,看着她满头大汗,我认为是勤工俭学的学生,就拿出20元给她。“先生,我不要你的钱,我,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请你不要拒绝我。”媛媛腼腆地说着。这个年头,小女孩子都琢磨不透,没准设个什么圈套,整得让你吐血都可能。我的朋友大山就是,认识了一个学生妹,处了一段时间,结果女孩说怀孕了,要去他单位闹,还要和他结婚,最后花掉20万才算完事。
想到这些,我心有余悸。社会太可怕了,立刻封闭起好奇心来,丢了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连续两个月,晚上从酒店喝过酒出来,车子都会焕然一新,被擦得一尘不染。我知道是女孩干的,看着女孩满脸真诚的样子,也许人家真的有事让要帮忙呢?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就拒绝了,是不是有点太没人情味,我驾着车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头脑瞬间清醒了。
第二天晚上,我故意没开车,远远地看着女孩在停车场一辆车一辆车地找,心头一颤,看样子,女孩确实有事。失望的女孩,疲惫地坐在酒店的角落里。
当我站到女孩面前,“说吧!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真的吗?”女孩惊喜地叫起来。
女孩说:“我的爸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和妈妈说,出门去挣钱了,等挣到钱要开一个工厂,还开着车来接我们母女。谁知道他一走就没有消息了。妈妈想他、盼他,一天天的失望,精神崩溃了,住进了精神病院。年前,医生告诉我妈妈的生命没几个月了。我想在妈妈走之前见到爸爸,让妈妈知道爸爸没有骗他。”我说:“你是让我做你爸爸?”“真聪明!佩服。”女孩递给我一张照片,“这是15年前我爸爸的照片。”我惊呆了,简直是我的翻版。女孩说:“为了找和我爸爸相像的人,我整整用去了半年时间,老天有眼,还真让我找到了。”
我开着车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联想翩翩。说送我特殊礼物,会是什么呢?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
第二天,媛媛脸红红地说:“此时,我一直想真心地叫你一句,爸爸!”瞬间我泪眼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