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退休6年后,才等到孙子的降临。那天,正在家里窗前徘徊的他,接到儿子的电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笑容也挂在了脸上。
为盼孙子的降临,他可是没少操心。打从当局长那时起,就给儿子张罗对象。儿子在大学时候也谈了一个。可一见面,杨柳细腰,婀娜丰骨,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得张局长心烦,那么瘦!能怀上男孩吗?不成!
单位好心人经常替张局长儿子说媒,但必须是张局长先见,然后调查女孩上下三代之内有没有遗传病、传染病、精神病,等等,还要看女孩家族内有没有出现过高官、高科技人才,最要命的是女孩家族内必须两代内没有男孩,还有什么必须是处女更不用说了,如此苛刻的条件,找起来相当的艰难,比当年林彪选儿媳妇还艰难。但张局长是哑巴吃秤砣——铁了心了,有恒心长时间寻找。儿子却耐不住寂寞了,开始吸烟喝酒寻花问柳,为了未来的孙子他也默许了儿子的“胡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人终于寻到了。阳春三月,吹吹打打,儿子婚事办了。
一年后,儿媳妇的肚子没有动静,两年了依然没有动静。三年依然平静。张局长坐不住了,去问胡大仙:“仙师呀!我都按照你的指点,把女孩找到了,婚也结了,怎么老不见怀孕呢?是不是你当初指导有误?为了儿子的事,他到现在还在埋怨我呢?”胡大仙沉思一会儿说:“依我看来,问题不在女孩身上,应该在你儿子身上,你必须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才有希望。”
一周后,张局长儿子被单位通知去援藏。
两年后,儿子一身壮肉,黝黑着脸回来,张局长看在眼里,笑着只说:好!好!好!
不到三个月,儿媳妇嚷着要吃酸的,张局长就吩咐老伴精心照顾儿媳妇,不得有任何闪失!
看着烟雾在窗前袅袅飘荡,张局长的思绪才从回顾中转回,禁不住嘿嘿地直笑。
三个月后,孙子被进口奶粉喂得白胖白胖的,像个瓷娃娃,张局长是疼得心里没有空,整天都想把孙子抱在怀里不松手。
新闻报告,英国、美国发生疯牛病,造成奶粉不合格。张局长慌了,连夜召开家庭紧急会议,研究孙子的奶粉问题。
国产奶粉喂了两天,张局长总感到孙子瘦了,不断地说:“我总是不放心,孙子能适应吗?能适应吗?”
孙子突然拉肚子,医院诊断是因为受凉等原因造成急性腹泻。张局长抱着孙子,数着头皮上输液扎的针眼心里那个疼呀!住院几天效果不好,医生推荐,有种法国产的药物有特效,也可以避免输液痛苦。张局长连忙指示:马上去买!
2800块钱一盒,一盒十小包,孙子半包喝下去,就不拉了,两包喝完,病就好了。
进口药摆在桌子上,张局长每天都要看一眼,乖乖,这玩意儿效果就是好,还死贵,说明书上说成人也可以用。留着,备用。
大半年过去了,孙子一天天茁壮成长,再也没拉过一次肚子。张局长捧着进口药心疼呀,要是失效了咋办呢?怪贵的药啊!他心想,我要是能拉一次肚子多好,这治拉肚子药就不会浪费了。对!就这么着了!
张局长的举动让家里人吃惊,上厕所不洗手就吃东西,整天喝凉饮料、吃水果也不洗,更让家人不理解的是,整天嚷着要吃剩饭。儿子问:“爸,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年后,进口药失效之日,张局长患肠癌住院,手术前,张局长拉着专家的手十分郁闷地问:“教授啊!我肠子都坏了,怎么就不拉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