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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德国散记

科隆

从荷兰、比利时、德国的三国交界处进入德国境内时,有一海拔140米的“高地”。对于低地国家荷兰来说,这已经是至高点了。据说二战即将结束之时,美军与困兽犹斗的德军在此地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高地上建有瞭望塔,可以乘电梯而上。但需每人交7欧元电梯费,这和登滑铁卢战役纪念地高台的票价是一样的。大多同行人觉得在旅程之外的景点另花自己钱冤枉,这在滑铁卢的“那一瞬间”我已感到了某些同胞的悔意。我却以为机会难得,“不冤不乐”。刚交完钱,另一同行者跑来,那售票的女子见我们是一起的,便挥手免费让后来者也进去了。站在瞭望塔上,美丽景色尽收眼底,向东看,远处呈现出德国西部边境城市亚琛的身影。

坐落在莱茵河畔的科隆,源于罗马皇帝克劳迪斯的皇后阿格里皮娜。因为这里是她的出生地,是由于公元50年建一要塞,拉丁文的意思为“克劳迪斯皇后阿格里皮娜的驻地”,简化为德语,又转化为“科隆”。

科隆以哥特式的科隆大教堂闻名于世。当战火的硝烟弥漫到法西斯德国境内时,科隆城受到盟军飞机的轰炸是免不了的。据说当年的科隆城几乎被炸平,所幸的是建于1248年、落成于1880年的科隆大教堂神话般地保存了下来。有说这是上帝保佑,有说执行任务的盟军飞行员有意没有向它投掷炸弹。这后一说,应该更可信。

科隆大教堂的两座尖塔高耸入云,但那通体的黑色,却不知是由于材质的原因,还是岁月留痕,或是战火的遗迹。但它的内里却是别有天地,那一行行可以合抱的大石柱,如同石的森林。天光从四周和穹顶的彩色玻璃上透进来,使大教堂里充满神圣的氛围。有些幽暗的殿堂里,摆放着一排排的长木椅,那是信徒听讲圣经和自我祷告的地方。圣歌声,使人会感受天国的召唤。

圣坛旁侧,蜡光闪烁。所有来教堂的人都可以去点一只蜡烛,没人看管,取蜡烛的时候,可以自投1欧元。

夜宿科隆,感觉周围一片静悄悄。这是一个有80万人口的城市,夜的街道上却很少有行人和车辆。

第二天离去的时候,见一座巍然的大铁桥架设在宽阔的大河之上。一问才知那河就是大名鼎鼎的莱茵河。发源于瑞士东南部阿尔卑斯山山麓的莱茵河,经奥地利、德国、荷兰,在鹿特丹附近流入北海,全长约1250公里。科隆就坐落在它的西岸。

法兰克福

法兰克福,是坐落在莱茵河支流美因河河畔的黑森州最大城市。

在德语中,“法兰克福”的意思是“法兰克人的渡口”,或说意为法兰克人在美因河畔涉水而过的浅滩。法兰克人是古日耳曼人(又称德意志人)的一支,相传查理大帝与萨克逊人作战时,率军来到美因河畔。当时大雾弥漫,不知河水深浅,忽见一只鹿带着小鹿来到河边,涉水过河。查理大帝命军队随鹿迹前进,顺利度过河中的浅滩。为纪念此事,他下令在此建城,并命名为“法兰克福”。

法兰克福始建于公元1世纪,大诗人歌德于1749年8月28日诞生在这里。位于市中心的歌德故居在二战中毁于战火,1949年按原样重建,被称为“歌德之家”。

历史上,法兰克福曾是一个独立的国家,1866年归属普鲁士。如今,它是德国的交通枢纽中心、欧洲重要的国际金融中心、国际展览中心、国际会议中心和图书业中心。

按照预定的时间,我们准时到达法兰克福城市历史研究所。接待我们的施奈德先生一边引领我们参观,一边进行介绍和解说。法兰克福城市历史研究所的所在地,是市内的一座始建于13世纪的修道院;研究所的墙上,至今还保留着15世纪的绘有宗教内容的壁画。该修道院在1803年归市政厅所有,后成为该市城市档案的保管收藏地。在研究所底层的走廊内,有一陈列室,里边收藏的是神圣古罗马帝国时代的文物。在2楼的一个小门厅的墙上,有一幅1628年的法兰克福地图:整个城市有城墙和河水环绕。1804年,城墙因城市扩大而被拆除。

研究所的一个工作间,是收集、整理当今报纸上刊登的重要信息的地方,经剪贴后,有关资料被分门别类收入硬纸夹中,然后进行数字化处理。

研究所档案室分地上和地下藏库两部分,地下藏库保存法兰克福独立时代的历史、社会档案资料,地上藏库保存1866年以后的历史、社会档案资料。档案室内装有湿度计,工作人员依照显示数据调节湿度,防止档案资料受潮或干脆化。

这里的资料以人物和事件分类保存,并逐步实现数字化。1944年,在二战快要结束的时候,三分之二的资料毁于战火;目前,有关法兰克福的历史档案有5万册左右。

在地上藏库的档案柜中,施奈德先生拉开抽屉,从中取出带有编号的照片。其中有1904年的汽车比赛照,有1938年犹太教堂被烧的影像,有纳粹掌权时代的历史照等等。这些照片,都粘贴在统一尺寸的硬纸卡上。一些档案资料,以普鲁士线装形式装订成书来保存。

地下室内的资料库中,每个1米长的柜箱里装9个资料盒。这些盒子排列起来,可长达18公里。施奈德先生边走边谈,并向我们展示了许多馆藏珍品,如:法兰克福最早的历史记录—公元882年的,有关胖卡尔国王(查理大帝之孙)的资料。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白色的薄薄的羊皮纸,上有拉丁文的书写。羊皮纸上方印有徽章,并附带一块封蜡。另一张是用德文写于1331年的证书,也为白色羊皮纸,上有当时官员的指纹,纸上穿联在一个蜡制的徽章,上写“帝国之章”。一件1453年的手稿,是关于地皮买卖的信贷记录。1521年的法兰克福“议会大事记”,有手写稿和印刷品两种,上有当时的国王卡乌鲁斯的签名。一张羊皮书上,印有家族的族徽,上有卡尔五世和一些大臣的签字。卡尔五世同时也是西班牙国王,于1555年去世。一个有红色封皮的帐本,记于1699年。另一个本子,是1750年至1760年的债务记录。一本厚厚的档案,记录了发生于1776年的一件杀害孩子的刑事案件,同时还附带着当年的行凶的刀子。一扎1849年的银行营业记录,有两尺长、一尺五宽,半尺厚。17世纪的法兰克福报纸,为大32开。其中一张1803年的报纸,报道了普鲁士国王来访、俄罗斯皇帝访问冰岛的消息;其他多为商业广告,有求购染料等。

施奈德先生告诉我们:法兰克福城市历史研究所的主要任务是收集、保管法兰克福的档案资料,编辑出版有关历史、艺术档案资料的刊物,其中包括特刊、特辑;并且出版有关城市历史的书籍,如《十六世纪的生活状况》及关于1945年以后经济重建的书。这些书的写作,没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是博士研究的成果。至于历史、经济资料,则由市政府和旅游部门提供信息。市政府所属的各个部门的档案资料,每15年至30年移交给城市历史研究所。研究所所收资料的标准,没有具体的规定,但要与市政府一起研究。依据法律规定,研究所的档案是公开的,谁都可以查阅、引用。有关城市历史的研究,没有官方机构;进行科研工作的,是大学、历史协会和个人。历史协会是民间组织,德国的法律规定,三人以上就可以成立协会。研究所编辑出版刊物的读者,大多为历史协会会员和有关研究机构的人员。由于研究所的部分档案资料已经数字化,所以每个人都可以从网上查询。

在法兰克福的街头漫步,除了古老的市政厅和它的伸向街头的阳台外,印象最深的路边的一尊塑像。那是为在希特勒当政时受法西斯迫害的犹太人而建的,其前摆放着人们献上的鲜花。

海德堡

我们访问的第二座德国城市是海德堡。它属于巴登-符腾堡州,德语意思为“覆盆子山”。覆盆子是蔷薇科落叶灌木,它红色的小核果实,可以食用。一座长满红色果实的山,想必是非常美丽的。

海德堡是一座古老而又美丽的城市,在德国素有“浪漫之城”“历史之城”“科技研究之城”的美誉。它沿着莱茵河的支流—内卡河两岸而建,依山傍水。放眼望去,在满目的青山绿水之中,红色或黑红色的屋顶及白色或红白相间的墙体连成片,像童话世界里的景象;那通体褐红色的昔时的选帝侯居住的古堡则巍然耸立在绿毯样覆盖着的奥登瓦尔德山山体的半坡,引发人们怀古幽情。登古堡可俯瞰全市,堡内有两个巨大的酒桶,其中的一桶可装4.9万加仑(22万公升)酒,堪称世界之最。

将近两千年前,也就是公元40年,当今海德堡的郊野就建立了一座罗马式的城堡;公元1196年,“海德堡”已作为一个地名而有了文字记载。1386年,鲁佩雪希特·海德堡建立了德国的第一所大学,它就是当今“海德堡大学”的前身。它是德国最古老的高等学府,是当今世界上非常著名的科学研究中心。18世纪,遭受战火劫难之后的海德堡以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得以重建;1809年,城市建筑的风格改为巴罗克式。目前的海德堡有皇宫博物馆、海德堡美术馆、古代艺术馆、德国医药博物馆等20个博物馆及几家私人艺术馆,有5家剧场。它的科研机构也是久负盛名,如:成立于1909年的科学院。马克斯-普郎克组织有5个研究所,即:天文学计算所、外国公法与国际法研究所、医学研究所、核物理研究所、细胞生物学研究所。此外,海德堡的印刷机也是世界驰名的产品。

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小楼就坐落在古堡山下街巷交错的楼群中。一按门铃,二楼的阳台上便有一位女士探出头来,并用带着“洋味”的中国话说:“欢迎!”说着,她跑下来开门。我们被引领到二楼的一个与几间屋子相通的较大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和茶杯,盘子里盛着香蕉和葡萄。感觉是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这座小楼的工作人员全体出动了—3位女士、5位男士。其中的一位中年男士,就是这个办公室的负责人布鲁姆先生。他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并告诉我们,他刚刚从北京回来,今天是回来以后的第一天上班。在北京,他参加了人民大学的一个研讨会,参观了北京市档案馆。我们看见书架上摆着一本16开上写《北京档案馆》的册子,那就是他从北京带回来的。他说,与北京的档案馆相比,他们的工作方式还比较传统的,规模也不是那么大。海德堡的档案系统和市政府合作,通过合作,有关部门提供经费。中国的工作方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布鲁姆介绍说,海德堡的地情记载,是在1196年。其后有所间断。1792年,海德堡发生大火,馆藏的资料损失很大。现存的最早档案,有9世纪的资料。从前,海德堡地情档案馆属于新闻发布机构,且没有科班出身的管理人员,1982年才有了这种专科的人才。1988年,地情档案馆作为独立的机构成立,直接受海德堡市的市长领导。目前的馆址是在20世纪70年代确立的,期刊杂志的编辑部另有办公地点。如果将馆藏的档案资料排列起来,可长达6公里。

布鲁姆先生对其地情档案馆做了概括的介绍以后,又将站在旁边的成员一一向我们介绍:在阳台上和我们打招呼并为我们开门的是档案馆助理威柏女士,其他为图书馆负责人拜克先生及豪泽先生等等。

针对我们的一些提问,布鲁姆先生说:海德堡地情档案馆除了收集、整理和保管档案资料以外,还编辑出版专业书籍,其中包括将海德堡的历史以儿童读物的形式出版,使孩子们能够在轻松阅读、趣味阅读中了解地情和历史。将城市历史与儿童读物相结合,这在德国还是第一次。这本书很受欢迎,已再版4次,印数达到了1万册。在德国,这样的印数已经是不少了。此外,由他们出版的一部按档案格式所写的、以海德堡为故事背景的侦探小说成为获奖作品。他们今年的一个新项目是与奔驰公司合作,出版一部漫画书。这部漫画书的人物原来都是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并以此表现档案工作。这部漫画书不仅仅是给孩子们看的,而且要通过生动的形式让社会上的更多的人士了解他们的档案工作。借助漫画书,他们要改变人们过去对档案工作只是埋头于故纸堆中的印象,从而获得更多的社会关注和支持。

布鲁姆先生介绍说,海德堡地情档案馆共有10位工作人员,包括专职的和兼职的,其中有3人是档案学系的大学毕业生。他们经常与海德堡大学合作,进行专项、专题的历史研究工作。他们也与德国档案协会联系密切,每年都举办培训班。

布鲁姆先生讲解、介绍以后,请图书馆负责人拜克先生介绍图书馆情况。拜克先生说,他们的图书馆里有一些古籍,比如1839年出版的书,历经160余年,状况已经很差,必须进行抢救。他们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把这些书籍经过拍照以后做成资料片,保存起来。拜克先生让我们观看放在桌子上的珍贵图书,如:海德堡古堡的原始设计图等。这些图书都附有中文说明。看得出来,为了迎接我们一行人的到来,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工作人员做了精心准备。

拜克先生介绍之后,威柏女士向我们展示了公元9世纪的羊皮证书、17世纪的市政管理文献、1625年的海德堡地图;此外,还有许多年代久远的海报、张贴画和广告画。威柏女士说,像羊皮证书那样的藏品,只有特殊情况下他们才会拿出来展示。

三楼是阅览室。一位女士为我们介绍说:阅览室的6万多份资料按字母排列,可查询700余个人物和400余事件。她取出几份早期的摄影照片给我们看,其中有摄于1860年的消防车和火车车辆生产厂的照片。她还告诉我们,报纸上的有价值的资料都会复印下来,进行粘贴,然后经过数字化处理。与此同时,他们每年都编辑一本年鉴,将海德堡每年的重大事情收集起来。他们的年鉴不在市面上发行,而是登发在网络上,供公众查阅。

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摄影、洗相室设在一楼。在这里为我们做示范的是一位小伙子。他告诉我们,这里的资料大部分要进行数字化处理;也有利用传统方式处理的,约占30%。同时,他们还将一部分资料制成幻灯片。

访问结束后,布鲁姆先生又邀请我们到老市政厅去参加一个欢迎仪式。到市政厅,布鲁姆先生带领我们参观了设在地下室内的档案库,然后引领我们到市政厅的会议厅。一进门我们就可以感受到热烈的欢迎气氛—长桌上有斟好的红葡萄酒和海德堡城徽纪念章。海德堡会议观光局局长尼尔斯·克鲁森先生在迎候我们,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全体成员陪同。握手,交换名片,又知克鲁森局长身兼许多头衔—德国历史名城副会长、德国会展局副主席、欧盟所属欧洲旅游城市创始主席及海德堡经济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执行总裁等。他举杯祝辞后,由海德堡地情档案馆阅览室的那位女士为我们讲解了老市政厅的历史和它的建筑特点。最后,布鲁姆先生照着小本子上记的中文字音对我们一行人再次表示欢迎。据我们所知,只有对尊贵的客人,海德堡市才在老市政厅的会议厅内举行仪式。

对于我们的访问,海德堡地情档案馆乃至海德堡市政府有关部门做了充分和周密的准备。他们不仅给予我们很热情的接待,而且向我们提供了中文的图文并茂的海德堡地情介绍书。在中、德两国文本的“海德堡地情文献”名录中,海德堡地情档案馆收藏的文献有5大类。即:1.证明文件。海德堡地情档案馆的最古老的收藏可回溯到公元896年,各类原始证明文件总计达1500件。2.市政管理公文。中世纪的火灾和1689~1693年的争夺王位继承权的战争使海德堡的古老文献几乎毁灭殆尽。现存的一整套市政公文包括1698年的市政纪要,1691~1901年的所以市政财务凭证和地籍簿。3.管理文献。19~20世纪的各种文献,计1700余件。4.地图收藏。海德堡地区的河流及森林的地形图、市区地图、市发展规划图、市级建筑的地形图等。5.其他收藏。19世纪后期的图片,5万余件,包括城市地志、街名和人名。这其中的历史文献,部分按人物和题材两类整理。此外还有反映重要政治和文化事件的宣传画、广告画、图片等。

离别的时刻到了,回望海德堡,这依山傍水的城市美丽而精致。远远望去,它像是在童话世界里。

慕尼黑

坐落在阿尔卑斯山北麓、多瑙河支流伊萨尔河畔的慕尼黑,是巴伐利亚州的首府。在该州的州境处,有一块明显的牌子,上写德文。问随行的翻译,才知上写“巴伐利亚,自由的国家”。这样的字,令人感到惊讶。一个早已并入德意志的地方,竟称“自由国家”,并打出招牌,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巴伐利亚州在德国东南部,是德国最大的一个州,也是宗教色彩比较浓厚、经济发达的地区之一。其首府慕尼黑,在德语中是“僧侣之地”的意思。12世纪初,这里是爱尔兰僧侣的定居点,为德国宗教建筑最集中的地方。其德语名称,源于拉丁文的“修道院”“僧侣”;其旧称“僧侣”从古高德语演变而来,其城建在夏夫特拉恩修道院附近。

建于15世纪的慕尼黑圣母教堂,有一对铜质拱形圆顶的高99米宝塔,是慕尼黑的象征。如今,世界知名的西门子公司、宝马公司的总部,都设在慕尼黑。

在巴伐利亚州档案馆,办公室档案部负责人米歇尔·史代凡博士接待了我们。他向我们介绍:德国的各州都有自身的档案系统,并有权按照本州情况安排建制,不必统筹划一。巴伐利亚州的档案馆归属于州政府的科学艺术部。这个部所属的单位还有高等教育、艺术和博物馆。现在的这座楼,在19世纪是巴伐利亚“战争部”大楼;1919年,该楼成为档案馆和图书馆。二战期间,大楼被毁,20世纪60年代重建,成为档案馆管理中心。除这座楼以外,档案馆还有一个展览大厅,在市内的路德维希大街。

除州档案馆外,还有市属的慕尼黑档案馆(同在一座楼内)。此外,巴伐利亚分上巴伐利亚、下巴伐利亚等七个大区,每个大区都有每个大区的档案馆。大区之下,还有比较小的“县”属档案馆。按照德国的有关法规规定,“县”一级还有更详细的有关档案的规定。巴伐利亚州没有自上而下的档案管理体系,州档案馆不能要求下边的各级档案馆如何如何,各级档案馆都要按照各地自治的法规和各自的情况行事。但自治并不是独立,而是相互间进行合作。

巴伐利亚州每2年举行一次档案管理系统的大会。参加大会的有各级档案馆的专业人士,也有非专业人士。州档案馆起的是咨询、服务作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行业和部门的人士参加。在巴伐利亚,档案管理有许多系统,比如:教会系统、经济管理系统、高校系统、科研机构系统、新闻媒体系统、州议会系统、市议会系统及大公司自身的系统(西门子公司、宝马公司),还有私人的家族系统等。州档案馆有义务为所有的档案管理系统提供服务,包括对私人提供服务。各级档案馆的资料,都可以从网上查询。

巴伐利亚州的档案管理法规是在1989年出台的,1991年正式实行。管理法规对档案的保存、使用有总的规定,对资料由哪一级收集,包括相关资料交接的时间等也有明确的规定。州档案馆负责收集州政府各部门的有关资料,为高校提供服务是该馆重要的工作内容。该馆致力于使学生便捷迅速地找到他们所需要的资料,同时也服务于地方历史研究人员和私人查询家族历史等。档案馆属于公共机构,所以使用资料都是免费的;个别情况,如牵涉到法律规定的除外。年轻人是社会的未来,档案馆经常举办各种讲座和活动,使他们能更好地了解当地的情况及其历史。

巴伐利亚档案馆由州政府拨付经费,年经费为1100万欧元(按我们到访问时的比价,折合人民币为1亿1千多万元)。其中180万欧元为工作经费,用于办公设备、修建和出版刊物。920万欧元为员工的工资。档案馆的员工为224人,包括公务员165人(其中管理层18人),公共机构从业人员45人,工人14人(维修工等)。

档案馆的工作人员有初级、中级、高级之分,工资与级别挂钩。按照规定,有高级职称的人员须在50岁以上,并有专业学历和博士学位。有中级职称的人员需要到档案管理学院进行培训才能上岗工作。州档案馆也对下边的档案管理人员进行培训,培训期为3年—1年实习,2年理论学习。这样的培训班一般为8至10人,现在就办有3个培训班。如何办展览等,也是培训的一个内容。

巴伐利亚档案馆所收藏的资料排列起来可达215公里,每年新增加的资料可达4公里。慕尼黑档案馆的资料排列起来可达46公里。目前州档案馆正筹划有关巴伐利亚13世纪历史和地情的展览,一本带有历史资料、图片、海报的册子正在编辑之中。史代凡博士认为,国际间的交流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他告诉我们:“德国和法国的关系1000年展览”正在筹划和准备之中,计划明年3月在慕尼黑开展,秋天在法国巴黎举行。

针对我们提出的问题,史代凡博士一一进行了解答。他说:除了州政府的档案资料,科研机构、高校及私人的档案资料都是独立的系统,不隶属与州档案馆。目前利用档案资料所编的书籍主要集中在政治类和行政管理类,此外还出版过巴伐利亚州的地图册,出过历代的广告及宣传画的册子、有关巴伐利亚州铁路发展状况的册子。德国的第一条铁路修建于1835年,从纽伦堡到菲尔特。州档案馆编辑图书,大部分由馆里的工作人员担当,也有的聘请外边的专业人士。图书的具体内容绝大部分由馆里自己选定,有时也根据政府的需要和社会热点来定选题。档案资料进馆的时限一般为30年进档,但并不完全划一,依据情况,有的要短一些—或3年,或5年、10年不等。从州政府各部委收集上来的档案资料并不全盘照搬,是否入档,要与有关部委合作、协商,然后决定去留。企业、行业的档案资料由工商协会或企业本身去收集、保管。巴伐利亚没有编写过“州志”,但旅游部门出版过介绍巴伐利亚名胜古迹的“导游手册”。档案馆是公共机构,原则上是对外开放的;对个人到馆查阅资料一般没有什么限制,但查阅私人档案需要该人谢世10年之后。比如在二战之后,几乎所有的德国成人都要写“交代材料”,查阅这些材料需要一定的限制。查阅资料一般不收费,但涉及法律咨询、房契的查询及拷贝等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

到慕尼黑不能不喝啤酒,喝啤酒的最好去处是皇家啤酒馆。它是臭名昭著的希特勒发动“啤酒馆政变”并演出一场闹剧的地方,但如今却是各国游客享受德国啤酒的必来之所。这啤酒馆有T字形的三个大厅。大厅内分6排,每排5张,共计30张桌子。一张桌子可坐6个人,同时可坐180人。矮胖的女服务员双手拿着5个大啤酒杯(我们管它叫“扎”,但比在国内的大得多)送酒。这算是少的,一张明信片上的女招待,双手可以拿8大杯。一个身穿民族服装的小女孩提着一个篮子卖面包圈,1.5欧元一个。一个长胡子、齐耳短发的中年人拿着照相机给客人照相,几分钟后他就会把镶在有机玻璃内的照片送过来,并不说什么就走开了,让人以为他只是为游客服务的。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回来,示意照片收费5欧元。

据说这皇家啤酒馆的酒是德国最纯正的啤酒。其中的黑啤酒,喝起来有麦芽的香味,又略带苦味,非常爽口,连我这个平时不喝酒的也来了满满一扎。黄啤酒也带有麦香味比之在莱茵河畔用德国餐时喝的啤酒,苦味更小一些。另一种啤酒则没有什么酒味,像是甜水。喝酒时,不像国内那样有酒有菜,熟菜、凉菜一概没有,但却可以尽兴碰杯。一支四人小乐队过道的空间演奏,其中一个拉手风琴,两人吹小号,一个人吹大铜号。他们都身穿短裤,上身着有花饰的短衫。德国人进餐时喜欢安静,没有人大声喧哗,但这个啤酒馆却是例外,客人尽可以尽情说笑,甚至可以喊叫。据说每年10月啤酒节时,酣畅中,到这里来的人无论认识不认识都会相互挽着胳臂又唱又叫,热闹非凡。可以想象当年那个还是无名小辈的希特勒如何在这里演讲、煽动、喊叫。据说当时的啤酒馆里挤满了人,连窗户外边也站满狂热的青年。那狂热,当然也借着几分酒劲。

漫步街头,我记下了店铺的商品价格:以欧元计的各种点心,分别为0.65元、0.99元、0.60元和1.80元。小面包,0.36元;甜面包,0.75元、1.10元、1.20元不等;咖啡,1.6元一杯;矿泉水,1.30元。背心,15元;运动杉,40元;领带,24元;旅行帽,30、34、35元不等;旅游鞋,49.90元;瓷杯,3.50元、6.95元、7.50元不等。当时的欧元和人民币为1:10点多,也就是10元人民币大约兑换1欧元。但到了欧洲千万不要这么计算,否则就会觉得物价太贵。欧洲人挣的是欧元,花得也是欧元。如果工资同为3000元的话,德国的物价,特别是食品,比我们国内还便宜。

在街头的橱窗中,我发现了一种动物玩偶。那是一只黑色的兔子,红眼睛,前额长着一对角,嘴里呲出两颗白色的虎牙,身上插着一对翅膀,身下是一双鹅那般的脚蹼。导游告诉我,它是德国的“麒麟”。

在奥林匹克公园稍作休息,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如同躺在厚厚的绒毯上。旁边的体育场是一个由金属建造的,其造型如同一组帐篷。公园旁边是“宝马”总部(BMW)。总部大楼由几个圆筒状的银色建筑物构成,其间一个个的窗口,使每个圆筒都像一根玉米棒子。而远看,那圆筒又一架像望远镜。“BMW”,则是“巴伐利亚州发电机工厂”的缩写;宝马汽车的蓝、白相间的车牌,是巴伐利亚州的州徽。

在市政广场的圆洞门里,我看见三个像是“乞丐”的人。其中一位是残疾的老年妇女,她身边放着一双绿色的拐杖。另一位上看上去大约30来岁的女子,身边有一条大狼狗。还有一位吹号的中年男子,身边还放着一把吉他。他们站在那里,并没有朝路人乞讨。

慕尼黑,这座与德国乃至整个欧洲的二战史密切相连的城市,如今又和现代的德国、欧洲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古堡幽灵

德国境内的莱茵河是那么美丽。宽阔的河床上,蓝绿色的河水静静地流。在河边的公路上乘车,可以看到水面上的轮船及对岸从河边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红色屋顶的别墅。这别墅不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而是沿河伸展几十里,偶有间断,但不久又继续伸展,从这座城市到那座城市。

莱茵河畔的别墅,是一家一户的独体建筑,包括卧室、客厅、阳台、车库,水、电、油气、公路等现代化设施样样俱全。这似乎不仅仅是“富人区”,而更多的属于普通居民的住宅。对于家家都有汽车的住户来说,上下班和出门,都不成问题。就生活设施而言,德国很少有城乡差别。

莱茵河的两岸的山上,几乎全部覆满了树林和草地,一片深绿和翠绿,很难见到裸露的岩土。时常可以看到山顶上高耸的古城堡,据说那里是古代贵族世袭的领地,或者是公侯国设立的税收衙门。

远望那一座又一座的古城堡,不能不叫人遐想悠悠。导游严虹说,她刚来德国时,就曾住在一座古堡的附近。那古堡已经荒废,据说常有幽灵出现。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去。有一天晚上,她突发奇想,就是要到那里去探一次险。令她失望的是,同是来自中国的男性朋友却没有响应,她赌气说就是一个人也要去。一个德国男孩自告奋勇,决定陪她同去古堡。

夜色朦胧,她和德国男孩出发了。树影婆娑,“扑棱”一声,像是一只大鸟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在半空中发出吓人尖叫。刚近接近古堡,她已经有点胆战心惊。有心往回转,但她不愿意让人讥笑,特别是那位拒绝前来的来自中国的男性同胞。两人终于走到古堡前,犹豫了一下,那个德国男孩推开了虚掩着的门。里边一片漆黑,借助手电筒的灯光,可以看见石砌的墙和通道,还有木制的楼梯。俩人沿着楼梯向上去,楼梯发出了嘎知嘎知的声响,像是老朽的不负重负的呻吟。俩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来到一个大房子里,其间摆放着几把厚重的椅子和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铺满尘土。屋子里,应该说整个古堡里阴森森的,一片死寂,令人感到悚然。突然间,楼下传出了沉重的声音,确切地说是楼梯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第一个反应就是——古堡幽灵!赶紧熄灭手电,她和德国男孩都躲到了大桌子的后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心嗵嗵地跳,她已经想逃跑了,但两腿发颤,根本没有逃跑的力气。伴随着嗵嗵的脚步声,一道光线晃过大屋子,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毛骨悚然间,她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拒绝前来的朋友。该死的!你吓死我了!

严虹并没有讲接下来的情节,但她说,从那以后,我们俩的关系就确定下来了。后来他们俩在汉堡安了家。

古堡幽灵的一场虚惊,成全了一对情侣,也给古堡增添了一个浪漫的故事。相爱的人是不会拒绝对方的一个自己完全可以做得到的要求的,更何况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要求。爱着的人也不会让自己爱的人去单独冒险,这和舍命陪君子差不多。假设严虹的那个男友真的不去古堡,这段婚姻也许真的会变成子虚乌有。给自己爱的人一个浪漫的惊喜,会使爱情迸出火花,并成为爱情的加速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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