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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红颜军师

三天后前方传来书信,众将正在营中议事,楚赋将书信一压,对可约道:“你且猜猜这信里说的何事?”

可约手指一叩桌沿,“何用猜?定然捷报也!常飞已与诗垠会合,进入彦都城。”

人心大振,楚赋又问,“你道诗垠是如何对付和卓的?”

可约一挥袖,侃侃而谈,“和卓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彦都城廓虽破,可要攻打也不是易事。他料想诗垠被困半个月,又被己伤,一时半会复原不了,故而命人派一些老弱残兵经过彦都城后粮草必经的走马小道。诗垠手下将领被困半月必觉憋屈,又见有粮,手痒心痒,必会瞒着诗垠偷偷带兵劫粮。如此两三次后,和卓会再派人送更多的粮草从此经过,那些尝到小利之人必然会瞒着诗垠派更多的人去劫粮。而和卓早已命人埋伏在走马道上,只等彦都城军一出,必然蜂涌而入。”

“而这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诗垠便会将计就计,埋伏在前往彦都必经的叶落岗。”她没看一眼地图,却对彦都地形了若指掌。

“所以我命常飞到了彦都先不动声色的埋伏在走马道西山,目的便是要与诗垠左右夹击!”

楚赋一颔首,军士打开书信念起,竟然与可约说的半分不差。

“军师果然料事如神!”帐中将领一时大赞,可约但笑不语。越近彦都,这路怕越不好走,要当心了。

泼冷水道:“莫要高兴的太早,要进彦都必须要经过镜阳关,和卓虽连番败阵,却命人占领了虚云山,方圆百里的路径都看得清清楚楚,镜阳关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我们要进彦都城须难了。”

“军师有何良策?”余力问。连番胜战他已对这个女子相当佩服。

可约不置一词,“诸位且回去休息,严加防备便是。”

第二日没有动静,第三日一早帐内议事,“军师可有良策过镜阳关?”

可约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扮男装,见她的撩鬓前发缕,沉吟片刻,挥衣袖,执令箭,“何副将,你带五千军马将往虚云山叫阵,以疲弱之师诱敌下来,听到山上呐喊率军反击!”

“是!”何副将领命,又对余力道:“曾凡将军,你带三千精兵在虚云山后埋伏,听到战鼓响两盏茶后进攻。”

“是!”余力领命,他虽是将军,可出征前皇上交待过一切听从她的按排,并且她身上携带的人皇上的宝剑,不得不听。

“他们都领兵了,你做什么?”楚赋一身白衣慵懒的坐于帐内袖手旁观,手摇着折扇好不悠闲。

“我在营中设宴等众位将军凯旋归来。”众将领命退下。

“你就那么有把握一定会胜?”这个浪子难得警觉,这一路走来未免也太一帆风顺了,连他都有些不信了。

可约言语一惯自信,“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不是你对我的称赞吗?我如今真的决胜千里了,怎么你却不信了?”

有些日子没有泼她冷水了楚赋还真不习惯,“我只怕骄兵必败。”

可约大笑,“哈哈,楚二公子,你何时竟会担忧了?你不是一向最我行我素么?”

楚赋无语,才发现他那语气,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是关心。因心关心,所以担忧,不关心的人他又何必去为他担心?他又不是闲着无聊了。可约见他脸色沉重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现,这些小鱼小虾算不了什么。我更岂会因为小胜小利而骄横自大?”

傍晚的时候曾凡凯旋而归,何副将留守虚云山,镜阳关已被忌统军队所占,三军皆庆。军中更加胜传可约用兵如神。

原来她先令何副将在虚支山下叫骂,虚云山守将张勇死守不出兵,他便在山下等。正是春天风一吹人便易困,到中午士兵们又饿又困,七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睡了起来。张勇见时对方正是疲弱之态便冲下山来。何副将故作惊慌失措败逃。而此时余力带军从虚云山后的小道悄然埋伏,听鼓响,等张勇等兵冲下山后齐攻而出。何副将听见山上呐喊率军反攻。两面夹击,斩杀张勇。

“军师是怎么知道虚云山后有小道的?”余力好奇的问。

可约语重心长的教导,“为将者,天时地利,风雨云雾草木皆兵也。要擅于运用,我不过是找了几个当地的百姓问一问,再派几个兵士探了探路而已。”

“他们用反客为主之计先占了虚云山,想以逸待劳,我们只能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军疲弱,诱敌深入。再明修栈道、暗渡阵仓,让曾凡将军以小道登上虚云山顶,让他们后院失火,困于半山腰,瓮中捉鳖。这便是我的计划。”

曾凡这才相信她为何在殿上声称徐江为兵,而不是将。这才是为将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度!

本来晴朗的天空,夜里竟下起了大雨,从深夜下到天明依然没有停的意思,淅淅沥沥极为恼人。楚赋不喜欢雨,尤其不喜欢这没完没了似的雨。

可约心情却似颇好,知道这雨一直怕是要两三天,下令大军专抓拨营渡过镜阳关。时夏虽是夏,可彦都冰雪方融,路道松软,被雨水一泡更加泥泞难走,车轮时而陷入泥时,跌跌撞撞,楚赋不禁为可约担心,若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可约身子却似扎实多了,折腾了两天倒像是比他还有精神,见她正兴致勃勃的着窗外小景,悠然哼着曲子,忽然便明白:她这么高兴是因为马上要见到诗垠了啊!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虽然风雨如晦,道路泥泞,可她要见到她心爱的诗垠了,所以对这阴晦的天气也没什么不平,晕车的病也霍然而愈了,心情怎么能不好?

这日天晴,可约心情欢畅,趁大军休整之际执着楚赋的手,“这彦都的夏天也寒如春晓,许久都没有放放风了,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不陪我走走?”

他哪忍扫她的兴,二人便沿着军营后的山路散步。彦都的夏挺美的,远处的高山上还可以看光积雪晶莹,而山下则绿意春晓,如同云霞环绕。可约惊讶的指给楚赋看,“那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桃花雪山?”

楚赋不由得便想起尘瀛十景之一的桃花雪山,每年帝都胜夏时彦都的桃花胜盛开,如雾如霞,巧夺天工,“覆积雪千年,绽桃花十里,看样子想必便是!”

“到桃花开时应是怎样一翻美丽啊!”可约心向往之,“待打完这一场仗桃花就开了吧,到时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如果能一辈子住在那里该多美好!”

楚赋酸涩吃味道:“你还在怀念与他的生活吗?”她不知道,那天他找她到桃花殿时,看到她在做女红,舒词拿着斧子一斧一斧的做着竹床,偶尔抬眸相对的瞬间,那样幸福与默契。

那时,这个富可抵国、锦衣玉食、从来什么也不缺的他,竟羡慕的在角落里号啕大哭。

他那么阴暗,所以找来诗垠折散他们,可就算折散了他们,那幸福,也没有他的份!

如今他向皇上换得了她在身边,陪她远赴寒地,可她的心,还是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无论他怎么走,也只能在她的尺度之外。

被他问可约神思一暗,随及灿然而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他已弃我而去,我何必再留念?我知道,这世上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

“把握现在?”楚赋颓迷的凤眼一时清亮起来,现在她和他在一起啊!

可约一暴粟子敲在他额头,“想什么呢?把握现在的春光,不玩岂不浪费?这世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加珍贵。浪费时间好比浪费生命啊!”

忽然惊叫起来,“你看桃花雪山那边?是不是彩虹?”似乎是雨过天晴,白皑皑的雪山顶上赫然出现一道五彩的彩虹,只架在两山之间,尤如一道鲜花铺成的桥梁。

“这是有那位得道之人要羽化升仙了吗?”楚赋也惊叹道。原来尘瀛有传说,当桃花雪山上出现彩虹时,便是有人升仙之时,并不是修道之人才可以修仙,善良的人,博爱的人,死后都有彩虹来接他的灵魂上碧落的。

可约叹息,“从桃花林里飞出的灵魂,还有仙桥接到碧落,那一生要集多少善良才够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满手血腥,只怕心里比这双手还要脏吧!她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从桃花林里飞升,更没机会踏上那条五彩神桥了。

楚赋见她神思黯然,想引她开心,忽然想起初见时为她作的那首词,唱起来,“抬纤足,美人醉垂眸。碾碎梨花敷颜玉,采来豆蔻画趾妩。拾得桃花骨。”

可约嗤之以鼻,却忍不住打趣,“瞧瞧,瞧瞧。时不时的招摇一下你那狐狸尾巴。”

楚赋也不气恼了,“你那么喜欢桃花,说你长一副桃花骨也不为过。”

桃花骨三个字令可约心里忽然便是一紧,诗垠、舒词都说过她有一身桃花骨,如今舒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诗垠他……马上就要见面了,他还好吗?

他忽然便升起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诗垠那样纯洁的人,将来一定可以从桃花林里飞升,然后踏上那座五彩神桥吧!而她,永远只能在阴暗的幽暗混纯里仰慕他的高洁。

那舒词呢?他要踏上帝王之路,帝王之路必也与她所走的路一样脏吧。死后,他们的灵魂,还会在一起吧!

“哎。”楚赋长叹一声躺在山路的草地上,双臂枕着脖颈,跷着二郎腿,唱起可约写的那首《鹧鸪天》:“本是蓬蒿野径郎,天教落拓性疏狂……枉执尺素三千卷,一任狼豪乱涂章……书辞暗、墨未香,几曾挥尽英雄肠……朱门玉宇都抛去,借我阳春一缕光……”

可约也在他身边躺下,“说实话,你抛弃朱门玉宇随我车马劳顿,就是因为这一首词?”

楚赋唱罢闭着眼,任阳光落在自己脸上,静谧的享受了一会,“其实为了那一种情怀。那样洒脱肆意的情怀,让我觉得,我还有一双翅膀,还可以再次飞起来。”那天,她执一竿蓬稿在田埂上起舞,那样潇洒的情怀,他似乎感觉下一刻,她那一身白衫就会变成翅膀,振然飞去。那灵魂,似也踩在浮云之上。

“所以你挣破那朱门玉宇,换下那一身厚重衣物,只有这一身如白云般的衣物才能化作轻羽飞上九霄,是吧。”最了解他的,还是她。

楚赋不置可否的笑笑,“你还记得第一次去楚府时你唱的那首《忆秦蛾》吗?”

于是两人躺在草地上,放声大歌,潇洒自负,又有些慵懒不正经,“生辰宴,佳肴美味丝竹乱……丝竹乱,弹歌去意,投箸如剑。……我生不被天羁绊,我行且看乾坤变。……乾坤变,无垠江山,聚合离散……”

楚赋坦言相告,“其实我那时候就爱上你了,但我不知道爱上你什么。我还从来没有那样莫名的爱上一个人呢,所以就时时刻薄你。现在想来,其实是羡慕,羡慕你虽人在青楼,却有如此男儿也不及的情怀。羡慕那种洒脱豁达,将天地都踩在脚下的狂妄自肆。”

可约却悲苦一笑,“那其实不是洒脱豁达,那其实是一种自弃。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什么也不看在眼里。”而现在,她心有牵挂了,所以就再也没有那种狂妄自肆的情怀了。手不自觉的又抚上了肚子,这个孩子,就是锁住她的锁链,可她甘愿被锁。

“所以我们才都想要在你眼里心里留下些印记。”他是,舒词想必出是吧!没想到留到最后,反把她留在了自己心里。

楚赋抽出一只手牵着她的,“苏儿……”

可约微愕,他自从那次被鸡蛋砸后他就没有如此叫过他,以往那样轻佻魅惑,这次听起来却分外的温柔舒心,恰似落在脸上的阳光。

“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你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还能感觉到你那种情怀,那种诗意便好了。”眼里是绝决的意味。

他终于要对她放手了?可约有些感叹,有些如释重负,当然女人的心思也还有些怅然若失的,不过这世间有些东西,不必要强留于身边的,感知着、温暖着,若有若无的感觉,比起刻骨铭心,有时候差不了多少的。

可约这回没有抽出手,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他闭着眼,一脸坦然享受,长满唇髭的嘴角挂着笑,不同以往颠倒众生,如吹面不寒的杨柳风。

“楚赋,你变了。”良久可约总结,然后就哥们似的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手臂,安享着阳春的阳光,“变得可以将你当兄弟了。”

他看着远处,眼神忽一暗,“真的么?那你不介意兄弟的一个拥抱吧。”伸手勾住她的腰,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草地上,可约一愣,绝没想到楚赋会突然如此做!

“苏儿,我早想这样将你抱在怀中呢。”他低笑着覆盖上她的唇,可约忽然明白了,他方才的话分明是说:你爱不爱没关系,只要我能将你困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这个小人!

她奋力挣扎又那敌的过楚赋的力道,忽听见一声马蹄响,眼角瞥见一匹黑马奔弛而来,马上一小将一身黑袍,英姿勃发,不是诗垠是谁!

他来接自己了!

可约一时激动的眼泪直逼而出!忽然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心中焦急,楚赋却将她困得越紧,眼中分明是狭促恶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他早看见诗垠来了!可约勃然大怒,眼见诗垠近了,却忽然一勒缰绳,千阳几乎倒立起来,长嘶一声止住奔势!

可约被楚赋压在身上,手脚被困住,舌抵住她的舌,发不出声,只能求救的看向诗垠,然他隔着十步望着她,可约直觉他的眼眸一会像把火,一会又冷成冰,她心也随着冰火相煎。

诗垠啊,她千里迢迢,终于又见着了他!可他不相信她!她不相信她在等着他救她!

她看见他眼中的绝望如火如荼的蔓延,忽然一仰首,如一阵无声仰嚎,就那样一勒缰绳,竟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可约一颗激动的心忽然便从九霄之上落下,摔成千万片!眼直勾勾的望着诗垠离去的方向!楚赋已坐起身,俯视着她,嘴里还带着她唇舌的香甜,心里却一片苦涩。

他是故意如此的,他怕她们会重归于好,怕她见到诗垠后又将他抛到九霄云外,他好不容易才夺得了她一点点的欢心,怎么舍得放手?

可他不知道啊,越是这样,越是将她推得更远!

她忽然站起身,一巴掌又狠又厉的甩在他脸上,恨恨而去,尤不解气反身再狠狠补上两脚,直踢腹部,楚赋顿时蜷倒在地上!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愤怒而去。“报告军师,冰夷突然袭击,火烧连营!”未走几步有人前来禀报,可约一怔,白日袭击倒还真是闻所未闻!木屐一踩马鞍绝尘而去!

“……苏……”楚赋声音哀弱的叫着,见她一个人回去,不放心忍痛翻身也上马跟着。

未到军营可约便觉不对,这火并不是一般的火,而是用术法施的玄火!这种火对付一般的士兵可以,像诗垠那等功夫高绝的人就无法对付!

可约驱马便向她帐中冲去,楚赋一看中帐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火那么大你想送死啊!”楚赋三脚猫的功夫当然识不破其中玄妙,可约也来不及解释!一夹马腹直冲帐内,听后面楚赋大骂,“苏可约,你不要命了!”

战争当前她那顾得了那些,直冲帐内寻找慕容别也赐的宝剑,那剑被他施了术法,紧要关头可以用皇室最高的血脉破除别人的术法!

剑就在帐内,此时帐棚已然烧着,火扑扑啦啦的掉下来,遮拦了去路!她必须尽快拿到剑设法!衣袖一掩口鼻冲进火海!

床上被褥已烧着,浓浓的烟呛入口中几欲窒息,她一次一次被火苗逼回,忽见墙边的盆里还有半盆水,她端起水盆兜头兜脸的倒下来,咬牙一冲进火海中!

“可约!”楚赋冲进门便见她扑入火海中,撕心裂肺的痛传便全身!那里面有什么呀让她不顾死也要往里冲!绝望与恐惧攫住他的心,他疯般跟着她冲进去!

头顶的帐棚摇摇欲坠,他冲进去见可约仍在火海中寻找,急迫中拉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剑!皇上赐的剑!”她挣脱他的手继续在火海中寻找!剑放在床头,床已被烧着,肯定要火海深处,找到它人也会被烧死!

“它就那么重要!”楚赋歇斯底里的吼着!值得她连命也不要了!

可约的眼坚定的近乎残酷,“死我也要找到它!”这不仅是数万人的性命,也关系到诗垠的生死!就是她死也要找到这把剑!

楚赋明白了,深瞥了她一眼,目光清亮绝望,忽然拨足冲进火海中,掀开烧着的被褥,再也不管衣衫是否烧着,再也不管火苗灼烫着肌肤!

可约见他在火里寻找的身影,灼烧的眼忽然便是一阵湿痛,好在楚赋已然找到那柄剑,剑身已烧得通火,烙得他手掌直冒烟!

“小心!”楚赋回头近乎惨绝的吼叫,合身向她扑来,可约尚未反应过来就觉身边一炽,头顶的帐棚已扑倒下来!

而楚赋趴在她身上,用他那单薄的身姿将她护在身一下!

“楚赋!”晴天霹雳当头击来!好在她临危不乱,抱着他连翻身次终于将他身上的火扑灭了!然大火已将他们围拢住,无处可逃!

眼见逃跑无望,楚赋用他那灼烫的手臂抱住了她,将她重又护回怀中,烟火中的声音低哑艰涩,他那样一字一顿,认真坚定的道:“苏儿,别怕!……如果这就是终结……那么,请让我为墓……做你今生的归宿……”

可约心头一时五味陈杂,强自的镇定终于化成一声悲吼,“你******说什么!这不是终结!我们不能死!你听到没有!”手臂却一再的收紧,那么深,那么悲的抱住他!他的背后,已被火烧得血肉模糊!

她怎么会想到在生死关头保护她,用命换她的命的竟是他!竟是她一向最不屑的这个人!行军半月来她处处刁难他,时时侮辱他,他灰黑的脸上还带着她方才扇的五个指印,没想到在这个关头竟是他不顾一切的救她!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自私自利,尖酸刻薄的楚赋么?

为什么世事要如此颠倒?可约悲哭不已,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他们难道就要死在里面不成?

不甘啊不甘!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未做!

撕破湿的衣衫捂住楚赋和自己的嘴,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外挪去!火风一扑,一匹马跃了进来,诗垠!

只见他双腿夹紧千阳腹部,身子一俯勾臂便要拉可约上马,然两人抱的如此之紧,他一用力,千阳虽是名驹也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蹄下一滑,诗垠见此知道一时也分不开他们二人,眼神一黯,翻身下马,手臂一托,内力贯注,竟将二人甩到马背上!

千阳感觉不是主人,振蹄一嘶,就要将楚赋摔下马来,“千阳!”诗垠哀声呼叫,竟像是在乞求!千阳前蹄扬到半空又落下,冲着诗垠悲怆的嘶鸣,似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命也不要了去救别人!

“带她走!”诗垠催赶,一拍千阳像是在最后的决别,千阳打了个响鼻,眼似乎就有泪流出,踏蹄而去!他一挥掌,透支着最后的力量千阳劈开火海!

可约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眼见诗垠单薄的身影被火海吞没,撕心裂肺的痛传遍全身,“垠哥哥!垠哥哥……”

他于万千火海中凝视着她的眼眸,一目清绝,一目苍然。

第一次,他们再离别时回首相望,却是生死之际。

千阳沿着诗垠为它打开的道路疾奔而去,跳过重重火圈,见安全了,后蹄一蹲,将二人甩下马来,竟又拨腿冲进火圈中!

“千阳!”她惊呼,马儿已决然的冲进火海中!可约心里一阵酸痛,却知不是感慨的时候,她必须先灭火救诗垠!

拨出火烫的剑握在手中,开始念咒!楚赋被千阳一摔醒来过来,忽然嘶吼,“我的扇子!”竟状若疯狂的向火海里冲去!

“楚赋!”可约嘶心裂肺的呼叫,然他竟似浑然没有听到!她疾步追去,一巴掌甩在楚赋脸上要打醒他,却见楚赋已血红,可眼神却是那么清怆绝望,歇斯底里的吼着,“死我也要找到它!”义无反顾的冲进火海中!

可约不知做何感想,火噼里啪啦的响!眼见他们接二连三的被火海吐没,只觉天地都要倒塌了!

不行!还有那么多的将士,她不能绝望!

釜底抽薪!如今只能如此!

抽出火烧的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只听耳边风雨如晦,不一刻一场瓢泊大雨便倾天倾地的下起来!熊熊烈火一时被浇灭,只见她猛然一挥剑,剑尖一颤,便有一股血顺流而下!

火一熄可约便冲进支离残破的帐里,就见千阳驮着诗垠立在残破的大帐中,它一身乌黑油亮的毛已被大火烧得焦秃难看。背上的诗垠已经昏迷,有血沿着独臂一滴一滴的落下!楚赋半跪在地上,抱着那柄白面黑骨的扇子,像抱着绝恋的爱人,用血肉模糊的背为它遮挡着漫天雨火,失而复得,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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