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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漫步寒冬

冬日的冷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还未来得及感悟一场冬日的凋美,而岁月已经把我送到了寒冬腊月。眼前的稻田,刚刚还是一片黄灿灿的稻浪,现在蓦然眼前的却是一茬茬整齐的禾苗蔸蔸;刚刚还是如火如荼的挥汗如雨,现在却孤寂得连一只蚂蚁也不曾爬过。冻雨绵绵,冷风咧咧,说的就是寒冬吧。那些豆大的雨滴夹杂着雹子敲打在斜倚的门窗上;呜呜哭泣的风由北向南地乱撞,撕扯了低矮的天空,还不肯罢休!漫步在这样的寒冬里,万物是衰败的,爱情是凋零的,生命是颓废的。

眼下,北风正在饱餐盛宴,城市、小镇、乡村都成了它盛宴的地方,小树、杂草、田土、楼房都成了它盛宴的佳肴。刚刚被风刮过的旷野、山脊消瘦了许多,厚厚的浓妆被活生生地褪去,高高的脊背刀削过般矮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尖叫,低矮的云层铺天盖地地拢聚过来,把你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触目惊心,板起脸孔不敢挪步,惊愕得半晌不能做声。每个出门的人都有种难言又能心有意会的恐惧。

昨日的星空下,一对坠入爱河的情侣还在指着星空呓语,期盼一颗许愿的流星划过星际。暖暖的天空,一群大雁扑腾着翅膀向南飞去,成双成对的燕子掠过云层。而今的寒冬,孤夜无声,泛黄的小草尖上低垂着一滴寒露;芦苇荡里,走丢了的野鸭无力地呼唤同伴。听不见虫鸣,看不见星光,趁着夜色,一个盘起发髻的少妇目光凝滞地眺望远方,疲惫的脸,朝向村口归家的拱桥,脸上早已没有了爱的滋润,俨然苍老了许多,浑身上下,只有盼归的心还在滚烫,离别的小路上,寒冬冲刷了相思的脚印,只有疯长着荒凉。身后的摇篮里,刚刚落地的婴儿传出一声啼哭,唤醒一股上涌的暖流,不然怎么可以熬过这漫长的寒冬呢?

“无边落木萧萧下”说是秋天的无奈,那么“北风卷地白草折”说的却是寒冬的残忍!即使你躲在屋里,不去和冬天照个面,但寒意不会饶恕你,那些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没有谁可以阻挡得了。就如那些落雪,你关上窗,雪还是映衬着微弱的白色光点刺激着你的瞳孔;就如雨,你把它反锁在门外,但它敲击墙面的声音依然清晰地灌输到你的耳膜;就像风,你把自己封裹得像端午的肉粽,风却割切着你的脸颊。漫步寒冬,谁都无法成为旁观的过客,谁都要揪一把愁绪带着。

哎!我不禁长叹一声。譬如说秋天是一位成熟、风姿款款的女子,春天的懵懂和夏天的酷热成就了女子的韵味,那么冬天却把那些懵懂的故事撕裂开来,像还未结痂的伤口又踩在冰点的水流里。再譬如说你在冬天里回味秋天的桂花树,那么越记忆犹新越是冷颤不绝,你会像落叶树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一样思念冬天以外的季节,胆怯地变成孤魂野鬼。

红颜易老,流年即逝。寒鸦远去,落叶腐臭,你捏住一把苍凉,冷汗打湿了你虚度的衣衫。纸醉金迷,斗志迷失,幻影一生,寒冬一遍遍地击沉你轻浮的抬头,哪儿是软肋,哪就疼痛不已。你只有像一颗被雨雪埋藏的蒲公英种子,默默孕育,低下头,作仰头呐喊的前期准备。不要叹息昨日,只有蓄势待发!

漫步寒冬,人生跌撞,爱情低迷,事业惨淡,你却不堪重负,浑身灌了铅一样无法起身、挪步。罢了、罢了!那你的惆怅望不到边。如果心底的生命韵律如此寡薄,那你还不如多看一眼倚门的妇人们,翘盼着远归的男人,低抚着啼哭的新生。

漫步寒冬,你只要调好了色彩,滋养了心情,理清了头绪,你也可以画一幅王丽红的名画《冬天里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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