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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些年 年少走轻狂

“厚德,你不是要画剑仙么?怎么尽是画些山水流云,哪里有剑仙啊。”赵小虎本就是个急性子,看陈简画了半天,都不见个剑仙模样,也就兴致怏怏了。

“小虎,这你就不懂了。画之一道,意境是首要。可听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画山水流云,正是衬托仙的意境。”陈简口中作答,笔下却是不停,笔走龙蛇,山巅云间有人傲立,倒是真如陈简所说在山水流云的衬托下有了一丝仙气。

“剑呢?不是画剑仙吕祖么?对了,吕祖可是斩龙的,龙在哪?”赵小虎觉得陈简画的剑仙图,没有破天的剑气,也没有激烈的打斗,与心中想的差太远,开始嘀咕起来。

“是你画还是我画?”陈简被赵小虎催问得多了,便有些烦躁。

赵小虎想反击却找不到言辞,撇撇嘴,离开书桌,开始在满屋子转悠,转了两圈就觉得有些无趣,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厚德。今儿镇上有家客栈新开,叫仙剑客栈。咱去瞅瞅?”

“仙剑客栈?”陈简本就被赵小虎吵得没了心情,又一直对剑仙极是向往,一听到仙剑客栈这个名字,当下思量了片刻。“呃……走,看看去。”

“等等,这么急干嘛,先收拾一下啊。这些东西可不能被叔父发现,不然就惨了。”

三汇镇因为临近紫霞山,近些年里紫霞道门得势,往来紫霞山上香祈愿的人也多了,许多香客要在小镇上打尖住店,客栈生意紧俏。

今儿小镇上又新开了一家客栈,东主听说是京城来的富贵人,可是有了不得背景的大人物。每逢有客栈新开,总会派送些果饼酒水,小孩子们也都一窝蜂了来凑热闹,蹭吃蹭喝。

新客栈为了吸引人们注意,又是锣鼓鞭炮,又是舞狮,热闹非凡,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客栈名为仙剑客栈。而且派发的喜饼比别家更大,一个顶得上别家两个大,还另送一些个精美的小玩意,全镇上的孩子都跑了来凑热闹。

客栈门口,一大群孩子正围着派发礼品的店员哄抢。陈简身板小,赵小虎就拉着陈简往死里挤。赵小虎本就常和父亲上山打猎,身体壮得很,而且还会用一些巧劲儿,不一会儿就硬生生的挤出一条路来。只是陈简被小虎拉扯得生疼,又被周围的人一阵推挤折腾,感觉快断掉了。

“要挤了啊,我的手,我的手。”陈简吃痛,咬牙说道。“小虎,慢一点,我的手要断了。”

“都别挤了!”赵小虎一声爆喝,猛一用力把周围的人挤得七荤八素。“听到没,别挤了,挤到我兄弟了。”

一群人纷纷朝赵小虎丢白眼,明明就你挤得最凶。

“老大,虎子和那个六指怪胎也来了,看在那儿呢。”

“哼,赵小虎,六指小儿,今天要让你们趴着回家。”一个十三四岁的高个头少年定眼看着人海里挤撞的陈简、赵小虎,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与年纪不相符的冷意。“上,先把各个路口堵死,再收拾他。”

十三四岁的少年叫赵明龙,乃是三汇镇上的孩子王。大黄是赵明龙豢养的一条大狗,很是听话,深得赵明龙喜爱。就在去年,大黄被赵小虎和陈简弄死了,一想起这事,赵明龙就怒火从心底起。

“你们几个守在两边,只要赵小虎和六指儿出来,就围住往死里打。你们几个挤进去抓人,这次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赵明龙颇为果决,一声令下,十几个孩子就围了上去。

赵明龙自小就跟从武师习武,父亲赵三德又是小镇的镇长,在小镇里基本没什么人敢惹。那个外乡来的六指怪胎可恨得紧,伙同着赵小虎,处处与他赵明龙作对。

“果然来了。”陈简一直留心周围,就是料到赵明龙和他的狗腿子们会出现。陈简扯了一下赵小虎,低声说道:“小虎,小心点,那条恶龙来了。”

赵小虎听了一惊,就要挤开人群冲出去。赵小虎不怕赵明龙,只是在这人堆里,手脚施展不开,不方便打架啊。

“小虎先别动,一会儿你听我的,叫你冲就冲。”陈简可是看得分明,四面都有人守着,赵明龙玩得是瓮中捉鳖啊。搞不好,这次还真要在这里栽了。

赵明龙的几个狗腿子已经挤进人群,眼见就要挤到陈简跟前。赵明龙带着一丝冷笑眯眼看着陈简,六指怪胎这次看你怎么逃!还差一步就能抓到陈简了,赵明龙带着一丝冷笑盯盯的瞄着两人,似乎他们俩还没觉察到。

“我说过别让我逮到你们。”

还差一点,三尺,两尺。

马上就能抓到这个六指怪胎了,赵明龙眼中露出一股狠意。

突然,人群中爆起尖叫。

“我的脚啊,谁踩我的脚!”有人吃疼跳了起来。接着,又有人被踩脚,一个,两个,三个。几个人的尖叫,引得所有人惊慌,人群一阵波动,相互踩踏,顿时场面混乱起来。

“小虎,冲!”

趁着混乱,赵小虎憋足了劲儿冲撞开来,撞倒数人,场面愈发的混乱。

想趁乱逃走?门都没有!

“不要乱,守好路口。”赵明龙眼中出现一抹厉色,六指怪胎今天看你往哪儿跑?插翅难飞!

“小虎,走东边!”陈简临机一动,高声喊道。

有人立马就朝东边围堵,赵明龙也跟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陈简虚晃一下,立刻调头。这一记声东击西,赵明龙一众手下扑了个空,就一眨眼的功夫,陈简就带着赵小虎借着空档溜进了客栈。

留了两人守在门口,赵明龙就带着其他人跟了进去。

“跑啊,继续跑。”赵明龙带着笑意,脸上笑开了花,眼睛里却是凶光湛湛。“看你们往哪跑。”

赵小虎机警的扫视着赵明龙一伙人,个头都比他高,妈的有十来个。俗话说好汉敌不过人多,一两个人,赵小虎还是有信心撂倒的。三四个,也能拼死打一架,可这有十几个哩。

赵小虎有些吃不准,咽了口唾沫说道:“厚德,怎么搞?”

陈简站在赵小虎身后,灵动的眼睛查看着周围,不时的眨动。

“我说赵明龙,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还好吧?呵呵。”陈简突然找了附近的长凳坐了下来,呵笑着朝赵明龙打招呼。

“哟,现在知道说好话了,关心起老子过得好不好了。只要把你弄残,老子就好过了。你束手就擒呢,还是要狗急跳墙?”赵明龙颇有玩味的笑看着陈简,那眼神像极了猫抓老鼠。

“好吧。其实我关心你,是想知道你妹过得好不好。”陈简语气诚恳,只是脸上一脸坏笑。赵小虎也咧嘴笑了起来,瓮声瓮气的接着说道:“记得回家代咱们问候一下你妹,哈哈。”

赵明龙笑脸凝滞,心中怒火燃起。龙有逆鳞,小妹就是赵明龙的逆鳞。

“撕烂他俩的嘴。”赵明龙一声爆喝,几个手下便冲了上去。

“小虎,跑!上楼。”陈简连忙说道,顺手一条凳子甩到赵明龙等人脚下,顿时有人不留神绊脚摔倒,跌了个狗吃屎。

陈简和赵小虎顺着楼梯往上冲。

仙剑客栈今日开展,一二楼半价酬宾,生意火爆,三楼却是单独招待小镇上的名流乡绅。

“来,我代东家敬诸位一杯,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多多关照。”精干的中年掌柜举杯敬酒,一口先干。

客栈掌柜能说会道,劝酒的功夫也是一流。美酒佳肴,却是有独到之处。名流乡绅们,都一个个开怀畅饮,不一会儿,都已经半酣飘然。众人正在兴头上,听那楼下一阵嘈杂。中年掌柜皱眉思量之后,向在座的名流告了假,便匆匆下楼去。

“莫不会是出了什么麻烦?我等也看看去。”有人这般提议,众人也跟着纷纷离座前去看个究竟。

话说那赵明龙一伙人正追着陈简赵小虎打杀,原本十几个人抓两人是轻松的事。只是那陈简“太奸猾”指使着赵小虎,不是使绊子,就是兜圈子,更还将酒水饭菜泼地上,弄得赵明龙一方人仰马翻,灰头土脸。几番追逐,赵明龙动了真火,蛮横掀桌子开路,今天非要把那六指怪胎拿下不可。

“陈简,今天不死不休。你个杂碎,胆敢毒杀大黄。老子跟你没完了。”赵明龙一路追一路骂。

“你怎么不说,你家的大黄狗仗人势,到处叼人家的鸡,到处乱咬人?我毒杀它,是为民除害。”

“我的大黄,要杀也是我杀。轮不到你管。”赵明龙说着抄起一把椅子。

“放肆!”

就在赵明龙举起椅子想要砸陈简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喝传来。赵明龙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是老爹还是怕的。赵明龙听出了老爹的声音,顿时就萎了。

“不成器的东西,还不把椅子放下。”原本肥胖富贵相的赵三德,此刻一脸铁青。那还有平日里呵笑不变的模样,完全是一副暴怒要吃人的样子。

陈简看着赵明龙冷汗软腿的样子,心中大爽,正想着要大笑调侃两句,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陈简惊觉的瞟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两鬓霜白的老者。

老者大约六七十岁,满脸皱纹,一袭长袍乃是乡下教书老夫子的标准装扮,只是身上却有一种乡下夫子不可能有的浩然气势。陈简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小脸愁苦都能挤出水来,叔父怎么也在啊。

陈简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躬身说道。

“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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