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杂技团
“我们是来自农村的一个民间杂技团……”肌肉男道，“我们从老家出发，一路卖艺赚点生活费……到了这里不久路过一个乡间小路的时候遇上了打劫的……”
“打劫的？”左手禅不解地道，“怎么又扯出来一个打劫的呢？”
“这个打劫的就是王大仙这个疯子……”肌肉男补充道。
“不许侮辱我的偶像！”这时，门一开，毛里求疵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气呼呼地嘟着嘴，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像好斗的公鸡。
唐古拉看见毛里求疵，小声喃喃道：“院长？您不是正和巨主任在鉴赏王大仙的诗歌吗？”
这时，巨琼气喘吁吁地从毛里求疵身后追了上来，提着一壶子鸡汤道：“院长……您的鸡汤还没喝呢……”
毛里求疵很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妨碍他，然后暴躁地吼道：“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我的偶像就要被这些人给毁了……”
唐古拉溜到巨琼面前，把她拉到一边问道：“我说巨主任啊……怎么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有抓住啊……”
巨琼很伤心的皱着眉头撇着嘴巴道：“我已经尝试着用了最大的理解和忍耐……但是，我还是吐了……而且吐在了鸡汤里面……所以，我又回去找达到重新给褒了个汤……”
唐古拉很失落地摇着头：“唉，看样子这个王大仙的诗歌也太可怕了……连爱情的力量也战胜不了……”
“喂，你别胡说八道……”巨琼有些脸红地道，“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啊……我只是把院长当做我的长辈来关心和尊敬……”
“行了行了，”唐古拉不屑地笑道，“咱又不是外人，你也不是衣柜，装什么装啊？”
“嘘——”巨琼红着脸道，“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了……”
唐古拉很得意地冲巨琼办了个鬼脸，赶紧闪到了一边。
此时，左手禅继续问肌肉男：“王大仙打劫，他抢了你们的钱或者其他东西吗？”
“没有，”肌肉男道，“他不仅没有抢我们的钱和东西，还给我们每个人100块钱……”
“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那你怎么能说他是打劫呢？”毛里求疵指着肌肉男道。
“他拦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还说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肌肉男道，“我说我们不给，他说他要的不是钱，是要我们听他念诗……”
“哎呀，听不听别人念诗是你们的自由，对不对？”左手禅道，“就像别人看不看你们耍把戏是别人的自由，对不对？没有人可以强行逼迫的……”
“唉！”肌肉男叹道，“我们四处漂泊街头卖艺，无非也就是混口饭吃……王大仙说给我们每人100块钱，让我们听他念诗……我们又何必那么辛苦呢？”
“那，你们就是答应了咯？”左手禅道。
“肯定答应了，”肌肉男道，“开始我们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也未必每人能分到100块钱，现在只不过是听几句唠叨每人就能得到100块钱，当然答应啦！”
“是不是结果发现，听王大仙念诗居然比街头卖艺还要辛苦上百倍……”左手禅道。
“没错！”肌肉男道，“街头卖艺无非就是身体有些劳累，最多又不过是四肢受点皮外伤……可是听王大仙念诗完全就是精神上的摧残……我们都快崩溃了……”
“真的有这么糟糕？”左手禅喃喃道。
“王大仙说他在城里办了一个诗歌沙龙，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一个人了，”肌肉男道，“他说这几天他要举办一个中国最大规模的诗歌展览，但是没有人来光顾……所以一个人100块钱一天请我们去捧场……”
“说白了，你们就是去给王大仙当托儿……”左手禅叹气道，“没想到全中国最有影响力的诗人竟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悲哀啊！”
“本来我们去参加什么诗歌展览就不情愿，”肌肉男道，“去了以后，王大仙还要求我们跟他互动……”
“怎么个互动法啊？”米拉拉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给我们提一个问题，然后电视台记者的摄像机镜头就直接对过来了，话筒也塞过来了，”肌肉男道，“我记得，当时他很大声地喊道：你可是史前银河系里的一粒珍珠……他的声音很大，很激动，比死了亲爹还激动……我怕，非常害怕，所以不敢回答……怕答不上来要掉脑袋……”
“噗！至于那么严重吗？”米拉拉笑道。
“然后电视台的记者又采访我，”肌肉男道，“电视台的记者说，听说你们都是王大仙的忠实粉丝，是专程从HN农村来参加王大仙的古人诗歌展览的……而且还是拖儿带女祖孙三代组团过来的……王大仙的诗歌当中有一句说：你可是史前银河系里的一粒珍珠……你是怎么理解的？”
“噗！”左手禅又笑了笑，低声对米拉拉道，“估计这个问题除了咱们院长，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上来……”
“我当时涨得脸通红，满脑袋都是汗，”肌肉男，“我哭着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玩意儿，叫我怎么回答吗？”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毛里求疵激动地道，“其实这一句诗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上辈子是是什么玩意儿……而是诗人对宇宙万物的哀鸣……它既表现了诗人对于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亘古不变的哲学话题进行了深刻地思考，又表达了诗人对于现代文明给人们带来的种种灾难做出了应有的批评……”
毛里求疵的话还没说完，肌肉男突然表情痛苦，然后猛击自己胸口几拳，然后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
左手禅转过身去，扶着墙对米拉拉道：“拉拉啊，带院长出去晒晒太阳……”
米拉拉有些为难地上前把毛里求疵架了起来，毛里求疵不满地对着左手禅吼道：“什么意思？把我当瘟神啊？我有这么恐怖吗？我只不过是发表了一下对诗歌的看法嘛……我有这么恐怖吗？我恐怖吗……”
毛里求疵正说着，周围的人陆续倒下。
左手禅叹息地道：“院长，这不是您的错，但是，毕竟已经错了……”
“咚！”毛里求疵重重地撞了撞门板，“天哪！”
米拉拉赶紧上前扶起毛里求疵，唐古拉伸出三根手指对着毛里求疵道：“院长，您说的五个字：问心无愧……”
毛里求疵对着唐古拉吼道：“说了多少遍了，是五个字，为什么你总是伸出三根手指……你不识数吗你？”
唐古拉耷拉着脑袋，尴尬地摸着脑门。
米拉拉赶紧把毛里求疵架了出去。毛里求疵一边远去，一边伸着三根手指道：“我只知道五个字：问心无愧……”
唐古拉望着毛里求疵，不解地问左手禅：“博士，您说，为什么院长他老人家每次看别人都知道是三根手指头错了，但每次他自己说却每次都是伸三根手指，从来意识不到自己错了？”
左手禅摇头道：“你不知道，这是强迫症，是心理疾病的一种……院长太固执了，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
这时，唐古拉看看躺了满地的病人，赶紧大声道：“好了，起来了，院长走了……不用再装死了……快起来了！”
躺在地上的人陆续爬了起来，肌肉男看着头盔难道：“你装死啊？”
头盔男看着妇女道：“你也装死啊？”
妇女抱着小孩道：“我们都装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