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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琴音缭绕见凝霜

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突如其来的樱花时节,让人恍惚。铺满一路的樱雪,仿佛让人回到了冬季。肃穆的南京城,在那晓暮间被粉刷上了一层严冬时的霜白,伴着初春时的浪漫,回荡在整个山城里。在那鳞次栉比的树影间。若影若曦的倒映着粉与白的光霓。一米米从天际盛放的光芒,刺破了漫城的白雪,竟交错着那云霓似的绯红,让这座山城蒙上了一层流云般的幻彩。

南大的北角,音乐系的钢琴房内,温婉的姑娘正用那双跳动如花火的双手,在琴键上舞动。令人沉醉的轻吟,随着那渐进交错乐章,一会儿柔软如春水,一会儿又矫健如飞燕,一会儿又犹如云雾缭绕的仙境,那样的声音里,似含着人间三月的千百盛景含苞待放。轻柔得甚至将整个人都溺入在那樱花纷飞的季节里。

琴音缭绕,那一曲婉转的声音,就好像深刻在天际的美丽,触动心弦的天籁,仿佛是那横跨了天际的音符正在诉说着那人儿的美丽。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青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查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柔弱如点染秋霜,脉脉生香,端庄似高山琼雪,清澈重霄。显则万花不可举艳,隐则七彩不可避芒。那动情的眉目,只是些微的轻颦,便让人心头沉寂,不时能忆起那分明的星点涟漪。动以漫空之星汉,挥洒一夜之青芒。

“那忽如灵的最洒脱的声音,好似秋虫清鸣。”似乎她的一颦一笑间,都不觉的如明净天音。在我的幻中响起。

无法想象在这静默空间的美丽,究竟是一种极致到如何的梦幻,那犹如星空漫辰的隐隐明动,那犹如北极光似的淡淡恬静。她此时绽放的美丽,何顾岁月苍老,在有她的梦里,就已经写尽了桃紫繁花。

“小姐,宫羽凡上来了。”

在女孩一旁侍立的职业女郎轻声的在她耳畔说道。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放在琴键上,许久,她才站起身,向着窗外看去。那一抹的神光,好像清早的朝阳,温和又恰好。女孩将目光聚集在宫羽凡的眼中,从上至下,似乎在透析着他的灵魂深处,又好像自己在内心里思索和挣扎着什么。好半响才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

那分明的光下她微笑着,静静的盯着在窗口偷看她的青年。

“美女,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吧,我是来送快递的,这不算侵犯私人领地吧?”

宫羽凡这么说着,边向屋内走去,途中还在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豪华的琴房,还有私人助理,我不应该受到她这样细致的打量啊,她的眼神里好像对我流露出了不忿。”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难道曾经我和她存在什么深仇大怨么?”

“现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物流站配送员,我和她之间只是简单的客户关系吧。”

宫羽凡在心中唏嘘,“管她呢,我就一个小配送员,如果不是因为快件,我在也不会走进了她的世界。”

“他应该是怪我来的匆忙打段了她的演奏吧。”

边思量着,宫羽翔已经扛着那大包小包的快件进了琴房。那姑娘仍旧用那般温柔又有点不让人心安的眼神盯着他,快递小哥刻意回避着女孩的目光,蹑手蹑脚的把快件放好,看了看收件人的名字,向女孩递过快递单。

“沐凝霜小姐,你的快递,请您签收。”宫羽翔又悄悄的偷看了女孩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接他递过去的快递单和笔。

女孩只是落座在琴凳上,双手自然的放在琴键上。佳音突起,那急徐的声音就好像枝头的飞鸟,欢快而轻盈。在她弹奏的这一刻,好像琴房里的色彩更为光亮了。那分明的声音,时而忧伤时而欢快,好像深入天空的怀里,愈发的变得空明。

近处的琴音,好像虔诚的教徒,向往着自由世界的无限光明,但那细微的声音里却有着微若的纠葛和犹豫。琴声里好像满怀着对未来的梦幻和遐想,但是那路转峰回的沉稳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对未来和命运的不屑。

一曲完毕,那女孩也不搭话,只是对着快递小哥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孩自若的神情,好像不经意的动作,却是让人十分的难堪。

女孩突然的动作。看似是无意,却别有用心,观那女孩动作,宫羽凡神色一窒,随即叹了口气,内心揣测道,“她知道?知道我会弹钢琴?”

少年本打算直接离开,可为了那高昂的配送件提成,却不得不把隐藏在深处的一面展现于人前。

他道,“我有话在前,你无非想试探我,但我不介意在美女面前有所表现。我希望你不要打搅了我平静的生活,无论我们认识与否。”

宫羽凡看了看女孩,又把目光回转向她的助理,面露一丝不屑。方才敲了敲琴键道“你这首弹得好瞎,明明是少女的祈祷,却给你弹出成了少女的哀嚎。”

只见他寻女孩身旁的位置坐下,戏谑的看了女孩一眼,“不过也没那么差劲,起码比你之前的那首雨的印记要走心。”

沐凝霜对于宫羽凡的评价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理了理她那白雪色的褶裙,随即起身站在一边,对着羽凡做了个请的动作。

宫羽凡眉头一皱,心道,“话不多,但是每一个神情和动作却让人感觉到压力和强烈的斥力。这份气质可不是装或者演得如此逼真的,上位者的魄力可见一般。”

他深知女孩在他进门的那刻。就一直在揣摩他,考量他,也许这份快件也是她自己寄给自己的。“既然你处心积虑的给我挖了这么个坑,那就抱歉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八百块提成,我也不想得罪你这么个大美女啊。”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助理,又偷偷瞄了眼那宛如天使般的少女,宫羽凡强颜道,“美女莫怪,我这人打小就心直口快。满嘴跑火车,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保函,千万不要投诉我。我还要靠这工作养家糊口呢。”

“养家?你有家室了吗?”这好像这是唯一能让女孩提起兴致事情了,听到这里,女孩反而破天荒的反问道。

宫羽凡打了个哈哈,然后才一脸尴尬的回答到。“好久没弹琴了,今天正好技痒,那我就献丑了。”

李斯特的爱之梦,在宫羽凡的弹奏下,轻扬着坚定而铿锵的梦想,悠悠的宁静如若梦幻。仿佛那辽阔的天际都在那琴音的拂动之下,一曲琴音在激昂的那刻好像一道道充满了期盼希望和记忆的音符谱写在空中,化作真实的信仰。而此时的他就在他却显得这般的沉静而幸福安详。

曲终,婉转依然,女孩却还沉醉在那琴声里,似乎是明悟了,又好像在那辽旷的音域里正和人畅谈。

她那一双如涛似水的眸子,婉转着莫名的泪光。就见她静候在一旁,好像情深款款,又好像悸动非凡的看着羽凡,一曲琴肠,一段有缘亦或者无缘的情殇。

在女孩微弱的神情动作中,宫羽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及他多想。这长久的沉默,便被他的动作所打破。

宫羽凡从兜掏出他的手机,在沐凝婉眼前晃了晃,看向女孩道,“小美女,看你这倾国倾城的模样,一手不凡的琴技,日后肯定又是一名叱咤乐坛的天后。能不能跟我合个照留个纪念?以后你辉煌腾达了,我也可以把照片拿出来吹嘘,我曾几何时也得了佳人亲睐。”

“还请趁便在这签收单上给我签个名留个念想?”

“合照,签名?”沐凝婉先是一呆,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宫羽凡。

良久她才用那娇柔的声音说道,“宫先生,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这俊俏的模样别说做朋友,做夫妻都可以了。”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宫羽凡装作惶恐状,“有钱,又漂亮的姑娘都喜欢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开玩笑么?”

只见他话锋一转,无赖本性完全暴露在阳光下,古怪的声音还带着些狡黠的味道,“朋友?做朋友可以,不过是女朋友。你也愿意吗?”

沐凝婉听着他那些chiluo和挑逗的话语,也不见她发怒,反而态度神情极其认真的向宫羽凡追问道,“女朋友?”

“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谈话到了这,反而让宫羽凡诧异了起来,“方才初次见面,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是我独有的王霸气息吸引了眼前这个出入凡间的谪仙?”

心中虽是千百个不可思议和愿意,但他仍旧不会轻信,现实能变得如此如意。

“好了。好了,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宫羽凡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你这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我断是无法高攀的。”

“不过,既然见面,就是缘份。你为我弹一曲祈祷,我也送了你一首爱梦,按理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能有幸和你成为朋友,真是敝人的荣幸,做个普通朋友,以后向你借钱也方便了。”宫羽凡打了个哈哈说道。

沐凝婉认真的看着青年,思索了许久,才娇声道,“很高兴认识你,宫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沐小姐。”

话音未落,宫羽凡却是抄起快递单,向沐凝霜递了过去,趁便还假装不经意的握着女孩的双手,一副天真无邪的乞求状,“沐小姐,麻烦你在这个上面签个名,我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呢。”

沐凝婉红着脸,作羞涩状,又细致的打量了宫羽凡一下,心中想到“好像真的耽误了他好多时间,不过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一旁的女助理看见他们两的样子只是咕叽一笑。然后拿过快递单写上了她的名字。

宫羽凡脑子一顿,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赶紧收回双手。然后闷头收拾起了剩下的快件。

一番整理。宫羽凡也不多说,提起包裹便径往门外而去。临到门边才回过头看了看沐凝婉,沉声道。

“你真的很漂亮,或许是我见过的唯一,可是我有我心中的执着和信仰。”

他的声音荡漾在琴房内,沐凝婉好像在回味着他话中的意义。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往窗边走去。倚靠在窗沿,看着宫羽凡依稀远去的身影,沉吟道,“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女孩坚定的说道,“他们的话是对的,这样的选择也许对大家都好。”

那女助理却是抱着双臂,在少女的身边感慨道,“小姐,能在南大送了四年快递,宫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他明明知道小姐是在试探他。”

“他不仅游刃有余的解决小姐的刁难。自己还发动了反击,也试探出了小姐你的来意。这次是小姐您大意了。”

……

宫羽凡抿了抿嘴,走了老远,他才停下电瓶车望着琴房所在的位置,好像有一抹奇异的微笑从他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真是个有趣的女孩,不知道你想走到那一步呢?”

“下次在见到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打算躲得你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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