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看到的父亲手里的青铜镜。
余白羽从外面进来，手中多出这么大一个东西，谁都会注意到。
但余凉看到青铜镜的神情却有些不同，似乎他很早之前就看过一样。
“唉……”余白羽怅然一叹，“很简单，因为你祖父，他本就不是枯木境啊——”
余白羽突然这么回答，让余凉暂时将神转到自己的问题上。
余凉难以明白大胡子的意思，祖父不是枯木境，那就算是筑起神庭，那些人也不需要爷爷去平息吧。
再说了，自己问的是爷爷为什么要去四象，这和爷爷的修为有很大的关系吗？
“那又怎样？”余凉问。
余白羽看着他，停顿了一阵，才开口。
“那是因为你祖父他，”
余凉等待着。
“是滞留境啊。”
……
余凉有些懵，他貌似从大胡子口中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命门、星海、枯木、神庭，余凉都知道，甚至在余凉还是星海境是，就对神庭境有所了解，他是听白师给他们讲的，不仅是余凉，其他的伙伴都早已知道什么是神庭境。
但是，这个滞留境，是什么？
这是什么境界？貌似几个老师从未提起过。是神庭后的境界吗？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就是神庭之后的境界，滞留。”余白羽可能看出余凉的迷惑，解释着说。
“你是说，爷爷是比白师更高的高手?”余凉的认知里，最强的就是已筑起神庭的白空鹤，可父亲的话，让他不敢相信。
余白羽自然清楚余凉口中的白师是白空鹤，随即点了点头。
“不错，神庭之后，当为滞留。”余白羽神情不变。
余凉是真的震惊了，可他还是不忘从中找出弊病。
“不对，元气修为到了神庭就已经和枯木境的元气枯涸感大相径庭，可那年我回来时，的确发现祖父的元气差不多就是星海的水准，这和枯木境的表现完全相同，又怎么可能还要在神庭之上呢？”
“滞留境，与枯木境有相似之处，本质却全然不同。”余白羽解释。
“相信你在枯木境时也有这样的感受，就是到达枯木境，丹田内元气甚至还不如星海境巅峰时期。”
余凉点点头，他此时正专心听着，完全没注意大胡子是怎么如此清楚自己实力的。
“这就是枯木境的特点，丹田无元气，但元气在身体其他部位都存在着，且你会感觉到丹田元气的增长，只是不会显露出来，就像个蛰伏的状态，突然爆发，即到神庭。”
“滞留境，则是完全不同的第二种概念，其字面意思就是修为停滞不前，元气不再增长，但你若是想着停滞不前的意思就是元气还是神庭境，那便错了。”
“那是?”
“进入滞留境，所有元气都像石沉大海般，身上全无半点元气波动，这样的高手，即使将他放在普通人中，也难以分辨。”
余凉不知还有这等事，可心中疑惑更盛。
“不对啊，那如你所说，爷爷当真到达滞留境，那么那时爷爷身上的元气波动又当如何解释。那总不是伪装的吧。”
“确实，那股媲美星海境中期的气息与滞留境相勃，可拥有一种东西就可以解释这个。”余白羽说着，手里拿出一物。
那是银白色的圆形戒指，普普通通，并无出奇之处。
“这不是爷爷手上戴的那个戒指吗？”余凉一眼就认出这个东西，当年他看到祖父手上的银白色戒指，就想拿来玩，自己的要求，祖父都是很高兴地答应的，可那一次却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弄得自己很不高兴。
“这戒指有古怪?”
余凉机智，看到大胡子拿出戒指便和上一个问题联系起来。
余白羽不说话，直接将银白色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
刚戴上的瞬间，从戒指中散发出一股类似元气的气息，眨眼布满余白羽全身，周身几寸的气息，可以看得见，但不形象化。
像是火堆上方形成的晃荡空气。
然后，余凉看着周身气息完全变化的大胡子，瞪大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了？”余白羽说着，又迅速将戒指摘下来，朝余凉抛过来。
余凉下意识地接住，但心里却想着刚刚的一幕。
就在刚才，大胡子戴上戒指后，那股气息，余凉不是一般的熟悉，就和当年祖父的元气一模一样的。
这，余凉看着手中的戒指。
鬼使神差地也戴上了，只是感觉手指凉嗖嗖的，便无其它。
“星海中期，没错。”余白羽看着余凉，说道。
余凉摘下来，看着这个银白色戒指。看来这东西佩戴者是感觉不到什么的，只有对旁人才有用。
“原来如此。”余凉已经明白了，这戒指就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隐匿法器之类的。若真如父亲说的那样，爷爷当年戴着这个戒指，即便是无一点元气，只要不出手，就不会暴露。
“这东西哪来的，你弄的?”
“我?肯定是你爷爷搞到的，我哪有那本事啊。”
“……”
余凉发现，某人的回答还真是一成不变啊。
之前余白羽跟他说这个，或许余凉还不信，但现在，余凉只能选择相信。
自己祖父生前居然是滞留境，那父亲有点资源什么的也理所应当。
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不对，余凉从传说中都没听过的境界啊。
“爹，那爷爷始终待在家里不好吗？又为何非是去了那里?”余凉说的那里，自然就是四象宗。
“当然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理由？”
“还记得解开你记忆前我说过的话吗？”余白羽说。
余凉点头，他当然记得。
“当这片土地遭受危机时，谁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去化解危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有些人，是有感情的。”
“那为什么非要是爷爷?”余凉第二次问出这样的问题，在知道爷爷是滞留境实力后，还是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别人的爷爷，况且，一个元气皆无的老人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滞留境，有一些余白羽没说，这个境界是目前所有境界中最危险的境界。
甚至某些高人到了神庭境高期，就不太敢继续了，若是树敌少还好说。若是一不小心从神庭巅峰突破到滞留，而恰好此时又是你与他人生死对决或是遭人追赶。
岂不是很悲哀？
但天道规则绝不会令这种事情发生，当一个人到达滞留境，就和普通人没两样，那么，只要有人对他出手，但必须是击杀他，出手的那个人和滞留境的人一样，都会被天道规则卷入，不知去向。
若是想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一条命去换滞留境强者一命，可，世界之大，到哪里找不到一个甘愿死去的人来帮助自己呢？况且，普通人，照样是可以对滞留境下杀手的。
这就可怕了。
因此余白羽暂时还未向余凉吐露这些，这一次让他回来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
对于余凉的问题，余白羽停顿了一下，似是有些犹豫，看了看已经在收拾碗筷的柳月烟，开始讲到。
“因为你爷爷完全是为了你。”
今天，一个个重磅炸弹将余凉轰得糊涂。
“四年前，相信是白空鹤让你回来的，你如今记忆也恢复了，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余凉仔细想着，“没什么啊，若是说有什么的话，嗯，难道?”
余凉身体一顿，将自己右手衣袖挽起，那柄小剑纹路还在手臂上躺着。
余凉想起来了，自己未到十二岁时，的确是白空鹤白师告诉自己回来，同样也没有说什么原因，和这次一样。
那时，自己是星海境高期，手臂上已经有了这么个东西，余凉问遍谷中的人，可三位老师都是闭口不提。
白师让自己回来的那天，貌似是这剑纹出现的第二日?当时余凉因为兴奋也没多想，如今想来，难道存在什么关联?
到现在为止，记忆恢复，可余凉还是不知道这小剑的来由，只知道在四五年前凭空出现一般。
而那次回来，就不见祖父。
那时，余震就已经不在家中。
而后，余凉就在家中听到了这件事。可以说是听到，也可以说是看到。
就是从那个青铜镜上。
余白羽拿进来的那个，此时被他放在旁边。
余凉一眼就看出来那面青铜镜，正是几年前的那面，余凉就是从镜子内知道了祖父那边的情况。
“哦，对，就是这个。”余白羽指着余凉裸露的手臂，看样子余白羽早就知道这个。
“若不是你祖父怕你手臂上这东西暴露，是不会去的。”
“什么意思？”余凉感觉自己说话有些费力，他很怕父亲说出的原委和自己有关系。
“你的这个传承，相比其他人，是最全的。”余白羽说道，“四象的目的，我不算清楚，但这些年，以他们的隐忍程度，都算得上是不小的威胁。”
“而他们，却把想得到天行的主意打到了传承者身上。”
“他们想要天行？”余凉惊诧。
“不仅如此，可能还有整个千寻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