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铁蛋晚上大概七点慢跑到“PZ”酒吧门口,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买上一身真正的李宁运动服和真耐克了,在门口发现李来福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等他,一见到他连忙跑上前告诉提醒他有人在酒吧会议室等着他,不像好人,但是却又陡然间想起眼前人是那个动不动抽刀砍人的大恶人,一脸的尴尬。
“谢啦,有数。”曹铁蛋停下脚步点点头答道,对于这个昨晚亲眼见证了自己剁下一个人的手的李来福曹铁蛋还是挺待见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想着先处理地上的血迹,这让曹铁蛋很是诧,此刻又来提醒自己,曹铁蛋对他的定位还是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的。
“老板,今天只有一个人来上班。”李来福咬咬牙感觉自己还是告诉老板这个消息的好。
“恩,知道了,本就是一些该走的人。”曹铁蛋脸上的表情让李来福很诧异,好像他早就知道的样子。
“其实昨晚整个酒吧只有我们两个人是自己人,其他人全部都是来演戏给我看的。”看出李来福脸上疑惑的曹铁蛋解释道。
“这。这。”哑口无言的李来福接过曹铁蛋递过的烟看着他走进酒吧,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有谁会请来几百个人只为了演一出真实版的“酒吧开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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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开业次日清晨。
“你的人已经被我砍翻了。”
“死了没。”
“还有一口气。”
“一会有人过去处理。”
“不要再和我玩这些无聊的游戏,你以为你安排的演员可以骗过所有人么?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的玩偶么?你别搞错了,你不过是一个有点钱的女人而已。”电话那头的女人依旧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没有动作,从十三岁开始再未笑过的她,整个BJ的青年才俊都无一人能搏其一笑的她,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因为普通的一通电话笑的花拢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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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门没有关上,大白天的会议室的窗帘被全部拉上,从门外看不见内里,曹铁蛋知道里面有人,而且很肯定的来者不善,但是他也没办法,今天不进这个门可能失去的不是别的,是这个酒吧。
在门侧调整了一下呼吸,摸了一把别在腰后的窄刀深吸几口气一个侧身进到门里,陡然间一阵刺骨的尖锐感笼罩曹铁蛋全身,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海里被剑鱼包围的感觉,通体冰寒,捕鱼的人总有预感,捞网里的有些鱼不能强行拖上岸,一旦惹怒那些“上岸一战”的海洋生物结局总归不会太好,而,这是一条水陆两栖的鳄鱼!
曹铁蛋本能的将别在腰后的窄刀抽出挡在身前,感受到窄刀上的巨大冲击力之后立刻手腕一翻想横扫一刀,却还是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瞬间勾住肩甲骨,勾住肩甲骨的手猛然发力,右肩立刻麻木,清晰可闻的肩骨碎裂声传进耳朵里,还没等到疼痛侵袭曹铁蛋的大脑立刻就有一条穿着皮裤的细腿封住喉咙抵在门框上,一口口水立刻从嘴里喷出,滑落到地上,晕眩感顷刻间侵袭整个大脑,曹铁蛋猛的将舌头咬出血才从那种沉沦感当中生抽出来,努力的想看清将他在两秒之内打倒在地的人,平头,半永久画眉,往左耳撇到极致的嘴,一大一小的细长丹凤眼,最毒妇人心,有些女子是写在脸上的。
BJ灼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会议室,曹铁蛋只能看见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翘着腿,包养极好的皮鞋尖刚好点进阳光里,另一只脚在轻轻的打着节拍,一道寒芒闪过,是刀尖点进光折射出来的,刀身拂了拂漂浮的尘埃,在曹铁蛋出神的看着被拂过尘埃的时候又是一点寒芒闪过,直射曹铁蛋的面门,曹铁蛋的左手刚刚探上腰后,刀就停住了。两根手指夹住了刀柄,很粗糙的两个手指头,枯老不脏,刀尾缀着剑穗,还由自在飘荡,轻轻撒撒,根根轻扬,纯黑,深邃的黑。
陡然间两指变成整个手掌握住,随后一张脸慢慢暴露在阳光下,对曹铁蛋咧嘴一笑道:
“听说你用刀。”沙哑低沉的嗓音,无欲却有大求,很矛盾的感觉。曹铁蛋没有听清他的话,他被着眼前人的眼睛完全吸去注意力,狭长幽深,丹凤眼,极像一头高原俯击的黑头苍鹰,冰烈杀伐。
“用不用刀其实都无所谓,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用刀之人了,我是来要你命的。”两指夹住刀柄上下翻飞的男人淡淡道。
连虞美人都知道,BJ只有一个人敢把程家老爷子堵在帝都机场洗手间要索其性命。
箫寡人。
大黑衣,枯指鹰。
箫寡人的崛起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上位的,刚出道时就将BJ最不能惹的程家老爷子堵在厕所这种人人都去但却十分尴尬的场所进出不得,最终无人知道是如何处理这件惊世骇俗的事的,人们只知道敢在大街上拔枪指着BJ警界一把手脑袋大声喝问你到底能吃几颗子弹的程老爷子没有当场击毙他,帝都反而多了一个大黑衣。
帝都有十年无人敢着大黑衣,缘由无它,只因大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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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铁蛋是个俗人,抽上好烟就不想再抽档次低的,遇见过白鲨就不想在去逮剑鱼,砍翻眼跟前的小喽啰他就想尝试一下真正的大黑社会,他认为在现代社会那样的几率可能不会再有,但是今晚他遇上了,所以他很兴奋,同时还有警醒,被真正耍刀的高手一击得手之后连别人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被那人好整以暇的回到座位上,还被另一人空手两击险些毙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是华夏沉淀了几千年才总结出来的朴素哲理,他晃了晃脑袋,已经被打的瘫软在地本该低声下气的他却语出惊人:“你以为你是谁?”
男子没有理会曹铁蛋的凶狠眼神,身体后仰重新没入黑暗当中,悠悠道:“老妹,先收一条胳臂。”从男子说话开始就一直静立一旁的女人听得男子发话,左脚为轴瞬间发力一脚踏在曹铁蛋右肩上,看样子竟然是要生扯下一截手臂。从被一脚锁喉之后显得毫无生气的曹铁蛋在女子悔恨懊恼的眼神当中猛然间爆发出一股子戾气,一直像是扶着墙壁的左手从腰后伸出,一刀上撩,女人如果不收回探抓的手肯定要被削掉两个手掌,只能恼怒的后撤一步,曹铁蛋顺势站起身一脚踹中女人的腹部,并没有趁胜追击,扫了一眼之后将目光锁定到坐着的男子身上。
女人似乎是被一个三百斤流着口水的大汉推倒在床上那样恼怒,刚才的那一眼如果她没理解错误的话竟然是轻蔑!原本还算一个亮点的半永久画眉都狰狞的扭结在一起,稳住身形就要再度扑上。
“有意思!我来!”座椅上的男子站起身阻拦了她的身形,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一丝兴高采烈。
在一瞬间两道身形就碰撞到一起,一道搏命,一道玩味,几秒钟的时间曹铁蛋使出浑身解数将监狱老头教给他的刺撩扫劈尽数使出,却被眼前人用两指握柄一一挡下,变换间在他小臂上被划了十一刀,让曹铁蛋险些晕厥过去的是十一刀全部划在同一个位置,破衣,破皮,入肉,刀刀堪堪用刀尖划过,不多不少,十一刀刚刚再也提不起刀。
“大黑衣?”曹铁蛋抱着手问道。他刚才就知道,如果眼前的人要取他性命的话那十一下刀刀可以划破他的喉咙,他也有所耳闻,BJ的大黑衣不是那种有闲情雅致和你慢慢玩的人,刀刀都是怎么毙命怎么来,但是今晚的大黑衣显然很不正常,曹铁蛋突然想到一个他自己都感觉很操蛋的问题,自己是不是抗下大黑衣最多刀的人?
“是。”男人用两根枯老的手指抚摸着剑穗。
“为什么要杀我?”曹铁蛋感觉这句话很熟悉,电视上的老桥段也堪称最傻**的问题,他没想到自己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在对战时都没有完全暴露在阳光下的男人上前一步踏进阳光里,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杀你,如果说非得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我从别人那听说你很像一个人,所以我想杀你。”回答之人口气是平淡的,但是得到答案的人是气闷的,这是什么狗血理由,你娘嘞你脑子有病还是咋滴?
“你肯定害怕那个人。”曹铁蛋斩钉截铁的道。“大黑衣也会有怕的人,想在苗头出现的时候就把我杀了?不然你会睡不着?帝都大黑衣原来也不过如此,呵。”曹铁蛋很慷慨的梗着脖子上前一步和男人对视,语气中带着一种轻蔑,两只手已经全部无力抬起,只能赌一把了。
“哈哈!”男人没有在意曹铁蛋的口气,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突厄的笑了起来,吓的曹铁蛋梗老长的脖子都不由得一缩,
“你果然像他!”男人快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快速的回忆着些什么。
男人留了一头拢在耳后的长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扎眼,曹铁蛋感觉不到什么道行风骨之类的,在他浅薄的痞子意识里这种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瑕疵的人不是变态就是自虐狂,那一头长发都找不出一根稍微不整齐的,这种人活得太累。而能给他这种感觉的眼前的人是一位,再就是那个曾经包养过他的程繁繁,都是属于求神不得转化为妖一级。
男人静立半晌豁然转身,大黑衣下摆飞扬而起,鼓鼓作响,房间瞬间又回到那种晦涩沉闷的状态当中,等到房间重新亮起来的时候曹铁蛋发现刚刚明明还在窗口的男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同样有着丹凤眼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他旁边,自己仅仅是因为突厄的光线变化眨了一下眼睛而已!
男人回过头瞥了一眼惊骇转身的曹铁蛋,在曹铁蛋目瞪口呆中跳了出去,或者说是飞了出去,从三楼。
曹铁蛋极速的冲到护栏边,没有手抓护栏直接半个身子趴在护栏上,即使被封住喉咙也没有半点凌乱的呼吸在顷刻间变的疯狂颠簸起来,嘴角的口水不断往下滴落。
抱着女人落地的大黑衣似乎是有感觉的抬起头,看到半趴在护栏上的曹铁蛋,身子一抖,怀里的女人被他下意识收紧的手勒的眉头一皱,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腰间两股鲜血蔓延开来。
在大黑衣还年轻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和他同样年轻的人,有着同样的眼神,看到就要做到的眼神,似乎天生不会颓废,就是干。
大黑衣歉意的朝怀里的女人点了点头,一把将女人扛在肩上往外走去,仰起头柔声道:“老妹,如果他不再像他,我们杀了他好不好。”
“好。”腰上被戳了两个血洞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的女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在自己哥的肩膀上哭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