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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就一阴阳先生

我重新活了过来,多亏了道爷。

家里人对道爷感激涕零,恨不能当时就给他立个排位享受我家的香火祭拜。

我醒来之后,我爷爷立刻就拽着我,让我也给道爷磕头。

那个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爷爷让我磕头,我还是比较听话的。跪在道爷身旁就磕了一个响头。

道爷似乎很受用,并没有出手阻拦我。

听爷爷说这就是当年的那位道爷,我就不由自主的把道爷这幅形象给刘德华对比了起来,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简直就是扯淡嘛。

道爷身上的衣服不光鲜,甚至可以说是破破烂烂,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的脸非常瘦,颧骨高高的,本该漆黑的眉毛里面也夹杂着几缕白色。

道爷告诉我爷爷: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追槐树精,走过南闯过北,上过山下过水,没想到最后竟然追到了这里。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连连摇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造孽”俩字。

我哪儿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道爷应该是有些自责,因为他摇头之后便将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那个时候我不懂那目光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应该是歉疚。

我爷爷提起了我家的院子,他老人家可是一直记着道爷当年的话,道爷说要这块地,爷爷一定不会食言。

道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说:当年的事情没有办妥,才导致了今天的事情发生,如果用了这块地会受之有愧。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会以为道爷是个讲究人。其实不然,道爷是要打我的主意,想想那时我才七岁,就被神棍给算计了,全是泪啊!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我傻不拉几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本以为磕完头有钱拿,谁料不仅没钱,还被道爷用手提起了下巴,他啥也没说,就盯着我的眼睛看啊看的。

家里人也大为不解,想要上前又怕耽误了道爷“做法”。

过了一会之后,道爷松开了我的下巴,跟我家里人说:“我也不跟你们隐瞒,十二这小子出了点问题。”

他这么一说,我家里人更着急了,赶忙追问。

尤其是我爷爷,生怕我在有个好歹,抓住道爷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道爷叹了口气道:“哎,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没有除掉那槐树精,也没有那么多事了。现在十二是还魂了,可他的魂魄出了点变故,只怕是以后过的不会安稳。”

“道爷,还求你给孩子保个平安吧。”爷爷抓着道爷的胳膊,一脸诚恳的祈求道。

我跪在地上看着,道爷一脸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爷爷,最后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们同意的话,让这小子传承我的衣钵,或许将来还能有自保的能力。”

这话一出口,我爷爷跟爸妈都愣住了。

良久之后,我爷爷才小心的问道:“跟你学道?是不是就不能结婚了?”

“哪有的事,能结。”道爷笑道。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让十二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好了。”爷爷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道爷摆了摆手道:“还得听听十二的意思。”

我不知道当时道爷为毛要问我,现在想来或许是这厮怕我长大以后会反悔!

“小十二,知道啥是“五弊三缺”么?”道爷问我。

天地良心,我特么的才七岁,我上哪儿去懂五弊三缺是什么?所以我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道爷笑眯眯的说道:“太好了,咱爷俩来聊聊。”说罢之后,他把我爷爷跟爸妈支了出去。

“跟道爷学本事怎么样?学了道爷这身本事,以后牛鬼蛇神见了你都得绕道走,不是道爷跟你白话,你以后出去打听打听,道爷在这行当里面人称“鬼见愁”。绝对包教包会包分配。”道爷循循善诱的说了一堆。

我被道爷那笑容给吓住了,当时啥也没想,傻不拉几的点了点头。

道爷乐了,从怀里摸出来三样东西,一尊铜佛两张画像,现在我知道了,那两张画像是茅山祖师,龙虎山祖师。

“来,挑一个祖师爷。”

我一个都没挑,实际上是没来得急挑,道爷没等我说话,就把画像给收了起来,然后看着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眼界高,不跟他们也罢。”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道爷真的是个奇葩,道爷小的时候家里穷,他是最小的一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了,就把他送到庙里当和尚了。

道爷在大悲寺里呆了六年,硬是把庙里一半的僧人拐的下山喝酒吃肉,所以他被敢出了寺庙。

几经波折之后,道爷又去了茅山,在那里做了几年杂役,不过几年的光景,他因为偷学道术又被赶了出来。

至于龙虎山,道爷是路过的时候混进去的,也不知道龙虎山里是人多还是都缺心眼,愣是几年之后才发现多了这么一号人。

现在想想,道爷也是人才,何止是鬼见愁啊,整个就是人见也愁啊!

我就这样被道爷拐着拜了师傅,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道爷拿出一张符来贴在了我的脑门上。

那符就在我额头上消失不见了,令我异样了好多天,真怕那张符把我脑袋弄坏了。后来我才知道,道爷这张符叫四柱纯阳藏阴符,是为了藏住我眼睛上的阴气。

这张符我到现在都知道该怎么画,也不知道道爷是从哪儿弄的这么一张符。

不过这符着实让我安稳了许多年。

我是六月初一生,道爷说那六月初一主纯阳,槐树精的那盏引魂灯碎片与我的魂魄融合到了一起,主阴,巧不巧的就成就了我一双阴阳眼。

用道爷的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唐僧,要是有的话,或许妖魔鬼怪会放你一马。

道爷说的真是特娘的真理啊,这些年来,全是故事啊!

阴阳先生是一个很大的范畴,大到道教宗门,小到街角算命的,都算阴阳先生。

五千年的沧桑历史铸就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传承,经过岁月的沉淀,很多东西都已经到了失传的边缘,尤其是阴阳五术:山、医、命、相、卜。

我曾问道爷,我们属于哪一脉,道爷说:我们就一阴阳先生,哪一脉都会点。他给了我一个手抄的秘录,上面记载了他从茅山跟龙虎山偷学的东西。还真是一锅大杂烩,然后他就开始教我画符,说是培养一下我的手感。

画符的时候一样要净下心来,诚心诚意,清除杂念,否则的话,这符会不灵的。而且画符的材料也分很多种,水墨朱砂都可以,不过朱砂的效果明显要好一些。当然,最霸道的还是舌尖血,能让符咒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教会我画符之后,道爷便离开了我家,走的时候我爷爷跟他喝酒喝到深夜,也不知道他们俩聊了些什么,爷爷一大把年纪,眼睛居然红了,而且还特意嘱咐道爷:我们家这块地就给你留着。

道爷临走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道:“十二啊。道爷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找到五脉传人。”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道爷这话的意思,因为槐树精引魂灯碎片的缘故,我的魂魄也出了毛病,很难活过二十岁,而道爷这次出走,就是为了帮我找寻五脉的传人,想要讨个法子。

“来,再叫声道爷来听听。”道爷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道爷。”我叫的很干脆,心想着的却是总算不用再画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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