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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好女人相伴,是男人的福气

爱情就像发生在男女之间的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千万别小看它,它可是有魔力的!爱情既能使人变得坚强,也能使人变得颓废;既能把人引向光明,也能将人陷入沼泽。至于爱情会对一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除了个人的理智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和你相伴的爱人的素质。所以,有人说:“好女人遇到好男人是运气,好男人遇到好女人是福气。”

关于女人应该如何择婿的问题,我们在前边《吕蒙正风雪破窑记》那一篇里已经探讨过了。在这里,我们再通过石君宝创作的《李亚仙花酒曲江池》杂剧,看看元代文人眼中的好女人是怎样的。

郑元和是洛阳府尹郑公弼的儿子,自幼读书,十分聪明。21岁那年奉父命进京赶考,巧遇京城名妓李亚仙。二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

转眼两年过去了,郑元和的盘缠花光,被李亚仙的母亲赶了出来。为了糊口,只得帮那些出殡的人家唱挽歌,非常狼狈。郑元和被赶走之后,李亚仙对母亲恨得咬牙切齿。在她眼中,母亲简直就是一个吃人脑、剥人皮的恶魔。从此,她茶不饮、饭不吃,坚决不肯接客。母亲为了让女儿回心转意,便故意趁郑元和给人家唱挽歌的时候,喊女儿出来观看。母亲幸灾乐祸、指指点点。李亚仙知道母亲居心不良,只愤愤地说了一句:“他身贫志不贫!”

郑公弼得知儿子的情况,非常生气,马上奔赴京城。找到郑元和,他抡起板子就是一顿痛打,郑元和昏死过去。接着,郑府尹命家人将儿子扔到千人坑里,自己扭头就走了。

李亚仙听到消息后匆忙赶到,只见郑元和血肉模糊,没了气息。亚仙心疼不已,她看到路上车辙里有积下的雨水,就用手捧着,一点一点往郑元和嘴角送,亚仙边哭边喊:“元和,醒醒吧!醒醒吧!”郑元和听到亚仙的呼唤,努力睁开眼睛,抬了抬身子,接着又倒下了。亚仙悲喜交集,连忙喊道:“元和,我在这儿!”郑元和有气无力地问道:“姐姐,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娘生气,我爹怪罪吗?”亚仙哭着说:“我怎么会怕这些呢!我怕的是你死在路边,抛在荒野,我怕的是别人把你夺走呀!”元和听了,叹口气道:“可是你娘太厉害了。”亚仙无奈地说:“我也是一天一天的忍哪!”元和又抬了抬身子,说:“爹打得我好苦!”亚仙疼在心里,嘴上却埋怨道:“谁叫你这么没出息呢。”俩人正说着话,亚仙的母亲找来了,冲女儿大骂道:“你这贱人,还不回家?快走!”元和伤得如此厉害,母亲竟没有一点儿怜悯之心,亚仙面对母亲有这样一段唱词:

常言道娘慈悲,女孝顺。你不仁,我生忿。到家里决撒喷,你看我寻个自尽,觅个自刎!

亚仙受不了如此狠心的母亲,她甚至以自杀相威胁。可是,母亲还是死拉硬拽地把她拖回家去了。

正值严冬,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花。亚仙担心元和冻坏了,她瞒着母亲,让丫环梅香再到街上去找元和。可刚刚把元和找来,母亲就发现了。看着元和那副狼狈相,母亲非常生气,斥问女儿:“他又没钱,你留他在这里干什么?”

亚仙马上还嘴道:“娘,你行了吧!他有钱时,你把他捧作胸前肉,没钱时,你把他看作眼中钉!为了这点蝇头微利,你把女儿的前程都耽误了!”

“咱家这锦绣床帏,是留叫花子睡的吗!”母亲非常恼火。

“说什么锦绣床帏,这不都是你设下的千重网、万丈坑!郑元和就是例证!”亚仙反驳道。

“小贱人,还不赶他出去,找打呀!”母亲说不过亚仙,上前就打郑元和,亚仙挺身挡住元和,唱道:

我和他埋时一处埋,生时一处生,任凭你恶叉白赖寻争竞。常拼个同归青冢抛金缕,更休想重上红楼理玉筝。非是我夸清正,只为他星前月下,亲曾设海誓山盟!

亚仙和母亲彻底闹翻了,她声明宁可同元和死在一起也不再做妓女,因为他们有过海誓山盟。亚仙向母亲提出,把自己这些年挣的钱都给母亲留下,只求赎自己一个自由身。她打算和元和另找一处房子,让元和安心复习功课,以待来年参加考试。

在母亲看来,这郑元和是一千年一万年都不可能发迹的穷乞丐,可李亚仙义无反顾,留给母亲够20年花费的钱钞,便毅然决然地跟元和离开了家。

元和在亚仙的精心照顾和鼓励下,很快养好了身体。他苦心攻读,全力备考,第二年一举高中,被授以洛阳县令。新官上任,按照规矩他得前去拜见本府府尹。这时洛阳府尹还是郑公弼,两人一见面,郑公弼就感觉新任县令像自己的儿子。可是,元和却拒不承认。

等元和走后,郑公弼亲自查阅这位新任县令的档案,只见上面写着“妻李氏”。这让他想起当年儿子留恋的妓女就是姓李,叫李亚仙。郑公弼猜到这肯定是儿子苏醒之后,被李亚仙收留了,然后又劝其读书,才成就了今日的功名。想到这儿,他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贤惠的媳妇儿。于是,他骑上马,亲自去县令的私宅。

此时,元和正在家里感慨:“夫人,要不是你,我早就变成死灰了,哪会有今天呢!”亚仙也不禁感叹:“元和,谁能想到有今天呀!”想起昔日的困窘,两人对如今的生活十分知足。他们深知穷人的不易,如今日子好了,便经常散发钱钞,周济身边的穷人。

郑公弼来了,他对亚仙说:“媳妇儿,我当初打孩子,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人。现在孩子得了官,就不肯认我了,你替我问问他,这是何道理?”亚仙将父亲的意思转达给丈夫。提起父亲,元和伤透了心。他承认当初是自己不好,挨打纯属自作自受。但父亲也实在太狠心了,既然失手把儿子打死了,为何就没有一丝悔意?为何就不争取挽救?即使是救不活,也该把儿子安葬了,而不该将孩子暴尸荒野呀!在元和看来,父亲杀死了他,从此他们也就恩断义绝了,他的余生是亚仙挽救的,与父亲没有什么关系。

亚仙理解元和心里的委屈,可是她知道,在世人看来,不论什么样的理由,儿子不认父亲都是忤逆纲常的滔天罪行。背着这样的罪名,他们夫妻会永远被人指摘,得不到解脱。所以,她必须要说服丈夫。亚仙道:“元和,当初你挨打之际,我恨不能以死殉情。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就是想成全你的功名,挽回你的名声。如今你得了官,光宗耀祖,我也跟着享受花诰,做了夫人县君。可是,如果天下人都指责你,那这些罪名终究还会归咎于我。人家会说:‘郑元和当初做了不孝之子被打死,都是因为李亚仙;如今郑元和活下来,是一个忤逆之子,说到底还是因为李亚仙!’如果人人都说是我污了你的名声,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不如跳井投河死了算啦!即使封我做一品夫人,我能享受得起吗?”听了亚仙一席话,元和心里非常难过,他知道妻子所言句句在理。最后,看在妻子的面子上,元和才认下了父亲。

就这样,元和同亚仙一起跪拜父亲,一家人重归于好,设宴庆祝。

在这个故事里,正值青春年少的郑元和背负着父亲的期望,出外赶考。一个偶然的机会,爱情悄悄降临身边。对一个小伙子来说,还有什么能比爱情更让他动心呢?热恋使他失去了理智,不仅把功名抛在脑后,而且把所有的盘缠毫无保留地投给了妓院,最后自己只能沦落街头。一个聪明的官宦子弟,一个原本前程似锦的小伙子,却将自己陷入如此窘境,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幸运的是,郑元和并没有因此而沉沦堕落,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好女人!应该说,在这个剧本中,作者乔吉最想赞美的就是女主角李亚仙。

亚仙心地善良,情感真挚。虽然身为妓女,处境卑微,但她本人并不愿意过这种出卖色相、玩弄感情的生活,她痛恨母亲心狠手辣的行为。她第一眼看见郑元和就产生了好感,渴望从良的心情更为迫切。她喜欢这个小伙子,只是因为感情,与金钱无关。所以当郑元和一无所有、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她不顾母亲的辱骂,匆忙赶到爱人身边。她心痛、哭泣、呼唤、拯救,郑元和终于睁开了眼睛。在元和最不堪、最困难的时候,亚仙义无反顾地放弃了自己多年的积蓄,换得了自由身,和元和正式结为夫妻。还有什么能比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更真挚的感情呢!

亚仙性格坚韧,积极乐观。剧中亚仙为了赎身,把自己卖身得来的血汗钱全部留给了母亲,和一无所有的郑元和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想而知,为了让丈夫安心读书,她需要付出多少辛勤劳动,需要承受怎样的生活压力。可是,她扛过来了,在她的关心和鼓励下,丈夫终于走出了逆境。没有坚韧的品质,没有乐观的性格,这一切怎么能实现?

亚先知足常乐,心胸宽广。在好不容易闯过难关迎来好日子之后,亚仙和丈夫主动散钱给穷人。试想,没有宽容的胸怀,没有一颗知足常乐的平常心,怎么会做到这一点呢?有这样的妻子在身边,男人还会因压力而苦恼吗?还会因“贪内助”而令自己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吗?

亚仙头脑清醒,遇事有主见。剧中郑元和与父亲的矛盾,是在亚仙的开导下和解的。在封建社会,学而优则仕似乎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这不仅仅是实现个人价值、光宗耀祖的问题,更实际的是,这能改变一个男人的身份地位以及随之而来的生活处境。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生活得更好?所以,父亲对儿子寄予厚望本没有错。可元和把前程抛在脑后,把所有的钱都扔进了妓院,自己混得如同乞丐。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现在,做父母的也会对孩子恨得咬牙切齿。所以,郑公弼痛打儿子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就像郑元和所说,既然已经失手打死,难道父亲就没有一点后悔之心吗?就不想挽救?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呀,毕竟只不过是年轻人在感情问题上的一时糊涂,至于弃尸荒野吗?的确,父亲太过分了,甚至太冷酷了。所以,儿子不认这样冷酷的家长,也是可以理解的。亚仙在处理这一矛盾时,非常冷静,显示出了相当的主见。在封建社会,“忠”和“孝”都强调无条件地服从,“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父让子亡,子不能不亡”。在那样的社会中,不管什么原因,父亲打死儿子都不必负任何法律责任,甚至不受道德谴责。追究起来,也只能是儿子得一个“不孝子”或“逆子”的名声。如果郑元和坚决不认父亲,那他在社会上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李亚仙对此非常清楚,所以她一定要说服丈夫。可是,她知道元和对父亲已毫无感情。在元和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温暖和帮助的妻子。所以,亚仙在劝导元和时,处处拿自己的处境说事儿,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效果果然不错,元和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最终认了父亲。劝夫认父这件事在当时不仅仅关乎家庭关系,这和元和的处境、前程以及他们两个人的幸福都休戚相关!亚仙是一个头脑非常清醒、遇事很有主见的女人,在关键时刻,她帮丈夫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才不至于使生活重新陷入窘境。

爱情是有魔力的,爱可以改变一个人,控制一个人,甚至也可能毁灭一个人。显然,郑元和能遇到李亚仙,是他的福气。试想如果当年他爱上的不是亚仙,而是别的什么人,他的人生轨迹还真不好推测。所以,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好学校”,有人说:“一个男人的一百个男朋友也不能替代一个好女人,好女人身上散发着春风化雨般的妙不可言的气息,引导男人完善自我,征服世界。”

李亚仙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平凡但不简单。好女人是真、善、美的化身,是爱的使者;好女人是温柔和力量的奇妙组合,看似柔弱,但有着比男人更坚韧的性格;好女人豁达宽容、知足常乐;好女人冷静理智、乐观向上……

人生路漫漫,幸福的生活离不开两个人相互的扶持。好女人是酷夏里的冰茶,是寒冬里的热饮,她能帮你在浮躁的世事中保持头脑的冷静和前进的热情,她会在你疲惫、痛苦、无助的时候,给你温暖、安慰和力量。有好女人在身边,男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所以,有好女人相伴是男人的福气。如果你还没有结婚,那就找一个好女人吧!如果你已经拥有,请好好珍惜,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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