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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爱的树(2)

是啊,房子,就是要住人的,人不住,鬼就要住了。梅巧这么想着就又笑了。怎么今天总是想到鬼呢?大概,都是“席方平”这三个字招惹的吧?梅巧端着灯,不觉又走进了后院里,前边,酒宴还没有散,可是后院人却都已睡了。奶妈带着孩子们,沉入了梦乡,北房、东房、南房,一片漆黑,只有西房里,一灯如豆,悠悠地,在等待着夜归的客人。梅巧轻轻推门,走进去,似乎,想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她自己的影子,巨大的黑影,一下子,投在墙壁上,倒把她吓了一跳。

这一夜,梅巧做梦了,梦很乱,飘飘忽忽的,梦中的梅巧,还是从前的样子,出嫁前的样子,16岁,梳着齐耳的短发,白衣,青裙,站在葡萄架下,一个人走过来,说:“原来你在这里呀,原来你藏在这里呀,让我好找!”那个人,那说话的人,原来就是,就是现在的梅巧。

第二天,在早餐桌上,席方平看到梅巧,脸又一下子红了。

这事是让人别扭的。照说,一个大师母,是不应该让人脸红心跳的。一个大师母,应该是,慈祥、端庄、安静、温暖,像一棵没有杂念的秋天的树。可是眼前这个“大师母”,这个光焰万丈咄咄逼人的女人,这个让人不敢和她眼睛对视的女人,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师母相比,相差何止千里万里!

要快点找房子搬家啊,他想。

后来,他们熟识之后,她让他看她的画,那是一次敞开和进入:那些燃烧的暧昧的屋瓦、那些波涛汹涌凶险邪恶的树冠、那些扭曲变形阴恻恻的人脸,看得他惊心动魄。他用手轻轻抚摸它们,爱惜地,心疼地说道:

“你这不屈服的囚犯啊。”

三、凌香

所有的孩子里,凌香最依恋母亲。

四个孩子,一人一个奶妈,凌香的奶妈是最费了周折的。月子里,她一直吃梅巧的奶,等到梅巧要去上学,把她交给新雇来的奶妈时,坏了,她死活不肯去叼奶妈的奶头。她闭着眼睛,张大嘴,哭得死去活来,哭得一张起皱的小脸,由红转青。她宁肯去啃自己可怜的小拳头,却饿死不食周粟。更要命的是,她这里一哭,隔了半座城,那边课堂上的梅巧,就如听到召唤一般,两肋一麻,刹那间,两股热流,挡也挡不住,汹涌着,奔腾而来,一下子,前襟就湿透了。

梅巧的眼睛也湿了。

有几次,她忍不住溜出了校门,雇一辆洋车就朝家跑,去搭救她的孩子。那凌香,到了她怀中,一头就扎进她胸口,凶狠地、仇恨地、以命相拼地擒住那奶头,两只小手,紧紧紧紧抱住她救命的食粮,像只疯狂的危险的小兽。

没办法,梅巧只好向这小小的女儿缴械。从此,每天清早,出门前,她喂饱她,中午匆匆坐洋车回家,再喂她饱餐一顿。晚上,倒是叫她跟奶妈睡觉,半夜里,听到她哭声,梅巧就爬起来,喂她一餐夜宵。梅巧的奶,真是旺盛啊!一年下来,那凌香,养得好精彩哟,又白又胖,两只小胳膊,一节一节,像粉嫩的鲜藕,可以给任何一家乳品公司做广告。梅巧却一日千里地瘦下去,直到后来,突然地,有一天,奶水奇迹般地失踪了。

有了这教训,后来那几个,一生下来,梅巧就交给奶妈去喂养了。后来那几个,谁也没再吃过亲娘的奶水,和亲娘,就总有那么一点点隔。

那几个,各人有各人的奶妈,疼着,宠着,护着。凌香的奶妈,却是早早地,就离开了这个家。虽说,凌香没吃过她的奶,却也是被她抱在怀中,朝朝暮暮,抱了那么大,就是块石头,也焐热了。奶妈的离去,是凌香平生经历的第一桩伤心事。她不知道奶妈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后来,很后来,她才知道了原委:奶妈的离去是因为家中的孩子生了绝症。那一年,凌香刚满四岁,人家就让她跟弟弟凌寒的奶妈一起睡觉。好大一盘炕,奶妈搂着凌寒,睡一头,凌香自己,睡另一头。半夜里,她小解,醒来了,喊奶妈,却没人理,她悄悄哭了。

第二天早晨,凌寒的奶妈一睁眼,发现炕的那一边,空荡荡的,凌香那个小祖宗,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下地来,跑到院子里,四处寻找,哪里有她的影子?又不敢声张喊叫,正没主意呢,一抬眼,看见对面南屋的门,虚掩着,露着宽宽一道门缝,那是凌香和她奶妈,住过的屋子。她急急地冲进去,只见辽阔的一盘大炕上,那小祖宗,一个人,蜷成一团,泪痕满面,睡着,怀里抱着她奶妈枕过的枕头,身上胡乱盖着她奶妈的花棉被……

梅巧当天就听说了这件事,到晚上,她抱来了被褥,把那小冤家,搂在自己的怀抱里。凌香的小脑袋,有点害羞地,扎在她怀中,一动也不动。忽然,她叫了一声“妈”,说:

“真的是你呀?”

梅巧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搂紧了这孩子,说:“是我,是我,不是我是谁?”凌香抽泣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热乎乎地,像蜡油一样,烫着梅巧的胸口。梅巧一夜搂着那小小的伤心的孩子,想,这孩子像谁呢?

后来,凌香问过梅巧一句话,凌香说:“妈妈呀,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像奶妈一样,不要我了呢?”梅巧回答说:“小傻瓜呀,宝,我怎么会不要你?”

可是,梅巧不知道,这世上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先知。

有时梅巧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孩子总是生活在恐惧之中,每当梅巧出门去,回来得稍晚一点,一进门,这孩子就扑上来,抱住她,死死地,再也不肯撒手,就像失而复得一般。有时,一清早,她还没睁眼,忽然这孩子就慌慌张张跑进来,用手摸摸她的脸,说道:

“妈妈,你在这里呀!”仿佛,做着一个确认。

梅巧望着这孩子,望着她大大的黑暗的眼睛,想,这孩子,她怕什么呢?这样想着,心里就掠过一丝人生莫测的怅然,还有,不安。

现在,终于,梅巧知道了那答案。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呢?八岁的凌香不知道,可她知道有一件大事发生了,有一个大危险来临了。那危险的气味啊,像刺鼻的槐花的气味一样,弥漫在五月的空气中,无孔不入。如果在白天,似乎,看不出这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爹一早出门,穿戴得整整齐齐,乘洋车,去上班。妈也是一早出门,穿戴得也很整齐,不过不乘车,就走着,去上班。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爹和妈,都换上了夏布做的新大褂儿。爹是一件月白色的,而妈的,则是粉的,上面洒满星星点点的小碎花。人走过去,就飘过一股新布的香味。

但是,太阳总会落下去的,夜总归是要来临的。危险就是在夜幕的遮蔽下现出原形。晚饭是那危险的前奏,序曲,妈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吃晚饭了。爹阴沉着脸,不说一句话,那咀嚼着的牙齿,似乎,格外用力。人人都知道,这是风暴来临的前奏。一家人,屏住了呼吸,战战兢兢,就连最小的弟弟,刚刚两岁的小凌天,爹爹的心头肉,也变得很乖。一餐饭,吃得鸦雀无声,草草收场,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中,仍旧是,不敢出大气。奶妈们,早早安顿自己的孩子睡下,而女佣和男工则躲在跨院伙房间,压低了嗓子,交头接耳。人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风暴—那是躲不过逃不掉的,就是沉入睡梦也躲不过。人人的耳朵,这时,都灵敏极了,掉一片树叶也能听到那响动,更别提,那“吱扭”的门声。那“吱—扭”的门响简直就是炸药的捻子,女主人的脚步,踢踏踢踏,要惊破天似的,起落间就是生死。此刻,人们反倒是横下了心,知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说是吵,其实,只听见大先生一人的怒吼和咆哮,大先生发起脾气,真是可怕呀,地皮也要抖三抖的。可是,渐渐地,有了回应,那回应声音不算高,却有着一种愤怒的激烈,有一种,不顾生死亡命的激烈,说来,那才是更让人害怕的,那亡命的不顾生死的激烈是可摧毁什么的。这才是那个大危险,那个悬而未决的厄运。大先生的怒吼、咆哮,甚至,砸东西,不过是,烘托,烘云托月,为这个大危险,作一个黑暗的铺垫而已。

这一天,吵到最激愤的时刻,大先生动手了。他劈头朝女人挥出一掌,那一掌,是地动山摇的一掌,像拍一只苍蝇,是一个灭顶的打击。不仅仅是对梅巧,也是对他自己。那一掌把梅巧击倒了,口鼻流血。血使他怔住了,他浑身冰冷。梅巧慢慢爬起来,用手在脸上一抹,抹了鲜红的一掌,她就把那只血手,朝洁白的墙壁上,抹了一把,立时,一个血巴掌,惊心动魄地,跳出来,像一个鲜红的小妖孽。梅巧看了看,二话没说,笑笑,就摇晃着走出去了。

到早晨,人人都看见了那暴力的结果,梅巧的脸,肿得很厉害,上面还有着淤青。可是她神情安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夏布长衫,齐齐整整,她就这样昂着头带着伤痕出门去了,临走,还吩咐了奶妈几句琐碎的事情,仿佛,这是一个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的早晨。凌香追上去,拦腰抱住了她,她迟疑片刻解开了那两只缠绕着她的小胳膊,头也不回,说:“宝,去上学。”

这一天,是煎熬的一天。每一分钟,凌香都忍受着折磨和煎熬。她上课走神,走路碰壁,吃饭吃不到心里。她一分钟一分钟,盼着太阳下山,盼着天黑,盼着夜深人静,甚至,盼着吵架—她告诉自己这一天其实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和前天、大前天,和以往所有的日子,没什么两样。这并不是多么特别的一天,不是不祥的一天。她挺着身子,坚定地,安慰着自己,却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地寒战,就像生了热病。这一天,真是长于百年啊。终于,太阳下山了,全家人,又聚在饭厅里,只缺妈妈一个。不过,没关系,昨天、前天、很多天,不也都是这样?爹的脸,阴沉着,一家人,仍旧是,大气不敢出。可是爹的咀嚼,好像,没那么凶狠了,爹的咀嚼声没了那一股杀气,而且,爹的饭,也吃得很少很少。凌香忽然心乱如麻,不知道这是什么预兆。

后来人们就看见,凌香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做饭的孙大出来打水,看见了,问她:“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压得低低的。凌香回答说:“等我妈。”女佣杨妈出来小解,看见了,也问她:“你在这儿干什么?黑灯瞎火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她还是回答:“等我妈。”人人都知道,这丫头的脾气秉性,知道劝她不动,也就由她去。渐渐地,院子里静寂了,她一个人,站在槐树下,站了大半夜。

槐花盛开着,那香气,浓得化也化不开。往年,槐花初放时,孙大就用长杆把那白色的花串,打下来,洗净了,和上面粉,给他们这些孩子,蒸槐花“布烂子”吃。孙大喜欢说:“应时应景,尝个鲜。”今年,孙大没有心思让他们“尝鲜”了。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今年的槐花,比往年,繁密许多,那香气,也霸道许多,浓郁许多,不容分说,是一种强悍的邪香。

夜露下来了。像树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滴下来,是那种无法言说的大伤心。不知名的虫子们,唱起来。凌香的腿,又酸又胀,就要站不住了。墙根下,西番莲榆叶梅就要开了,牵牛也爬上了架。那都是妈撒下的种子,移来的花木。妈还在后院里种玫瑰,种月季芍药牡丹,妈喜欢那些颜色热烈浓艳的花朵,丰腴的花朵。妈总是说,这院子,太素了。她就用那些花,来打扮这院子。

花啊,快点开吧。凌香在心里叫喊,花开了妈就喜欢这院子了。今年,花好像开得特别晚,特别慢,特别阴险,所以,妈才会讨厌回这个家吧?凌香突然打个冷战,绝望地哭了。

“吱扭—”一声,门响了。这“吱扭—”的声响,是多么慈悲。凌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这大慈大悲的声音,直到踢踏踢踏的脚步,停在她面前,黑黑的亲爱的人影,停在她面前,吃惊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她如同起死回生一般,一头扑在了来人怀中,说: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梅巧抱住了她,抱紧了她,她抽泣,浑身颤抖。梅巧用自己受伤的脸颊摩挲、抚弄她被夜露打湿的头发。她叫着她的名字,说:“凌香啊,凌香啊,宝—”她搂着这孩子把她送回后院房中。她扯下毛巾,为她揩干头发,又为她铺被子,脱衣裳,好像,她还是一个,极小的幼儿,不满四岁,刚刚离了奶妈……她安顿她睡下,睡稳,然后,久久、久久,凝望这孩子的脸,美丽的、难割难舍的、血肉相连的脸,说了一句:

“宝,我的宝,你睡吧。”

就走了出去。

整整一座宅子,黑着,只有书房里,亮着一盏灯,就像,审判者的眼睛,神的眼睛。梅巧朝那灯光走去。她走进去,看见大先生,无声地,站了起来。他们无声地、默默地对视了很久。然后,梅巧就跪下了,梅巧跪下去朝着大先生,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晚,出奇地静。没有吵闹。一家人,上上下下,揪着心、竖着耳朵等待着的那一场风暴,没有降临。这似乎是,许久以来最风平浪静的一夜,平安的一夜。人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夜,合宅的人都睡得很沉,很酣,梦都没做一个。

到早晨,太阳升起来,才知道,天地变色。

到早晨,榆叶梅突然地,爆开了一树,一树光明灿烂的粉红,云蒸霞蔚。他们素净的院子被这一片粉霞照亮了,可是,凌香却再也等不回母亲。永远也等不回了。

四、花儿酒、柿子树和其他

有一处地方,叫峨嵋岭。这峨嵋岭,不是那峨眉山,不在四川,在河东,河东最大的旱塬。河东盛产柿子,《西厢记》不是有这样一句唱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那霜林,其实,不是枫林,而是,柿树林。柿树在秋天,叶子一经霜打,红如血染,是河东的奇观。

峨嵋岭上,遍山遍塬,都是柿子树。峨嵋岭上的柿子,有种奇功,那就是,可用来酿酒—不是普通的酒,而是,花儿酒。什么叫花儿酒?你看,提壶把盏,细细地,斟满酒杯,盏中心,慢慢开出一簇酒花,花花相随,走马一般排着队,沿一线齐齐滚向杯缘,碰壁即灭,这叫“走马花”,那就是说,这酒,只有三十度。若是那酒花,沿杯盏口,密匝匝,排满一圈,那就叫“满扣花”,就是说,这酒,要烈一些,差不多四十度。倘若是,花堆花,层层叠叠,满盏花堆成一个花绣球,也有个名字,叫“楼上楼”,那这酒,就足足有五十五度!—这就叫做“对花鉴酒”,可说是,河东一绝。

酿造这花儿酒,是一门独门绝技。那手艺和秘笈,相传,是秘不示人的,代代一脉单传,传媳不传女。听来,就像一个武侠的故事了。那酿酒的原料,还必得是,峨嵋岭上,霜降之后的空心柿,这种空心柿酿出的酒,会拉丝,是“花儿酒”中的极品。

说来,这花儿酒,也是酒之一祖呢,可见其古老。它优柔醇香,回味绵长,最妙的是,一口下肚,浑身的血脉,就像被疏浚的河道,流得分外通畅:是能用来做药引的,“引百药以入十二经”。若身上有跌打损伤,它还有着外用的奇效,一搽即好。总之,是一宗宝啊。

后来,有一个叫杨深秀的读书人,把这花儿酒,带到了京城。这杨深秀,正是峨嵋岭人,他携带着峨嵋古酿,每每自乡返京,必设宴招饮,款待同侪。谭嗣同一定是饮过这酒了,杨锐林旭刘光第一定是饮过这酒了。或许,康有为梁启超也饮过这佳酿呢!他们灯下把盏,盏中,走马花、满扣花、楼上楼,千万朵花儿滚着绣球,他们开怀畅饮,锦口绣心,商谈着变法的大计,何其快哉!

还有光绪皇帝呢,光绪皇帝想来也是饮过这美酒的。皇帝和他的红颜知己,对花鉴酒,分享着这琼浆中的奇观。那红颜知己,在月下,焚香奠酒祝祷,不是这样唱吗:“愿圣明天子福寿高,雨露承恩同偕老。”想来,那杯中的酒,也是这花儿酒呢!满盏的酒花,就如同,盛开的心事,用来祈天,真是再合适不过。这一对天真的男女,在心中,有着怎样美好的憧憬啊—只不过,那憧憬,比这杯中的走马花,破灭得还要快:随着六君子人头落地,花儿酒从此就在北京城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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