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学一个闪身,避开他的攻势,随即与其他人打作一团,可是他们人实在是太多了些,这样依靠直觉判断,少说也有六七个人,而且都是那种正值青年,身体力壮的人,只凭着他们砸在自己身上的木头棍子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卖力。
虽然身体灵活,能避开一些致命砸打,但双手难敌众拳,在这样一群拿了工具的人手中,浩学很快就处于下风,背上被砸了好多下不说,腿上也被砸的跪倒在泥地上。
浩学感觉身上很痛,甚至有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流下来,顺着脸颊流着,他下意识的将头扭向布雪离开的那个方向,只要她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住手,不要打了!”一声惊呼,透过粘稠的眼帘,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她向这边跑来,用力的撞开围殴在身边的人群。布雪她怎么又回来了?!
“快走!你快走!”反应过来的浩学对她怒斥,他用力的把她推向来时的路,可是布雪不走,她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泪眼婆娑。“我不走,我不走,要走就一起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我是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她大声的叫嚷,很快那些人又重聚回了这里,他们只知道突然被一个人给撞到,手里的工具掉了不说,身上还有些微麻木,当他们一个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白裙子的女人拉着地上被他们打趴在地上的放火贼,难道这是一伙儿的?
几人面面相觑,布雪和浩学在稍暗的地方,这些人也看不清他们俩长什么模样,什么来历,这样僵持了一分钟,还是管事的那个光头先甩了甩手上的木棍道,“管他什么情况,先抓起来再说!”
一边是跃跃欲试身强力壮的青年,一边是甚至连自己都无法自保的布雪。接着远处的灯光,只见这些人越来越近,浩学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布雪就像远方推去。
“快走,不要管我,你快走!”他大叫着,把她扔到一边的小土丘外,自己先折身向这些人身上扑去。
这些七八个人看他也没什么力气还要在这里逞能,也不随他,光头喊了三个人让去追滚下土丘的布雪,自己与其余的几个人合伙将眼前的小子撂倒。他心里大骂着今晚不知道撞了什么霉运,让人烧了鹅篷不说,那么一篷子的鹅就这样被他们放走了,他是铁了心的要抓着这一男一女,起码看看是得罪了哪路人物,大半夜的惹这晦气。
那三个人应了一声,拿着家伙就冲上了山坡,浩学一看这架势,当然不会让他们去追上布雪,当下去冲上去抱着一个人的腿不让他去,可是他的力气实在用的差不多了,身后一人拿着木棍在他背上一敲,他就断了气力,被缠住的那人反应也快,返身一脚将他踢开,跳下了土丘。
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浩学趴在那个土堆的下面,摇头,从喉咙处沁出的血痰堵住声道,他已经喊不出话来了,只能心里呐喊着布雪的名字,让她快跑,千万不要让这些人追上,他用力的抓住泥土,向那个方向爬着,身后的棍子落下的声音依然不绝于耳。
“你还跑,再跑我就给你把腿打断。”身后的人狠狠的说,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执着,浩学也不停他们的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布雪的方向,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向前爬着,爬着,后来身后没有了追打声,这些人只看着他慢慢的爬上那个土丘……
下面没有争吵,难道布雪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浩学一阵紧张,四处在这凄凄黑夜中寻找那个白色的影子。
身后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轻轻的轻轻地,与这几个围追自己的人的脚步声不同,这是他熟悉的,这是布雪的脚步声……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白色又熟悉的身影,她是一个人来的,不是被绑上来的,浩学青筋暴起,想要起身来赶她走,可是身体起到一半的时候却又突然失力跌回地面,布雪显然看见他的手势,那是让他快走的意思,可是她却摇摇头,担心的看着他,坚定的又向这边走了一次。
后面围追浩学的人也看到了他,那光头大汉竟然还笑着调戏,“你们说这小子和这小妞是从哪来的,我李大壮在这山上养了这么多年的鹅,虽没给国税处交过一分钱,也没人敢来这管我,就是前些年山下的村民闹着养鹅污染环境问题那会儿来这给我闹了一次,被打的半年起不了床,真想不到还有这不怕死的还敢往这来闯。”他大笑了几声,显然在他看来,眼前的这样个人就是不自量力,连国家都不管的事他们来这里出头,不管来这闹事是什么目的,只要来了这里捣乱,那可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妞,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打听打听我李大壮是什么人,就凭着你们两个这三两下子敢来烧我的篷?”
“是鹅篷。”另一个持了铁锨的人更正,听了他的话,旁边的也笑成了一团,他们把布雪和浩学围在中间,显然是胜券在握的姿态,就像那猫调戏老鼠,得把那老鼠玩死了,才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去你的!挑我字眼,我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啊!是不是这山上没有什么女人你想疯了,在这我******表现!”那光头男人踹了刚刚说话的小子一脚,那小子夸张的大叫几声,又惹得旁边连连大笑,刚说话那个身体有些瘦的男人捂着自己被踢到的腿,小声的嘀咕,“你不是也想么,昨天还做梦摸到我被窝里掀我被子说喊春泥呢。”
听了他的话,这些人又笑了,那光头男人又要举手去打他,那消瘦的男人立刻跑远了。“大哥大哥,您消消气,在女人面前就别管我了。”他一溜烟的跑回了篷子旁边,隔着一百米的距离望着他们。
那光头男人也没想着真的追他去,只是这小子又一次把自己的糗事说了,让他在弟兄面前下不来台呢。他扯着嗓子咳嗽了两声,从包围圈中走出来,先踹了浩学一脚,把他踹到轻哼一声,见布雪紧张的要走过来,他拿起手上的木棍挡住他,“小妞,你们哪来的,你知道你们烧了我的鹅篷我损失多少么?”他伸出手指比着三,而后拍着大腿,痛心疾首的道,“三十万啊!三十万!”布雪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的概念里,根本不知道三十万是多少,除了这次来这里偷拿了浩学钱包里的钱,打车来到这山下,布雪真的极少会用到钱,平时也都是浩学买了东西给她,饿不着冻不着的,管那钱做什么,更何况这钱跟浩学比起来简直是一根头发都不如。光头男人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讲着,布雪只将视线投向了浩学,不得不说在看到浩学来的那一刹那,她是吃惊的是兴奋的,当看到他推着自己走,把她扔向土堆下面时她是心酸的,当看到浩学被一群人追打,那些木棍一下下的砸在他的后背大腿上时,她是心痛的,浩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甚至是要把生的机会让给我?她的眼角越渐模糊,眼中只映着浩学的轮廓,看浩学被光头大汉踩在脚下,剧烈的咳嗽,布雪终于管不了了,完全不顾拦在自己面前的木棍,向浩学走来。
“哟,小妞这是要投身到大爷我的怀抱么?”光头男人笑道,故意用力的挡住不让她靠近,反而用力将她往自己方向拨,周围人起哄的笑,那笑声是那样的猥琐,甚至有人想要去碰布雪的脸,摸她的身体,浩学气的在原地挣扎,可大汉死死的压着他,根本不容他动一分。
“你快放了他!”布雪指着地上的浩学,丝毫不畏惧周围人的轻笑,她现在只想要浩学平安,不想让他有事。
“放了他?怎么可能,放了他谁来赔偿我今天的损失,我一个篷子的鹅啊,就这样被你们放走了,你们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还跑到老虎的地牌上放火,要不是发现的及时,那边,那边还有那边的篷子是不是都给你们烧尽了?!还放了他,门都没有,我不打死他就算不错了!”那男人又在浩学身上踢了一脚。
“住手,火是我放的,跟他没关系。”布雪刚要冲上去,却被大汉拦下,“别别别,我只听说过英雄救美,从来没有听说过美人救英雄,更何况,这小子哪像什么英雄,分明狗熊一个!”
“那火真是我放的,是我混进鹅篷,把那些鹅放了,又在临走前放了一把火。”布雪着急的解释,可他没想到她的解释反而引起这些人的一阵轻笑,“混进我的篷子里?做梦吧,这个鹅篷里怎么会随便进去人?小妞,你真是想救这男人想疯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