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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糟糕的早上和第一次发作

我睁开眼睛稍微动了下,发现全身还是充满了那种说不出的酸痛感,看来这种疼痛会伴随我好几天了。

勉强梳洗完毕换了身衣服,我从镜子里打量了下自己,脸有些憔悴,头发也因为昨天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加上睡觉变得有点粘腻。

我看了下表,还有半小时时间,终于还是决定洗洗头,没办法以现在这种形象我无法顺利进入有洁癖的川崎南的领地——后厨。

从幼年时候懂得怕黑和恐惧的感觉开始,我就不喜欢洗头和穿脱套头衣服的时候被遮住视线的那几秒钟,我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恐惧感,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我。

此刻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我低着头将洗发露涂在头发上并揉搓出泡沫来,看不到周围环境,甚至过会还必须闭上眼睛直到冲洗完毕,我开始感觉到烦躁跟恐惧的情绪上来了。

我猛的抬起头来,不顾湿漉漉的带着泡沫的头发一下全贴到了脖子上,弄了一脖子水。我这样做只是为了确定下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窥视我,靠近我,给自己一点视觉所能带来的安全感。

没有东西,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就低下头准备就着面盆里的水冲洗头发,可是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之前,我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面盆里忽然充满了黑色的头发,越来越茂密的头发充斥着小小的水面,从中冒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是樱时。

我吓的躲到了洗手间的一角,虽然知道她是女鬼,但是经过我的改造我已经差不多忘记她还有这样吓人的一面。

站在墙角还是能看到面盆里的情形,樱时的五官因为某种痛苦而扭曲的拧在了一起,她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望着我,紫青色的双唇艰难的张开吐出了一句话:求求你,救救我。

然后她的脸被某种东西猛的扯入了那丛茂密的头发里边,水面咕噜咕噜的冒出了一长串气泡,接着水面浮现出了一行血字:交出玉瓶,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随着血字的弥散消失,我才明白,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樱时可能并不是像川崎南说的那样跟他们是一伙的,明显她现在已经落在了那个老巫女和川本和唔的手里,而且快要被折磨的魂飞魄散了,否则她不会那么痛苦的求我救她。

通过几天的交流我一直觉得樱时不像是一个会害人的鬼,所以看到她那么痛苦,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帮帮她。

虽然面盆里的水又恢复了原样,但是我始终没胆子再把头浸到那里边去冲洗。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早晨,看来这一天都不会有好心情了。

我用毛巾包住头发拨通了墙上的电话内线,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看来川崎南还在房间。

我顾不得不好意思,跟他说要借用下他的洗手间冲下头发,他虽然在电话里想要拒绝我的请求,但是我不等他说出口就说我马上就过去。

我打开门向走廊尽头的南向房间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川崎南站在他的房门口,表情看起来有些抗拒。

我走过去对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他看着我还在滴水的头发说:“进来吧,不过你最好快点洗。”

然后我就踏入了他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听说整个公寓除了顶楼,只有他和师父的房间不允许钟点工进去打扫卫生。

这个房间看起来比我的房间大了不止三倍,是那种两室两厅的大套房。

看来首徒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我不由的在心里嘀咕着。

地上还铺了厚厚的地毯,是那种大块白拼接小块黑的装饰风格,我的房间则是原木色的地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反正如果穿鞋走会咚咚响,晚上特别烦人。

其实他整个房间就只有三种颜色:黑色、白色和咖啡色,所有东西都简约整洁,一尘不染,让我感觉无从置足。

他给我指了洗手间的位置,就直接走开了,好像是去那个巨大的书架上拿书看了。

这好像是侧卧带的一个洗手间,因为里面没有摆很多洗漱用品。

对刚才的经历我还是感觉心有余悸,所以没有关门,这样能够勉强看到川崎南,心里会感觉安全一点。

我很快冲洗完了头发,然后用他的电吹风吹干了头发。

“大师兄,看来事情还没结束,我该怎么办呢?”我对于完成供味和对付恶鬼完全没有主意。

“一步步来,现在我们去店里,先看看监控录像再说。”他边说边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我没有看清书名是什么,但是心里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再进来看看他的书架上都是些什么书。

然后我们就来到了店里,安排好阿元和晶晶打理大厅,我和川崎南来到了厨房旁边的监控室。

我向川崎南描述了昨晚的情况有多吓人多可怕,但是他好像一点都不为所动,可能他经历的事情更夸张吧。

川崎南检查了下显示器,将那根没有接上的红色管线接了上去,然后打开播放昨天下班之后的录像。

看了几分钟后我就呆住了,完全是不一样的!

录像显示七点就关门了,是我打发阿元和晶晶走的,但是我对此却完全没有印象,我的印象是这里在正常营业,然后我在后厨来到前厅才发现不对,然后发生了那些事。

视频继续,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几乎漆黑的大厅里跑来跑去,一桌桌的查看,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开始变得越来越慌乱。

接着就跑到门口试图打开锁着的门,发现打不开之后又跑到落地窗前拍打玻璃,对着外面大声呼喊,后来又躲在窗帘后面,像是怕被什么看到一样,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十分钟忽然又神色恐慌的站起来,对着面前的空气开始自说自话。

我跟川崎南说后面显示的我这些动作和话都跟我经历的一致,但是画面跟我所经历的却又不一样。

他告诉我说这都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但是我不用担心,因为明显这两个鬼(女巫和川本和唔)的鬼力并不强,他只能让我产生幻觉却无法改变真正的录像。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想到办法怎么对付这三个鬼,那就是让他们再“死”一次。

“不,我觉得樱时并不坏,我不想让她也魂飞魄散。”我忽然想到那个从来没有对我做过坏事的可怜女鬼,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样了。

“我说过,你看到的都是表象和被加工过的东西,很快你就会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川崎南没有接纳我的意见,并且残酷的打击了我。

“首先要找到他们当年遇害的地点和方式,其实这些我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只是还缺少一些道具。”川崎南皱着眉头说。

听到川崎南的话我忽然想到女巫把玩的那把木剑,然后又想到樱时应该是被川崎南杀死的没有错吧,难道他还要“杀死”她一次吗,而我还会成为那个帮凶。

不,我不想这样做,特别是对一个根本没伤害过我的冤鬼

我看着川崎南,他从不轻易下结论,但是我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说樱时是坏的,而且还要让她和那两个我认为真正是恶鬼的家伙一起灰飞烟灭。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先听他的,因为他进入师门的时间比我要久得多,很多时候经验优于一切。

“目前没有你需要做的,我去做就行了,毕竟这曾经是我的供味。”然后他又说:“很快,也许就在今天,你就会感觉到饕餮血在你体内觉醒所带来的**和烦躁,你要学会克制那种不好的情绪,然后试着掌握它所带来的能力。”

“好的,那我去做事了。”既然他目前还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决定还是让自己先忙起来,不然如果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那些跟鬼有关的事情,那样我会因为丰富的想象力把自己逼疯的。

来到后厨,我决定做一个既费工夫又需要运气的点心:彩虹马卡龙。只要我专注的做一个东西的时候,我的心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纯色的马卡龙做起来会比较容易些,但是彩虹马卡龙因为需要做出来的成品色彩宾峰但是又要比例恰到好处,所以需要相当的技巧和运气。

在接连失败了四次之后,我开始变的心浮气躁起来,有种想要砸烂烤箱的冲动。

就在这时晶晶走了进来,她是来拿点心的。我抬头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因为满满的笑容而带着酒窝的脸,我竟然有种觉得她很讨厌,想要对着她咆哮的冲动。

“尹姐,你的眼怎么变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晶晶忽然惊讶的对我说。

本来是关心的话,不知怎么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她更讨厌了。

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极度糟糕,忽然无法控制的将操作台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来,各种工具和器皿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出去做好你的工作。”我对晶晶不耐烦的吼道。

晶晶完全被我吓呆了,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她的眼睛慢慢蓄满了泪水,然后就哭着用一只手捂着嘴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川崎南进来了,他后面跟着阿元。但是在阿元还没有对上我的脸之前,他忽然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扶住我的双肩,并用身体刻意挡住了阿元的视线说:“阿元,你先出去吧,安慰下晶晶。”

我们俩的姿势可能在阿元看来有点**,看起来就像是川崎南要抱住我似得,只听到阿元好像有点不情愿的说:“好。”,然后就听到一个很轻微的关门声,阿元走了。

离的这么近,川崎南身上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还有他双手的热量透过衣服落到我的肩上,让我觉得理智回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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