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贝贝跟我出了一道难题!
我到哪里去找个“准女友”跟她见面?
太升路一带经常被媒体曝光,说有大量按摩店从事地下********服务。
我试了一下,只要在门口驻足,稍作停留,便有打扮妖艳的女子出来招呼我,眉飞色舞地跟我介绍服务项目,还说至于收费,绝对合理……我走了几家按摩店,到里面看了看,大多都是些浓妆艳抹,打扮妖艳的类型,风尘味太重了。倒是她们一听说我是要找一个带回家充当一次准“女友”,大多都乐意客串一把。可我不乐意,跟想象中的落差太大了。最后好不易容在一家叫“夜来香”的按摩店找到一位,脸蛋看起来蛮清纯,等我说明来意,她却不乐意了,说你想按摩,现在就脱裤子,让我去见你老婆,不行!她要真是一头母老虎,我的安全就没得啥子保障了。我说只要你帮这个忙,日后跟你带一帮兄弟来,肯定比你现在生意好!……
按照预想,贝贝见到我的“准女友”,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威胁,让男人和小三儿彻底妥协。但这种可能性不大,贝贝不是那种粗蛮撒泼的女人。二是受过良好教育,其涵养比较好的知识型女人,擅长攻心术,当着男人的小三儿,大谈自己当年曾跟丈夫是何等恩爱,并拿孩子出来大谈其谈,全力营造出我们这一家子曾是何等幸福恩爱。以此瓦解对手在年龄上的优势与自信,你不就是倚仗自己年轻漂亮来勾引我丈夫么?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再漂亮,也只不过是我丈夫心血来潮的一次艳遇。而这种策略往往事半功倍,很快就会达到瓦解对手,以维护自己利益的目的。我想贝贝可能会选择这种手段,可是她哪里了解事情的真相,仅是一次徒劳的努力罢了。
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我的预期。那天,贝贝热情地招待了我的“女友”。一大早她就去菜市买了许多菜。还把家里擦得透亮。一见到我的“女友”,便笑吟吟地迎进了门,端茶递水热情得让我的“女友”不知如何应对,我原本打定主意在贝贝面前,与“女友”秀秀恩晒晒爱,以此来挫伤她的自尊心,可贝贝并不给我这个机会,一进门没几句就拉着“女友”到卧室里去聊家常,把我一个人晒在客厅提心吊胆如坐针毡。临到中午,又拉着“女友”进厨房一起做饭,俩个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亲热得跟亲姐妹差不多,全然不把我当回事。在吃饭的时候,我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准备与“女友”好好亲热一回,孰料贝贝只当没看见,笑眯眯地跟“女友”一边夹菜,一边问“女友”说:我的手艺怎么样?末了忘不了补一句:云风,最喜欢我做的菜了……
那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尴尬的一次,饭后,贝贝又换了新茶,摆出一副准备与我们长聊的架式,“女友”演到现在,大概人都要崩溃了,根本没有信心再演下去,好几次跟我递眼色示意赶紧撤退,否则她就再也没法子演下去了。我只得硬着头皮,跟贝贝提出说下午还有事,要先送“女友”走。贝贝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儿挽留说多坐会儿再走呗。在送“女友”出门时,贝贝拉着“女友”的手,一再叮嘱,说:以后云风就交给你了,他的脾气有时不好,你要多容忍些,还有他的胃也不好,每天你要坚持做早饭让他吃……
到了楼下,“女友”手一伸,说:该演的戏我都演完了,付钱吧!我递给她三百,“女友”接过钱数了一下,把眼一翻:才三百?少了点吧!帅哥,我可耽误了一整天啊。我说:你就别贪心了,三百还不够?你在按摩店一天能挣这么多?“女友”执意不肯,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再添两百。还说老娘我宁愿坐一天的台,也比你这活儿轻松,你不加钱我这就上去把事情真相全说出来。我懒得跟这种女人计较,又掏了两百给她,“女友”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回到家里,贝贝正一个人坐在沙发,悠闲自得地品着刚刚泡好的新茶,我从她脸上看不出分手应有的难过。
贝贝见我进门,瞥了一眼我身后:你把你的“女友”送走了!
我说:送走了。
贝贝很随意地问我: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周末还上班?
我说:她比不上你是白领,她在一家酒店做迎宾!
贝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说:贝贝,人你也见到了,该我做的我也做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贝贝笑了,笑得很自信,她越自信我就越不自信,她不紧不慢地呷口茶:嗯!满意!很满意!
我说:怎么?你不信?
贝贝看着我,一脸严肃:不!我信。
我望着贝贝的脸,没看出她话里的用意,便试探地说:那……我们的事是不是……
贝贝脸色突然一沉:直勾勾地盯着我,说:陆云风,你真的那么想和我分手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怀念我们五年的感情吗?五年的感情,你能说放下就能放得下?你的心就有那么狠?我不信!我一百个不相信!
贝贝连续几个问号,问得我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贝贝一脸严肃说:陆云风,你跟我说实话!自从我走后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迫使你要作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有什么越不过的坎,说出来,咱们共同面对!五年的感情,我相信你还爱着我!对不对?
贝贝这番话说得真情流露,情感真挚。此时此刻,我甚至有一股把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但理性告诉我,不可以这么做,如果真是为贝贝好,就应该把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扛,她还年轻,离开我,她同样能找到本该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我狠起心肠,跟贝贝说:你别瞎猜了,你去南口这半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人家说婚姻有三年之痒,何况我们恋爱都五年多了,我们彼此都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爱了,既然不爱了,再在一起,那是不道德……
就是为了刚才那个女人?贝贝忍不住打断我的话问。
我点点头:她虽然没有你优秀,但我很爱她,这个理由够了吗?
贝贝见我说得如此严肃明了,忍不住“扑哧“一下子笑了,但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同时也笑得我莫名的心虚。
贝贝笑完,顿了一下,说:陆云风,你就编吧!我还以为她是名星呢?跟男朋友回趟家,还要讨价还价,是要出场费吗?再说在酒店上班的?能允许把耳朵穿四个洞的吗?
我听完贝贝的话,心中大骇,我看到贝贝脸上露出一个胜利式的微笑:云风,你以后就不要再找按摩妹来骗我了,那是要花钱的。
听到这里,我感觉心里一紧,问了贝贝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话音未完,只觉眼前一黑,一下子栽倒在地……
贝贝见我突然昏倒,大惊,上前一把挽住我,见我满脸冷汗直冒,便焦急万分地对我说:云风,你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我使劲推她:你……你走开,我不要你管!可贝贝扔不松手,我见推脱不了,只好无力的放弃,惨然一笑:贝贝,你别管我了,我没事,我不要去医院。然后无力地指指我的包:药,就在包里,吃一片就没事了!
贝贝把我弄在沙发上躺下,然后从我的包翻出药瓶,问我是这个吧,我点点头,她倒来温开水服侍我吃了一片。待我稍稍缓解些后,贝贝又拧了热毛巾给我擦拭脸上的汗渍,完事后,她轻抚我高高突出的双颊:云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后的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让我和你一起扛,好不好……贝贝说着说着,泪水随着面腮流了下来,点点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它的温度。
看着贝贝泪痕交错,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内心的脆弱,泪水像决堤的海,汹涌澎湃地涌出了眼眶,这些天硬挺的坚强被泪水冲得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我哭着说:贝贝,你真想知道吗?我指着我的包:结果就在那里面!
贝贝迷惑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打开我的包,包里除了我随身用品和一瓶我刚才吃的药,还有一份血检报告。可贝贝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她诧异地看着我!我指着血检报告跟她说:这就是我的血检报告,检验结果是我的血液成阳性!
我看贝贝仍一脸的迷惑,无力地叹口气:成阳性,就是说我患了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英文名叫HIV,我们叫它艾滋病,你明白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