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与愿违,林阿姨忙活了好一会儿,就餐回来的摊主告诉她,这里的货物都已有主了。摊主告诉她如果要进货,须提前告知品种、规格,并要先付定金。林阿姨累得腰酸背疼,想不到辛辛苦苦做了回义务工,气得她白了老板一眼,转身就走。
没有批到货,气鼓鼓的林阿姨夫妇就近找了个中巴车站,上车后就问邻座车什么时候开。得知这车起码还得半小时,前一班刚刚开出,驾驶员吃饭去了……一听到吃饭两字,林阿姨方觉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就想下车买一些蛋糕、饮料充饥。
“啊,钱?这,这么多钱……”林阿姨拉开手提包时,惊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自已的包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难道真的如算命先生所言,做什么成什么,就是不做,财神爷也会寻上门来?“唷,这里有四五千吧?哎,这包好象不是你的,我记得你那只拉链坏了,还是我拿去修的……”老伴悄悄扫了四周一眼,扯扯她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说。
飞来横财喜得林阿姨晕头转向,丝毫没发觉此包非彼包,经老伴提醒,低头仔细一看,才知道手上的包不是自已的那只。她定定神仔细回想,隐隐记得自已在批发市场挑鞋时,曾顺手把包搁在柜台上,而那时柜台上似乎放着个包……林阿姨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自已没进到货,怒冲冲离开时没有细看而拿错了包。
5000元不多也不少,对大款来说只是几顿酒菜,可对每月三四百元下岗工资的林阿姨来说,却是她一年的收入。林阿姨捧着包惊喜交加,遐想联翩。上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林阿姨也越来越不安起来,她捧着别人的钞票心里发虚,总觉得车上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林阿姨希望早点开车,早点避开众人的眼睛,偏偏驾驶员久久不来。
“哎,我说老头子啊,我们还是下车吧,这钱、这钱我不能要,走……”林阿姨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终于按捺不住,偷偷用胳脯肘捅捅老伴。老伴对林阿姨一直言听计从,此刻见她有心归还自然也不阻拦。
夫妇俩匆匆回到批发市场,见到钱包的失主正急得嚎啕大哭,便把包换了回来。失主怎么也没想到,拿错包的林阿姨会去而复返,将完壁归赵,激动得泪流满面,抱着她的腿就要磕头。
林阿姨归还了钱包如释重负,浑身轻松。但这一去一回,耽误了好一会功夫,等赶到中巴车站时,车已开始启动。“上车,上车,要走的快上车!”一听驾驶员的吆喝,林阿姨猛然一怔,这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中巴车“唰——”地一下,与她擦肩而过。透过车窗,林阿姨见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天啊,这驾驶员的鼻梁上怎么会有那条疤痕?他,他就是……林阿姨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见妻子满目惊恐、脸色苍白,阿虎以为她奔走劳累、体力不支,硬把她拉进了附近的医院,仔细检查后才打的回家。
次日一早,林阿姨和往日一样去公园晨练。但没多久便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死了,他、他们都死了……好……好险……”正准备出门买早点的阿虎莫名其妙,不知老伴又是哪根神经短路了,接过林阿姨递给他的《都市晨报》一看,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晨报的头版头条报道了,昨天中午发生的特大车祸。照片拍得十分清晰,连驾驶员鼻梁上的那道伤疤也隐隐可见。更让林阿姨不可思议的是,死亡人数不多不少,正好是8个……
“哎呀,吓死我了,我们要是不下车,这死的,死的就……”林阿姨死里逃生,后怕不已。转身一把抱住阿虎,不晓得是怕判官老爷来抓漏网的她,还是怕老头子会离她而去。“唉,没想到这生死、阴阳,只在一念之间!”林阿姨抱着老伴不肯放手,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眨眼已过半月,林阿姨余悸未息。她常常想若自已动了贪念不下车,这5000元钱值不值两条命?自此,林阿姨对金钱看淡了许多,再也不胡思乱想做发财梦了,对解梦、算命行当更是一笑了之。你想,如果没有算命先生说她近日有财运,做什么成什么,她会想到去批凉鞋?她不准备做生意,就不会去批发市场,就不会……
然而,老伴阿虎的看法与她恰恰相反。他对解梦、算命先生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吗?算命先生说过老太婆的梦,是逢凶化吉,大吉大利。这死里逃生是不是逢凶化吉?至于大吉大利,古人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肯定应验在后。据说,那个解梦、算命先生竟因此一夜成名,生意特好,不过收费已经今非昔比……
发表于《三月三·女人故事会》
午夜敲响的钟声
“当、当、当——”午夜时分,从住院楼的值班室,又隐隐传来了钟声。刘娜闻声色变,满面惊恐。她知道当钟声敲到11下时,又会有一种古怪的,笃——嗒嗒,笃——嗒嗒的声
音,从走廊的东头慢慢移过来。刘娜堵上耳朵,钻进被窝,战战兢兢熬到了天亮。
次日,刘娜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一见前来探视的男朋友何南,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出院的请求。刘娜是坐男友的摩托车兜风时,遭遇车祸受伤住的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虽然她血流如注,其实也没什么致命内伤,只是惊吓过度,一时晕厥。
何南见刘娜处理好的外伤没什么异样,可神态,脸色似乎比住进医院时更差,很是担忧。对她出院回家的要求,自然装聋作哑。刘娜正欲把午夜的可怕声音告诉何南,值班医生,带着护士开始查房了。“哦,你想出院回家?……”查房的贾医生,听刘娜支支吾吾提出了出院的请求,没有正面回答,转身冷冷地瞟了眼何南。
“不、不不。阿娜,你刚才还在说头晕的厉害,这轻微的脑震荡不治彻底,以后留下后遗症就糟了。只是……”何南被贾医生这一眼瞟得语无伦次,深怕被误为女朋友要出院是自己出得的主意。他除了恳切地请求医院给刘娜,再用CT、磁共振系统地检查一下外,还要求给刘娜换个安静些的,条件好点的病房,至于收费高点也没关系,只要对女朋友的康复有好处……
贾医生听何南喋喋不休,很是不悦。“哼,知道你们有钞票不在乎,行,要换病房也行。不过今天是周五,下周起我可要休假了……”贾医生瞪了眼何南,朝刘娜诡异地笑了笑,告诉他们刘娜初诊是自己接进来的,要出院也得等他休假后再办手续。
当天刘娜就搬到了,设备齐全的3号病区。贾医生查房后便再没露面,连发药的护士对她也似例行公事。幸好何南善解人意,知道刘娜有个换张床就睡不安稳的习惯,特去单位请了几天假,不分昼夜陪伴她。何南白天给刘娜唱“老鼠爱大米”,晚上就趴在床上打个盹。在男友何南的呵护下,刘娜吃得香、睡得沉。
转眼四天过去了。何南再没假期可休了,只得去广告公司上班。说实话,何南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刘娜木呐的前男友阿强望尘莫及的。更让刘娜感动的是,何南离开医院时除了千叮咛万嘱咐,还不忘给她准备了好多,可口而又营养的小点心。
何南不在身边,刘娜整个人打不起精神,困乏得连电视也不想看,就早早上了床。第二天醒来时刘娜听到了哭声,隔壁那个叫小玲的小姑娘死了。刘娜白天还见过小玲,那个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快要死的人啊。早上例行查房时,从护士小姐的口中得知,小姑娘是周二做得心脏手术,当时手术蛮顺利的,谁料到会说变就变。刘娜这才知道,自己是搬进了危重病区。
刘娜害怕了。她决定等何南来探视时,说什么也要让他去办出院。可是左等右盼不见人影,直到午饭时分,才收到了何南发来的手机短信。告诉她因父亲不幸摔伤,不得不回老家探望,等安顿好了马上赶回来。
何南一走,刘娜便没了主心骨。虽然她不断地给自己壮胆,但当夜幕降临时,无言明状的恐惧就会涌上心来。刘娜不想吃晚饭,只是空腹不能服药,只得从抽屉里掏出几块,何南留给她的杏仁蛋糕,胡乱塞进嘴里,对付一顿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