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雨雾缥缈,朦胧的雨雾,铺盖整片山石之间。
‘唬吱’一颗若大的石头破土而来,随后跟随而来的是一片狼藉土渣横飞,若大的石头跌入地面,贪婪吸食着白茫茫雾气,石头周身覆盖一身雪白,一层若有若无的冰霜,贴着表皮的石身,缓慢结实着,不大会功夫就覆盖整个石身。
‘呲啦……’
盖着冰霜的石头,飞入朦胧雾团里,还在吸食着,等吸食的雾气,渐渐把石身冰释。
‘咝啦’飞来的银针,没入冰霜石中,一阵悠长破空声,进入耳肺。
‘破……’
半空中的石头,炸破,一个个细小石废在雾朦中飞舞,石头随着一阵子的爆炸渐渐缩小,形成一颗细小的夜明珠般,像弹珠一样大小,圆石上下抖动着,一边继续吸食着雾气,雾气越吸越多,感觉先前吸食的那点雾气,只不过就是冰山一角……
圆石快要掉下地面,一个极速身影快速移到圆石周边,他伸手一抓,圆石落到他的手上。
这个身影清晰可见,一身黑色休闲装,脚踏着耐克鞋,脸上稍显稚嫩,毫不掩饰喜怒,道:“哈哈,我快要下山了。”
近眼看了看,是个男子……
男子叫何耐,在佘山与一个老掉牙的道士修行,老道士叫付云清,早些年在山下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孤儿,他就是何耐,何耐的名字是孤儿院院长取得,付云清也不好取名,毕竟命数一定,胡乱在重取名字,会破坏命数,道法随性,命数难以更改。
虽然付云清并未为何耐重取姓名,但是也重识为何耐取了一个道号‘耐清’,顾名思义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何耐,耐住性子,清心寡念,注重修行。
在19年来何耐与师傅付云清,相依为命,付云清视何耐如儿子,何耐是师傅付云清为父亲,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俩情同父子。
19年来,何耐与师傅俩捉鬼无数,一些寻常货色的魑魅魍魉何耐自己,也独自捉过。
师傅付云清好像在镇守着什么,但何耐也不好过问,就将此事埋入心底。
……
佘山,一座破旧道观内……
付云清坐在铺团上,闭目念叨着道经,屋外大门紧闭着。
‘呼哧’一束亮光拂过,付云清微微皱眉,一道急促的身影转入房中,‘噗嗤’跪倒在到,一脸兴奋的道:“师傅,我,我……道法练成,你说过只要我练成你就应许我下山……”
在铺团上付云清闭目着的双眼,缓缓张开,嘴里的道经也不再念叨,皱目看着跪在地下男子,厚唇张开道:“慌慌张张什么,一种不难练的道法也用了十年时间才可渐成,你的道心不稳,而又心浮气躁,而且天资不怎么的,我怎么收了你这样的弟子,罢了罢了。”
“你就下山去吧!”
跪在青石下的何耐连忙道:“多谢师傅?”
“切记,下山之后不可在人间作恶,你要除恶扬善,遇见难缠的鬼怪就绕道而行,有事没事别给我打电话,还有也不可上山来找我……”
何耐歪着脑袋,盯着坐在铺团上的付云清,一脸不可置信道:“师傅,正宗三清一脉,何惧那些魑魅魍魉,我下山之后一定一一除去,维护人间法序。”
师傅听着我的话,一脸怒容,轻哼道:“三清一脉面子是不可遗失,但小命要紧,下山遇到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我们这一脉的道承。”
“哦。”
“还有,人间红尘是非多,是非来自女子,遇见女的千万要防范,不要惹事生非,我可不想替你收尸啊!”
听着师傅这样说,我可不乐了,你说什么都行,你要替我收尸,怎么听着就那么的别扭,应该是我替你收尸。
“师傅,徒儿虽然道法不如你,但青春还在还在,替谁收尸还不知道呢!”
‘扑腾’师傅一脸怒容站了起来,脸上的那些皱纹皱成一团,一缕长发及腰,头上的道帽都要掉下来,手往铺团下拿起拂尘,气急败坏指着我道:“孽徒,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你别跑……”
我眼疾手快,慌忙站起身,向屋外跑着,脚下捷捷生风,像有着使不完的劲拼命跑着……
我跑啊跑,不知疲惫,身后传来师傅付云清的吼叫声,此时我已到山脚,快要到达公路,只要往哪一站,打一个地,天高皇帝远的他永远找不到我,想着想着心里就小小的激动……
“臭小子,你别跑,你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跑,你追我呀,来呀来呀,追我呀!”我脑袋回头看着师傅气急败坏样,我就高兴,嘴里高兴着道。
嘿嘿,马上就要到公路了,山下这么多汽车我随便打一辆就远走高飞。
师傅早已气喘吁吁,被我折磨够惨,恨不得吃了我,手中的拂尘早已不知所踪,连头上的帽子都跌落下来,他长发飘逸,脸上再也不先前那样,有着仙风道骨的模样,满脸怒容,嘴上吐沫横飞,骂着。“兔,兔崽子别跑,你跑了,就他么的永远别回来了,你回来看我一次,不打死你一次……”
“师傅你咋这么狠。”我翻过一丛土包,回头继续跑着道。
“我狠,你这没大没小的兔崽子,害我道心不稳,不收拾你我就是王八蛋……”
我心里想着:师傅啊,你不会说点别的,你这样说,傻子才会留下,你若劝我回去,你在收拾我不一样啊!
……反正你又搞不死我!
我已经快要走到公路上,我快要回过头时,我师傅就换了另外一种腔调。
“徒儿,别跑了,你回来,回,回来,我保证不打你。”付云清靠着公路上的栏杆,满脸涨红道。
师傅啊,你咋就不懂啊,你说不会打我,我相信嘛,我回去不打死我才怪,就算不打我你不会把我魂魄离身在慢慢折磨我,你当我真傻,还是真的傻啊。
看着师傅靠在栏杆下,不跑了,我也停下脚步,我离他不怎么远,但他也追不到我,他一动,我就跑,我就站在那里不喘粗气的站着。
‘迪迪’一脸面包车快速行驶到我这边来,我二话不说,伸手拦截,师傅就靠着栏杆,傻愣愣的看着我,也许真的跑不动了,有气无力说道:“臭小子,别跑,我保证不打你。”
我知道你不会打我,你会用道法折磨我,我可不管了,拉开车门慌忙的坐上去,对着司机叫道:“快,快,开车,不要问我去哪里,先开着。”
我打开车门,向着师傅的方向望去,他还靠在栏杆上,满脸涨红的看着我。
“臭小子,别让老子给你收尸。”
我吹着车风,看着老道士师傅,眼泪缓缓流下道:“师傅,天气凉了,就多穿衣,徒儿以后难以在照顾你,记得多买点肉吃,别,别,饿着……”
珊然泪下,一种离别感涌上心头,酸酸的,好难受。
透过被打开的车窗,看着年迈的师傅,他靠在栏杆下,缓缓落泪,一脸不舍,老泪纵横。
我不想离开师傅,但我想看看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不因为别的,我想女人了,看来我的确不适合修道,从我十八岁起,就满脑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挥之不去!
我回过头,望着车窗玻璃外,看见的是师傅落寞的背影,向着山上缓慢而行。
我回过身,不在看师傅,但眼泪不要钱的打转流下,司机开着我这样也不好问,一脸茫然的开着车。
……
……
夜渐渐深沉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情绪渐渐脱离,我目楞看着灯光酒绿的风景,车快要行驶到山城。
我向前打量着车上的男子,男子是一名30岁中年人,身上穿着的是白色衬衫衣,身材不算胖,他眼目四周打量着路道,我知道他刚才不好打扰我。
我缓缓道:“师傅,到山城里去吧,随便!”
我正说着他回过头打量我一眼继续开车,但嘴里还缓缓开口:“小伙子,离家出走啊?”
我摸了眼角的眼泪道:“不是!”
他低低的回了一声:“哦……”
我们不在言语……
……
山城还未到,我就看见高高的楼房盖过一座又一座,灯光洒在山城的夜景里,十分美丽。
汽车的吵杂声入耳,我知道快要到了,我装作镇定,强忍着心中落寞的情绪,勉强挤出一分笑容。
“师傅,你看哪里适合你就往那边停吧?”
“小伙子,离别总是难免的,你何必要一往情深!”
纳尼,歌词都用上了,这开车师傅,真牛瓣,我也是醉了,心里吃惊一下,但我还是要客套来一句“没事,没事。”
灯红酒绿,路边是不是穿过穿着靓丽的妹纸,我心说就是这里了,赶忙道:“师傅就是这里了。”
下车,掏出一张百元毛爷爷递给司机道:“不用找了?”
司机脸抽了抽道:“还差一百,小伙子……”
我尴尬的,笑了笑掏出皮包又数了一张毛爷爷递给他。
司机接过毛爷爷,甩过一句话:“小兄弟不要迷恋红尘呀,拜拜。”
话一过,他开着车,就潇洒的洒然长去,留下的那一句话传入耳中,我呆若傻站了好久。
我抬起中指向着他那个方向比了比道:“你有病,跟老子装深沉。”
望了望,前面看看后面看看,靓丽妹纸随处都是,车来车往,感觉有种陌生感,又掏出钱包数了数。
哎呀妈呀,没得几张了,先找个睡觉的地方吧?
我就这样缓步走着,来不来好奇向那看看,向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