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雪是浪漫的,不似北方寒冷,摇摇曳曳,飘飘洒洒而落。
凤藻宫内,炉子里的炭火烧的红红的,把整个凤藻宫都烘的暖暖的。
“主子,将这手炉拿着吧,省的路上冷。”其实洛菲体内内力深厚,根本不需要用手炉御寒,只是云儿一番心意,她还是捧在手中,心里也是暖暖的。
云儿仔细的将狐裘大氅给洛菲披上,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凤藻宫。碧儿去看着小四了,云霄则让洛菲派出了宫去寻凌莞到京城一趟,算算今日就能到了。
从凤藻宫道慈宁宫不过数里,架不住雪地厚滑,两人花了好一会猜到了慈宁宫。
“贵妃娘娘到--!”洛菲本不想让太监通报,怕就怕打扰了孝庄的休息。
洛菲进了这慈宁宫,恰巧看到苏麻拉姑给孝庄端药,便开口问道:“苏麻姑姑,不知道太皇太后的病情怎么样了?”
苏麻拉姑见到洛菲,低头道“参见贵妃娘娘。”
洛菲略有尴尬,只道:“姑姑是长辈,无需向我行礼。”
苏麻拉姑端着药碗,叹了口气道:“主子的身子一向硬朗,不知为何,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太医瞧了许久,也未瞧出什么状况。也不敢用药,只开了些安神补脑的药给太皇太后喝。”
洛菲虽然不懂医理,但身怀武功的她还是略懂一二,“姑姑,我可以进去瞧瞧么?”
“当然可以,娘娘这边请。”
洛菲随苏麻拉姑到了内室,孝庄一脸病态的躺在床上,浑然不知。面色发黄,眼眶微青,哪有了当日罚跪时的气势?
洛菲一步一步的走到孝庄的床榻前,伸手探了探孝庄的脉搏,虽然脉动不似很有利,但终归有条不紊,不像是有什么病的样子。
左右叹了口气,还是要等凌莞来,方能看出个什么。
洛菲瞧着苏麻拉姑端着碗药,柔声道:“姑姑,我来吧。”便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将药水喂给孝庄。
苏麻拉姑在一旁看着,当日孝庄让洛菲在御花园罚跪之事历历在目,可面前之人竟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细心服侍。苏麻拉姑一生阅人无数,瞧着洛菲眼神清澈,当日里便对洛菲有了好感,奈何孝庄心疼侄外孙...才发生了那日御花园罚跪一事。
洛菲将整整一晚的药服侍孝庄服下,转身恰巧看到苏麻拉姑直直的盯着自己看。顺手将药碗递给云儿,笑问道:“姑姑可是在本宫的脸上看到花了不成?”
苏麻拉姑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径自说道:“娘娘是心善之人。”
“姑姑过奖了,本宫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善与不善,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苏麻拉姑笑而不语。
洛菲又说道:“姑姑可信我?”
“娘娘请讲。”
洛菲道:“与其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不如从宫外寻找能人异士。”
苏麻拉姑是何等聪明,立刻便猜到了洛菲的用意,“娘娘可又合适的人选?”
洛菲正色道:“本宫在宫外有认识一位用毒的高手,但精通医理。可以一试?”
苏麻拉姑看了看洛菲的神色,说道:“娘娘担保,可以一试。”
“娘娘,云霄在外面求见。”
洛菲面露喜色,没想到会这般快,“快带她进来。”
“是。”
苏麻拉姑瞧着两个水灵的女子随云儿进了这慈宁宫,其中一名有些面生,怕的就是佟贵妃说的用毒高手吧。此女子一身淡紫色青衣,饶是冬日如此寒冷,竟穿的这般单薄,定有过人之处。
苏麻拉姑会意,冲着凌莞道:“随我来吧。”
凌莞看着洛菲点了点头,便跟着苏麻拉姑进了孝庄的寝室。
洛菲,云霄和云儿则在外等候。半响,洛菲道:“家中可好?”洛菲身在慈宁宫,有什么话不方便直说,但云霄马上会意,说道:“一切都好。”
洛菲点了点头,不一会凌莞和苏麻拉姑从内室走了出来。
洛菲连忙问道:“凌莞,太皇太后的病况如何?”
凌莞只开口说了一句:“宫~”便让洛菲的眼神给噎回去了。“哦,宫~中的太医如何说的?”
洛菲回道:“太医看不出任何破绽,又不敢用药,每天只能开一些安神补脑的补药。”
凌莞点了点头,“那便是了。”
苏麻拉姑冲凌莞行了一礼,道:“还请姑娘救救太皇太后,老身必定感激不尽。”
凌莞连忙扶起苏麻拉姑,道:“既然是贵妃娘娘请我前来,我定会竭尽全力,姑姑快起来。”
苏麻拉姑又道:“还望姑娘直言。”
“据我所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中两种毒,而且是长年累月所致。”
“两种毒?”洛菲和苏麻拉姑齐问道。
“没错,这其中的一种毒也不能算是毒,只不过是让太皇太后头痛症发作。这是不打紧的,只要修养一段时间便可。”
苏麻拉姑忙问道:“那另一种呢?”
凌莞思量一番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另一种毒是中原失传已久的毒药了。这种毒药盛产于西域,中原很少见,且药材极为珍贵。开始的时候并不能让人察觉,而且无色无味,只是时间已久中毒已深,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苏麻拉姑忙问道:“请问姑娘,这种毒一般要怎么使用才会奏效?”
“这种毒一般要口服才能中毒,如此的话,便是从饮食中下毒了。”
苏麻拉姑解释道:“太皇太后每日的膳食老身都会用银针试毒,怎么可能中毒?”
凌莞看了看苏麻拉姑的脸色,却也不敢隐瞒,只说道:“此毒无色无味,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若不是用毒的高手,几乎不可能让人察觉出来。依照太皇太后的脉象来看,恐怕服用此毒已有两年之久。”
洛菲心中一转,问道:“那若是抓到下毒之人,可有解药?”
凌莞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洛菲心道:这不可能啊?依照她的认知,孝庄可是活了七十多岁,如今才六十九岁,怎么就?难道又是因为她的到来,生了变故?
云霄此时突然想起了梵音阁,“主子,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菲看了看苏麻拉姑,道:“苏麻姑姑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了。”
“主子,江湖上的梵音阁一向以医术立足于武林之中,何不请他们前来...”
洛菲思量了一下,便马上否决了,“梵音阁只是以医术著称,可太皇太后是中毒,凌莞用毒的功夫本宫觉得除了她师父紫云珊之外,就算是梵音阁也未必敌得过。”
苏麻拉姑忙说道:“那依姑娘的意思,太皇太后还有救么?”
“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恐怕...”
洛菲看苏麻拉姑的脸色极为难看,却还是问道:“苏麻姑姑,此事是否告诉皇上?”
哪知苏麻拉姑直接否了洛菲的提议,“此事先不要告诉皇上了,皇上他近日烦忙,我们先想想办法再说不迟。”
洛菲倒是一愣,也不再多说什么。“姑姑放宽心,太皇太后自有神灵护体。且先让凌莞回去查查古书,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姑姑也要注意身体。”
苏麻拉姑微笑着送洛菲出了门。
凌莞,云霄,云儿紧随洛菲其后。待到几人走到偏僻之地时候,洛菲才悠然开口道:“凌莞,你和本宫说实话,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么?”
凌莞连忙低头道:“属下不敢欺瞒宫主,只是...恕属下直言,若是想要救太皇太后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会想对困难一些,属下办不到,所以...”
洛菲轻声道:“所以在慈宁宫之时,你才推脱了?”
凌莞深深的低着头,不敢作声。她明知道洛菲将她领进宫中是为救人,如此隐瞒不知洛菲会怎样处置。
洛菲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本宫也不怪你。只是你方才说的解救之法是什么?”
“属下查询古书,上面曾提到过一本心经,能解百毒。只不过失传已久,况且必须要两个同等深厚内力的高手同时修习方可成。”
洛菲惊道:“你说的可是《龙合心经》?”
凌莞猛然看向洛菲,“宫主怎么会知道这本心经?莫非...”
洛菲也不隐瞒,径自说道:“本宫曾在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此经书。”
凌莞当下说道:“和宫主一同修炼的莫不是...”凌莞刚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低着头不再言语。
“是不是只要两人同时为中毒之人输入真气,疏通经络将体内之毒排尽便可?”
凌莞也不敢打包票,只说到:“原理上应该没有问题。”
洛菲瞧着云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儿,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云儿一愣,忙道:“没什么!”
洛菲眯起双眼,看的云儿心里发毛,她最清楚不过自己的主子了,每当看到这个表情,洛菲都会...云儿马上投向道:“云儿只是在想,太皇太后的毒会不会和顺妃娘娘有关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