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文献《礼记·曲礼》中,有这么一段话:“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这说明,从很早以前,人们就对“隔辈亲”的现象有所体察。
据一项最近在全国范围内的调查显示:在北京,有70%左右的孩子接受隔代教育;而上海,目前0~6岁孩子中有50%~60%由祖辈教育;广州接受隔代教育的孩子则占到总数的一半。
然而,我从事未成年人法律咨询工作这么多年,发现犯罪青少年中,由祖父母、外祖父母哺育的比例,要高于由父母亲自哺育的比例。
祖辈比父辈更能娇惯孩子,这不仅是我个人的经验,也是公众的经验。每当父母打孩子的时候,往往是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来制止。
成年父母多在外面工作,而祖父母则一般退休在家。当他们把精力投入在孩子身上,或者说是硬塞给一个孩子时,对这个孩子的破坏性影响,不一定小于父母。
由于祖父母,外祖父母对孙辈的依恋,还会导致两代人争抢孩子的感情。曾经有一位高中教师在班上做过调查:生活中有哪件事对你的影响最大。有不少孩子选择了自己小时候,父母从祖父母,或者外祖父母身边把自己带走这件事。他们不约而同都用了“骗”字来描写这个往事:我小的时候被父母从爷爷奶奶身边“骗”走。其实,是孩子不愿意与祖辈分离,父母不得不强行,或者用诱骗的方式把他抱走。
我也曾经看过一位母亲写的杂文,谈的是她怎么把孩子从奶奶那里领回来,孩子怎么从认为奶奶好,到认为妈妈好。文字虽然情真意切,但我们作为“外人”却无法共情。这种争夺孩子感情的战斗,于孩子本身有什么益处吗?
实际上,祖父母、外祖父母往往以控制孙辈为手段,间接来控制子女。由祖父母、外祖父母来带孩子的家庭,子女肯定在外面工作,自己面对空巢期。掌握了孩子的孩子,就间接地掌握着孩子,让他们重新围着自己转。这个隐蔽的逻辑在许多家庭里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