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院子中间躺着一具尸体，他是这家刚过世的老人。老伴呆呆地守候在旁边，就像一个木头人。儿女们也围在旁边，面色憔悴，不停地抽泣。院子外面站着一群村里人，他们有的交头接耳地议论，有的一动不动地盯着里边，还有的不停地摇头叹息。
按照习俗，王家的猫和狗都被牢牢地拴起来。有人说，如果猫或狗不小心跳到尸体上，就会惊起死人，待他拔掉一个人的脑袋后才能再度沉睡。
离尸体入殓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白布一角被风吹得时起时落。院子四周的树上没有一只鸟。
老太太突然大哭，不停叫他的名字。
“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儿女们也跟着落泪。院子里顿时哭声一片。
“喵——喵——”那只被拴的猫叫起来。它的眼睛变得血红，牙齿突出，异常锋利。随着又一串长长的叫声，它挣开绳索，跳过人群，踩在那具尸体上。
尸体微微地动了一下。
那只猫在上面转了一圈。
突然，他站起来，睁开没有眼珠的眼睛。
“脑袋，我要脑袋！”他在院子里没有目标地跑。
人们被吓得大喊着四处逃命。唯有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像没有了感觉。
“枕头。”人群中一个紫发的少女说。
人们恍然大悟，赶忙拿起一个大枕头扔了过去。死人抱住它，僵直住，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又长眠了……”人们小心聚拢过来。
院子里飘落几片干枯的叶子，一切又陷入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