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一恍就是一年,屋内,床榻旁,一位衣着朴素,眉宇间却透出一种不凡之气的蓝衫男子正微蹙眉,半响,他将搭在少年脉搏上的手收回,掖好被子后起身回转。
他方转过身,一直立在他身后的女子便迫不及待的启口,询问病榻上的少年情况可有好转。
蓝衫男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女子递了个眼神,女子会意,来到屋外后两人才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这病榻上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童丹,一年不见,他怎么成了这样,原来六天前他又到小水潭,坐在一块水边平石上发呆时,小腿处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结果就陷入昏迷,要不是发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请了十里八村的大夫,只知是被一种阴寒之物所伤,具体是什么东西所伤谁也看不出,使用了各种药物也只能暂时压制阴寒之气的扩散,并不能根治,即使身为四品炼丹师的蓝衫男子也无能为力,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病情逐渐加重,现在的童丹近乎有一半时间都陷入昏睡中,伤口周围的皮肤如得了冻疮,呈紫蓝或紫红色,并不断扩散,若任由此发展下去,不出半年便会命归黄泉。
屋外,不知蓝衫男子说了什么,女子陡然抬高声音又压低道:“非要这样做吗?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
蓝衫男子摇了摇头,欲语还休道:“除非……有七品龙阳丹。”
七品龙阳丹,只有七品炼丹师才有可能炼制成功,整个九天大陆这种级别的丹师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即使这种极品丹就在眼前,又拿什么去换取呢?
微微叹了口气,难道这一切都是宿命,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时光如水,当南方的大雁又飞回来时,是不是也在告诉我们,冬天已经过去,新的一年业已到来,不禁让人感叹时间过的好快!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随着时间推移,光线移到了屋中央半丈高的丹炉上,丹炉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不断将草药花娴熟的投入到丹炉中,随着最后一株药草的投入,他额头上开始现出一丝丝汗渍来,汗渍汇聚到一起变成汗珠,从他瘦削的下巴滴落,随着这滴汗珠落入地面,不多时,一丝沁人的清香就从炉嘴缓缓溢出,能散发出香气的丹药,在品阶上应是上一品。
丹药品阶共有九数,每一品又分下、中、上三个等级,能炼制出中一品药丹的,就为一品中阶炼丹师,以此类推,最高为九品,九品丹师也被称为丹帝,这是一个令人无限向往仰慕却用尽一生都可能无法企及的高度。数千年来还无一人能达。
嗅到丹香的少年,略显苍白的面因之略显激动而泛起一抹潮红,就是这一激动,炉内的火焰温度出现了一丝波动,旋即丹炉内响起噗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椭圆物从丹炉的底部出口泄出,看着这将要成形的丹药,少年面上的兴奋霎时变为懊丧。
吱呀,房门这时被推开,少年转身,迎着阳光,看清阔步走进的男子后,他头微低,如一个犯错的孩子等待大人的训斥,男子只是朝丹炉的方向望了眼,面上含笑,道:“丹儿,这枚止血丹你本不该炼坏的,可知错在何处?”
男子口中的丹儿正是童丹,他也不是旁人,正是当初的蓝衫男子更是童丹的父亲。童丹想了想道:“孩儿不该因成功在望而窃喜大意,炼丹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不急不躁,容不得半丝差错,要不是最后炉内的火焰温度稍大了些,就……就不会失败了。”
“你明白就好,再过些天就是十年一度的丹鼎争霸赛,为父想要你出去走走,这对你的炼丹和修炼都有着莫大好处。”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雏鹰总有一天要飞离雄鹰的怀抱。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童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知是长大了还是体内阴寒之气的缘故,如今的他相比过去变得有些寡言,很多事都会闷在心里自己解决。
寒往暑来,此时距他那次生病已过去了将近五年。当初蓝衣男子也就是童丹的父亲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最后只好传授他修炼之道,靠自身体内的火元力去对抗那股至阴之气,不然,只用药物顶多能再维持他半年的生命。
当那天童丹在深夜从昏睡中醒来,知道自己父亲是一名炼丹师,要传授他修炼之道时,他是无比的惊讶,时隔这么多年,每每想起仍恍若做梦。按母亲所说,他们一家是因躲避仇人才隐居于此,从小不让他知道此事,只是恐其再复蹈前辙陷入争斗,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