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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萧索2

这些内幕,这些明面上看不到的东西,孙斌家的知道得通透,她也体谅郑妈妈到如今还有一份关切大太太的心,这就勉强收下了玉镯子和金锭子。

正巧这时黛绒出来,冲着孙斌家的不好意思的说:“太太身子不好,只怕去不了了,劳烦嫂子白走一趟了。”

孙斌家的也就没说什么了,趁黛绒走了,就想将镯子和金子还给郑妈妈,可郑妈妈却忙阻拦说:“劳烦嫂子就说这是太太送的,送过去也求个吉利。”

孙斌家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说句真话,我跟着老爷也多少年了,老爷与太太不和睦,可不能全怪老爷,我也不怕与你明说了,老爷最不喜欢的就是弄权为乐,尖酸刻薄的人。妈妈若是往后能有机会,就与太太说说,让她收敛点,老爷是把锋刀,那刀口子可是碰不得的。”

郑妈妈眼眶突然有些湿,真心谢过孙斌家的提点后,便目送她离开了。

彩幽氽内萧萧冷冷,东储坊内却是热热闹闹,今天三哥儿周岁生辰,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连千叶园的丫头们都断断续续来恭贺了几趟。只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来道喜的半数人中,竟都是给五娘面子的居多。

“该抓周了,老爷,姨娘、小姐们,这边走。”餐席后没多久,就听凃儿兴致勃勃的撩开餐间儿的薄帘子朝里头叫嚷着,众人这就纷纷起身,鱼贯到堂屋去。

堂屋中正中央,早已置了个足有两米长的长形桌子,桌子是红木的,防滑结实,而穿得一身红彤彤的小寿星就坐在长桌的一头,由欢儿、喜儿两名丫头一左一右的护着,就怕他给摔下桌去。

看人到齐了,孙斌家的也吩咐丫头们上东西,只一会儿的功夫,长桌上两侧就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宝剑,有金子,有算盘,有毛笔……

待凃儿高喝一声:“开始了。”

欢儿、喜儿便兴高采烈的催促着三哥儿:“三少爷看看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三哥儿有些茫然的看了圈围在桌边,瞪圆了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的大人们。小孩子才一岁,乍一看这个场景,当即吓得快哭了,七姨娘与大老爷一急,连忙上去轻哄,可怎么哄三哥儿也不听,最后还当真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见了,忙七手八脚的拿起一些小玩具,想逗逗这突然发飙的小东西。

“三弟看这里……”六娘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却得不到喜剧效果,只吓得三哥儿更加哭声不止。

四娘也凑过去,拿着丝巾在三哥儿面前晃来晃去:“三弟看,轻飘飘的丝巾,像不像云彩?”

谁知道云彩是什么?三哥儿一撒气,直接伸手将那丝巾抓起,然后一把扔掉。

四娘吃了瘪,就由长哥儿接力,只见身为偏偏少年的他亲自上前一步,拿着扇子一挥一舞的,满面潇洒。可他是潇洒了,人家三哥儿哪知潇洒为何物?人家索性就直接忽视掉那把碍事的扇子,继续哭得惊天动地。

这好好的周岁宴怎么哭成这样了?大家各显齐法,却都得不到这小祖宗的青睐。只见小娃娃黑溜溜的眼珠子,就在人群中晃来晃去,晃过一圈就哭得更大声一点,再晃一圈,又大声了些。

欢儿突然壮着胆子问出一句:“三少爷是不是在找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七姨娘突然想起什么,忙喊一声:“五娘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茫然。人多的场合,五娘素不爱多话,大家也都习惯于她的静默,因此倒是忽视了她。

七娘突然冷然开口:“餐席过半时,五姐就出去了。”

“出去了?”七姨娘又是一急。三哥儿好像也听得懂话似的,张嘴又是哇的一声,哭了个彻底。

大老爷束手无策,只好忙朝孙斌家的吩咐:“快去外头找五娘,快去啊。”

孙斌家的刚领命要走,就听门外竟然传来五娘的恬静轻柔的声音:“怎么我好似听到三哥儿在哭。”

众人见五娘可算出现了,都松了口气,凃儿更是忙就迎上去:“不是好似,是真的,三哥儿哭得厉害呢,五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呢?”

五娘一听,急忙提着裙角赶进来,身后的粉憧也提着食盒紧忙追着。

三哥儿也倒是真有灵性,见了五娘来了,顿时就不哭了,两颗亮若繁星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眯眯的望着五娘。五娘走上前,看着三哥儿轻笑起来,声色绢柔的问:“怎么了?男子汉怎么还哭鼻子?”

三哥儿含糊的咕哝两声,就想往五娘身上靠。

大老爷却有些冷意的瞪了五娘一眼:“好好的宴席,你是到哪儿去了?不知道这个时辰该抓周了吗?还出去?”

五娘知道大老爷向来对她没什么父爱,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只解释:“餐间时,我本想去外头透透气,却刚好听到欢儿、喜儿说三哥儿闹别扭不肯吃糊糊,我许着这五月的天气吃那热腾腾的东西怕是三哥儿也吃腻了,就趁还有些时间,到园子里摘了些月季,拿到小厨房让师傅帮着做了碗带月季香的糊糊,想着口感只怕要清甜些,倒不想清洗花枝,费了些时候,就回来迟了。”说完,身边的粉憧已经揭开食盒,里头,一碗晶莹润亮的白色米糊上,星星点点的覆着微小的月季花瓣,清香飘逸,令人食指大动。

三哥儿看到那摸样好看的米糊,也当即吱吱呀呀的叫唤起来。

大老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抓周开始,三哥儿摸摸爬爬的在大长桌子上来来回回了好多趟,踢走了不少东西,却什么也没动手拿,最后他许是厌倦了,就呆呆坐在桌子中间,一双眼睛执着的望着五娘。

五娘忍笑着上前轻哄:“三弟,你要挑了东西我才陪你玩,不挑我就走了。”

三哥儿能听懂话似的,忙左右看了一会儿,就敷衍性的随手拿了一只狼毫笔。

大老爷顿时朗声大笑:“仕途,他选了仕途。”

六姨娘,四姨娘免不了就一阵恭喜,五娘也轻笑了起来,看着三哥儿的眼神里,露出欢欣与温柔,其实她也希望三哥儿能走条最平稳的路。

三哥儿似乎发觉只要拿着这支笔,他的五姐就会笑得像仙女一样,于是他就更卖力的将狼毫笔舞得高高的,边舞还边吱呀呀的叫着。大老爷看了自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直说三哥儿将来准是个中状元的命。

一番折腾过后,各房的人也就陆续回去了,大老爷本想留在东储坊过夜,可下人来报,说金隽来了紧急公文,他被逼无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连夜赶回衙门。

待众人都走了,三哥儿也玩乏了,累得睡着了。七姨娘打了个哈欠,也着实有些疲累。

五娘正也要走,却见七姨娘打着精神的将她拦住:“我有些话要与你说,你先等等。”

五娘疑惑的挑了挑眉。就听七姨娘说道:“今早我本去百善堂邀请太夫人来参加周岁宴,我却不慎听到了一些话,是关于你的。”

五娘心下一颤,顿时有些紧张。

七姨娘凑近了些,声量也放小了些:“好像是太夫人收到了金隽来的信,就和唐妈妈提到了什么尚家的少爷,说三娘、四娘的婚事都定了,也该定你的了,但你可知道她属意的是尚家哪位少爷?”

五娘紧咬下唇,她知道太夫人想将她许给尚家二少爷尚至清,可那关乎到念汝的身份问题,她就不好与七姨娘明说了,因此她就摇了摇头:“不知道。”

七姨娘叹了口气:“说是尚家二少爷,但好像听说那二少爷今年年初,外游与人赛马时,给摔断了腿……”

五娘一愣,只觉得脑子顿时有些晕眩……

第二天一早,五娘就去了百善堂,她刚入堂屋,还一句话都没说,太夫人已经先道:“昨日我收到了金隽的来信,尚家好似属意与我们结亲家,我打算将念汝的身份公开,如今先将亲事口头上定住,等过两年你与念汝都长大了,才好行三书之礼,这事儿通常未落定前是不该与女儿家说的,可我知道你也不似普通女儿那般不懂规矩,因此倒不怕与你明说了。”

五娘勉强扯了扯嘴角,话到嘴边,又始终问不出口。

太夫人见她欲言又止,以为她小女儿家多少有些担心,就开口慰道:“我属意的是尚家二少爷给你,昨日的信里也附带了尚家二少爷的亲笔函,我看那孩子文笔通常,字体铿锵,倒也是个有才有学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话至此处,五娘心却都陷了一大块,她已经不需要问了,太夫人已经给了她答案了,隐瞒她尚至清断腿一事,不就是死活也要将她嫁过去的意思吗?

五娘又坐了一会儿,就心不在焉的告辞了,外头念汝正等着她出来,想与她一起玩耍,又说想去看看三哥儿,五娘心头烦闷,只说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去歇歇,就走了。

念汝不愿,可她看五娘的脸色当真有些不好,最后才不情不愿唯有放她走了。

三哥儿周岁宴后,过了一个月,大老爷突然下令,让七姨娘与大太太共同管家,而三姨娘协助七姨娘。此举虽是体恤大太太,可无疑却是想用七姨娘慢慢架空大太太的势力。

大太太自然不肯,这一犟,自然又是与大老爷吵了一架的收场,最后还是太夫人出面,说大太太常年一人管家着实辛苦得很,这会儿多个人帮她分担分担,也是好的。

大太太坳不过太夫人,也说不通大老爷,她不禁悲从中来,只觉得这府中好似人人都在算计她,婆婆恨她,相公鄙她,她二十几年的付出,竟抵不过一个刚进门两年的七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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