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最常见的当地蔬菜是包菜、洋葱、番茄和土豆“老四样”,吃不了多久就烦了。中国人最想吃的蔬菜是萝卜、白菜、韭菜、豆芽、黄瓜等。如果能吃上豆腐,那就是烧高香了,而这几样东西,在卢旺达的市场都能买到。
第一次到卢旺达市场,我感到意外和惊奇。刚下车,就有卖菜的当地孩子前来招揽,而且说的还是中文。不大的菜市场,一眼就能看到大白菜、萝卜,让吃多了“老四样”的我们感到格外亲切。门面上还写着中文汉字,介绍从国内来的生活物资——酱油、挂面、海带、腐竹、木耳等。
在非洲买东西没有讨价还价,这里也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多少就是多少。你要什么菜,自己挑选或让售货员帮你都可以,他们很认真,帮你挑选好的新鲜的。你需要买的蔬菜一样样帮你装在塑料袋里放好,然后统一过秤。过秤时,都是高高的,还会为你搭一些,决不让你吃亏。一样样蔬菜的重量他们记得很清楚,然后为你一笔一笔算。他用中文报着菜名,用中文乘法口诀口算,速度之快让你称赞,即使在中国,现在口算这样快的人也不多了,因为都是用计算器。如果你要发票,他们不会写中文,会用当地的阿姆哈拉语写清楚,让你在后面填补上中文。结完账,这些孩子会帮着把你买的一大堆蔬菜搬到你的车上,还会用中文说下次再来。这样的孩子不止一两个,凡卖中国蔬菜的摊铺都有,男孩女孩都有。
据说卢旺达中国蔬菜市场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那时在埃塞的中国人逐渐多起来了,各行各业的人都有,由于吃不惯当地的蔬菜,就在自己的驻地种些中国蔬菜。后来有人就开起了中国农场,生产的中国蔬菜就拉到这里卖,规模越来越大。我们来这里以后,原来仅卖蔬菜的店铺现在也开始卖其他的中国生活物资。附近还开了一家卖猪肉的中国商店(当地人不吃猪肉)。现在几乎在埃塞首都的中国人都来这里买菜。
我在赞比亚时,首都卢萨卡也有一个中国市场,叫星期二市场,是只在星期二有集市的露天市场。卖一些中国农场生产的中国蔬菜,有豆芽、豆腐等,可惜只有半天,下午去就买不到东西。而这里一年四季每天都有,哪怕是当地人的节假日和中国人的节假日都能买到东西。
中国的蔬菜当地人很少吃,萝卜、韭菜、香菜等都有特殊味道,当地人不吃,中国人却十分喜欢。吃到中国的蔬菜,胃肠似有在家的感觉。
卢旺达市场也卖其他当地蔬菜水果,但生意并不好,因为蔬菜在当地很贵,普通人吃得很少。中国人爱吃蔬菜,一般来说,中国一顿饭的蔬菜可以让非洲人吃三天,这并不是夸张。中国人常说非洲人身上有怪味,但非洲人说中国人有青草和蔬菜味,这是吃蔬菜多的缘故。
对非洲的误解——给要去非洲的人
(一)非洲很穷
在一些有关非洲的宣传图片和影视片中,城里人们衣衫褴褛,住在破铁皮房里,一群妇女儿童挤来挤去,排队打水,苍蝇到处乱飞……在沙漠里人们等待分发救援的粮食和饮用水,沙尘飞扬;孩子们赤脚,光着下身,头很大,眼窝内陷,流着鼻涕;老人们骨瘦嶙峋,奄奄一息……
提起非洲,全世界人都皱眉,认为那里很穷,这已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甚至我在非洲认识的一些古巴、尼泊尔、孟加拉、菲律宾甚至乌克兰人,都说非洲穷。可他们自己在国内的月工资可能还不到一百美金。如果让他们走,也都不愿意离开非洲。
非洲是贫穷,但这些年也在发展,远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贫穷。在被认为非洲最贫穷国家之一的埃塞俄比亚,情况也不是这样。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有希尔顿大酒店、喜来登大酒店等国际饭店,其豪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中国任何大酒店。在中国刚上市一个月的苹果手机和平板电脑,在这里就能看到。我们医疗队员在国内有一份还算不错的收入,但没法和当地同年资的医生相提并论。在非洲,很多像样的人都有带大院的房子,车子就更不用说。
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你能够知道在非洲某个角落里有一些奇异的风俗或偶然的外国人被绑架事件,可你听说过这些年非洲某个地方发生饥荒吗?即使在媒体大肆宣传的去年(2011年)非洲之角的大旱中,我们在乡村也丝毫感受不到这种迹象。在埃塞首都的一家中上等餐厅——纽约餐厅,照常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非洲这些年也在发展,不少国家的GDP都呈两位数增长,我们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即使在非常偏僻的乡村,也有学校和诊所,也有人会说英语,甚至还会说“你好”这样的中国话。在埃塞俄比亚这个从未被殖民过的国家,近一半家庭有海外关系。
非洲是贫穷,但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没吃没穿。其实非洲人喜欢坐享其成,不这样宣传,就不能得到更多的援助。一些在非洲的国际非政府组织(NGO)也夸大非洲的贫穷,以此获得国际社会对他们的重视和投入,也以此显示他们救世主的形象。
(二)非洲人很懒
第一次去非洲之前,我对非洲毫无了解。我们的老主任对我说非洲人很懒,每天在树下睡觉,肚子饿了就爬上树吃几个果子,吃完了继续睡觉。
我去后也发现非洲人确实悠闲。八点上班九点到。大白天街上有很多人在店里喝茶聊天,一杯茶能喝一上午。中国人看见这些,就给他们编了这样的顺口溜:“身上一块布,身子靠大树。吃饭要救济,发展靠援助。”
其实非洲人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懒,只是苦于没有挣钱的意识和机会。我们手术室有一个男护士,已经三十五岁,是家中老大,下有六个弟妹。他每天上夜班,早上一下班,就在街上摆摊修鞋,他要帮助父母承担养育弟弟妹妹的责任。他告诉我明年他就可以结婚了,不用再这么辛苦了,因为弟弟妹妹都长大了。
在非洲,大多数医生、护士下班后都去私人诊所工作,收入比公立医院要高,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其实只要把非洲人组织好,他们是最能吃苦的人。
非洲人确实比较悠闲,这与他们的环境和文化有关。我在非洲多年,发现可能有以下因素。
非洲人少资源丰富,较容易获得生活来源(整个非洲大陆仅八亿人口,而我国十三亿),随便到野外也能弄些食物充饥。非洲没有四季,衣着比较简单,不像我们过去的家庭妇女,如果不勤快,一家人冬天就要挨冻。还有,这里常年处在高温状态,人们很容易疲劳。我们在夏季也都是这样。
他们的“懒”除这些因素外,还与管理有关。这里私人企业的职工都很勤快,而国有单位的人多懒散。我们现在多实行效益制,收入和业绩挂钩。试想如果我们回到过去像他们这样管理的年代,又有几人能勤快起来呢?
(三)非洲传染病很可怕
非洲自然条件差,加上特殊的气候环境,还有一些野生动物,传染病确实不少。疟疾是非洲最常见且死亡率最高的疾病,几乎所有国家都有。我在赞比亚四年,患疟疾近十次。在那里待过三个月以上的中国人,很少有没得过疟疾的。
疟疾就是我们过去所说的“打摆子”,发冷发热,痛苦不堪。听起来很可怕,但实际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严重。非洲疟疾像这样典型的很少。头疼、发热、咳嗽、腹痛、腹泻、背痛、腿疼、耳鸣,等等,任何一种不适都可能是疟疾引起的,吃了抗疟疾的药物就好了。疟疾就像我们的感冒一样常见。如果发现和治疗及时,很少有不良后果。但这绝不是说疟疾可以轻视,如果耽误治疗,往往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甚至死亡。在赞比亚每年都听说有中国人因为疟疾死亡。
现在非洲大多数国家都有中国医疗队,疟疾能得到治疗。但中国医生治疗疟疾的经验远不及当地医生,因为他们在国内根本就没有见过疟疾,在非洲只待两年,所以患疟疾也不要完全依赖中国医生。
非洲是艾滋病的发源地和重灾区,世界上每年报告的新发艾滋病病例一半以上来自非洲。疟疾是可治不可防,而艾滋病则是可防不可治的。艾滋病多是通过性接触传播,日常生活中的一般接触是不会传染的。所以只要洁身自好,就不会感染上艾滋病。
防治好这两个最常见、最危险的传染病,其他传染病就不那么可怕了。只要按照一般传染病预防措施,如不喝生水、不吃不洁饮食、勤洗手、注意个人卫生,就不会轻易感染传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