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下班回到家已经八点半,北京拥堵的交通实在是能让人在公交车上回忆完自己整个的惨淡人生,当你回忆完毕才发现可能整个公交才移动那么几厘米。其实晚上可以选择坐地铁,可是北京地铁涨价后每个月活生生的多出来那么三百块的交通费还是让蓝雨选择就让自己在拥堵的公交车上看着繁华的万家灯火吧,尽管她那廉价的地摊高跟鞋磨脚痛的让她都忘了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尽管自己被挤得不管公交车怎样转弯怎样开自己都不可能摔倒,尽管前面座位上的一个大妈不顾场合的在大吃着一个煎饼果子,在六七点的饭点时间,在神经麻木的公交一动不动的时刻,这样的香味还是让蓝雨暂时把思想从脚痛变为对那煎饼果子香味的艳羡,哎,好想爸爸煮的小青菜面条啊,蓝雨愤愤然的觉得:在公交车上吃煎饼果子的人比在火车上吃泡面的人更引人犯罪,真心残忍,人生也真的是不公平,人家有座位悠闲的坐着吃着自己的煎饼果子打电话告诉家人不用等她吃饭啦,自己却忍着脚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那么没有家人可能还没有水电的地方,蓝雨正不知道神游到时候地方好转移自己对脚痛的注意力,司机刚刚开动一点点一个转弯前面一个大汉重心不稳后脚一退刚刚踩到蓝雨的脚上,哎,那酸爽,一百个煎饼果子插在蓝雨的嘴里也阻挡不了她那杀猪般的尖叫“啊,我的脚.”蓝雨的这一声尖叫让提醒了好多因为堵车而睡着的人,啊,车子怎么才前进一点点。
蓝雨住的房子在北京中关村软件园的一个平房里,一个大大的平房被精明的女房东隔成了很多的小房间,一个面积大概只有25平左右。这里有很多的楼房项目都在待开发,所以这里很多的民工都租住在里面。蓝雨住的地方那里叫后场村路,路的南面都是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的小楼房,里面车来车往,北面却是一栋栋数不清的小平房高低不齐拥挤不堪的竖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都是建造着那些小楼房的高楼大厦的工人。下公交到家还需要走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路上被放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建筑的大卡车,蓝雨有时候觉得走在那种卡车与卡车之间的间隙里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这个时候她最喜欢唱歌,大卡车挡住了没人知道她是谁,夜晚也让她的歌声显得特别的悠扬,北京春季的夜晚风有点大,长发随风飘扬,随着音乐而律动,有时候头发被风吹到嘴里,唱着唱着又发出一点吐出头发的那种呸呸声,听着颇为怪异。
蓝雨住的房子一共有两层,每层被隔成了五间小房间,值得欣慰的是每间房间都有自己单独的卫生间,蓝雨可忘不了在以前租住的公用的卫生间,自己去拿洗衣机里已经洗好了的内衣,一个东北室友穿着一个大裤衩人高马大的挡在她前面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边说:“小姑娘,那个洗衣机里面的内裤是你的吧,我看洗好啦,就帮你把它拿出来放在旁边的那个桶里啦哈,不要客气。”边走还边补充着说“哎,那是你的内裤吗?怎么那么小,也没看你有孩子啊,也不会是你小孩的啊”边走还边回头的看了看她的屁股.蓝雨的脸瞬间脸红指数报表
什么????“我帮你把内裤放到桶里,不要客气?”“桶里?”“屁股小?”“有小孩”
哇靠,你妈没有告诉你别人的内裤不能乱动的吗,什么叫不要客气,我叫你客气了吗?
桶里?你知不知道那个桶是房东用来放在卫生间装漏水的啊,你知不知道那个漏水比马桶还
脏啊?
屁股小?本姑娘是90斤的标准身材好不好,那叫翘臀懂不懂啊,有没有文化接没接受过党的先进’性’教育啊?
有小孩?你知不知道本姑娘很纯洁的啊,初吻都还在呢,而且像我这么好的身材像是生过小孩的吗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蓝雨在那个大汉的门外徘徊了很久之后变为了腹语,因为她想要敲门的那一霎那,明白了那个大汉190的身高也不知道天天都叫外卖吃汉堡的身材到底有多重,真的有可能一巴掌就把她打飞了,哎,识时务者为美女,美女不吃眼前亏,美女报仇十天不晚
蓝雨念叨着闺蜜小萱的人生宣言数遍以后,对着大汉的们一阵拳打脚踢以后才闷闷的回到对面自己的房间,美美的躺在床上对着那个报废了自己最贵的一套内衣的大胖子诅咒后进入了梦想,哎,可惜梦的后半部分,大胖子突然反击,拿着他自己的那条大裤衩把她的脸一蒙,直接就把她给提起来啦,还嚷着“跟我斗,老子一条裤衩就废了你”.蓝雨醒来以后一身冷汗,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大胖子的大裤衩,蓝雨摇摇头,额,不行不行,美女报仇即刻行动哪能十年不晚,那个时候都已经是老太婆啦,想着那个胖子的衣服在洗着,想着那个桶里的水,想着北京天然的风,想着公用厨房里那个胖着时时刻刻蹲着的泡面,数天后,蓝雨惊喜的发现在胖子的朋友圈发现他的状态“衣服怎么洗都有一股怪味,泡面怎么吃都没有了以前的味道,新买的内裤又飞了.”哎,他那沉重的脑袋都在想着怎么吃好吃的,没有空间来容纳细胞想想这是不是真的老坛酸菜改配方啦,这对于她来讲应该一直都会是一宗悬案。
闺蜜小萱第一次来她的房子参观的时候就说,嗯,不错。麻雀虽小该有的还是有哈,大裤衩案件应该是不会出现啦,小萱刚开始的时候还在疑惑一向小气花钱如十年滴一滴水的蓝雨姑娘怎么会舍得花钱自己租一个一居室来住,不过听了大裤衩案件也就明白了一点,看了这里的住宿环境以后也就更明白了一点。“蓝子,对自己好一点,别太委屈自己啊,家里的事情是急不来的,可是自己的青春只有一次,往前看,,嗯,你做的很对,美女报仇即刻行动”蓝雨很是感动,自己以前和十几个人合租的房子,还有现在的这个大平房,也就只有和小萱能够开得了口以及能够释然的告诉她自己住在哪里,以及自己和这个大城市不能融入的一切,小萱是本地人,不能说富可敌国,可是家里有一栋外地人一辈子都可能买不起的小洋楼和一个响当当的别人流口水的本地户口,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过国会谈钢琴评得了洋酒装得小淑女,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可能是该看的都看过该体验的都体验过吧,不知为什么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是异常的聊得来,小萱是公司的出纳,蓝雨是公司的市场助理,都是在这个国有大企业里不出名的小角色,蓝雨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熬了多少夜看了多少书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次各种面试的答案和微笑才能进来这个人人都羡慕的大企业,记得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闲聊问小萱来公司感觉怎么样“没什么感觉,我爸死命的要我来的”。。小萱无心的一句话,却也是让蓝雨伤感了一整天,有人的一句话能够赶得上你无数个不眠之夜的复习演练,乡下的老父亲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为什么餐厅里一个那个小盘子里一点点的食物就要好几百。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吧,不公平只是弱智替自己失败找的一个借口,而且你所谓的不公平可能只是另一些人生活的常态。
下班后的蓝雨躺在床上不想动,头顶上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感觉随时都在熄灭崩溃的边缘,让你的神经一直都处在紧张的境地,可是就是不知道它那个时候会熄灭,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所以一般下班晚上蓝雨都会到外面去跑跑步透透气,要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就真的只有上班下班那么两个小小的空间啦。
蓝雨住的地方因为很多楼盘在新建,因为房租便宜所以住着很多的工人和停着很多搬家公司的货车,小萱刚开始来的时候有点担心这个地方的治安,可是蓝雨却觉得亲切,因为自己就是从农村来的,习惯和熟悉那样的环境,看到一身脏兮兮的老汉她会觉得亲切,看着他们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会让她想起在老家的父亲,想到父亲就会不自觉的想要流泪。
蓝雨脱下那双磨脚的高跟鞋换上自己从家里带的棉布鞋,哎,也许真的只有棉布鞋是适合自己的,这双皮鞋尽管好看却磨脚。
小跑到路上,八九点的马路上还是挺热闹的,北京不管什么时间马路上永远都是有车的,一辆辆的小车绝尘而过,旁边也有很多的小摊子,这些小小的摊子可能也就是一家人所有的生活来源和希望。就像是靠在凌华大厦旁边卖烤面筋的常大爷,租住在蓝雨旁边的平房里,和自己双腿有残废的妻子一起。
常大爷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啦,声音有着东北人特有的那种豪气,尽管饱经风霜但是声音还是中气十足。生活的困苦还是从脸上一下子就看的出来,蓝雨对于这样的人最是熟悉不过,可能蓝雨不认识什么名车什么名牌衣服,一个有钱人走过来她也分辨出来,可是对于常大叔这样的人,她是熟悉到骨子里的。
“闺女,又出来溜溜弯啦,又没吃饭吧,来大叔这里,给你留了一个最香脆的面筋子”
因为常大娘的腿不方便,所以蓝雨晚上当大叔出去的时候会帮常大娘一把,蓝雨也很对常大叔的脾性。
“谢谢大叔。嗯,没什么事就出来走走,锻炼锻炼”蓝雨也不客气拿着烤面筋的边说边道谢
“走走好,可别学着别的年轻人老看着那个什么电脑把眼睛搞坏啦,咱庄稼人最值钱的可也就只有自己的身体啦,哎,你大妈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汉一边感叹一边翻动着那香喷喷的烤面筋。
“嗯,我会注意的大爷,您也是,别太累着啦,看您今天生意不错吧啊”蓝雨看着这几分钟从凌华公司下班的员工就买走了好几串。
“凌华这边生意是好点,这里是大公司,员工加班普遍下班都晚,所以生意好点,而且这里员工也都挺大方”常大爷说这句话的时候邹在一起的面团终于舒缓了一些,长长的胡子因为这个笑容而有所颤动
“凌华集团好像是很大啊,上市集团,在全世界各国都有分公司,集团横跨到金融地产等各个领域,而且各个领域成绩都很傲人,而且家族成员都很神秘,什么凌华集团的皇太子只生活在传说中,呵呵。。而且最近财经杂志和新闻的头条都是凌华集团,因为老董事长的突然退休以及刚刚宣布的大地产开发项目”聚美时光“等等都让这个本来就值得炫目的公司一个月都牢牢的占据着各大新闻的头条,这不最神秘的少东家都要回国啦,听说是因为公司陷入危机,临危受命回来的,看来凌华这一阵旋风是要刮一阵子啦”蓝雨挺多了公司那些花痴女同事的形容脑子里也有了这么一个形象
“啊,这个公司那可不得了啦,钱多的都可以买数不清的收割机和烤面筋了呢”大叔一板一眼的说法把蓝雨逗笑啦,在大叔的生活梦想里就是,和老伴一起好好的,然后踏踏实实的卖烤串赚钱回家买收割机。
“哎,可惜过几天就不能在这里卖啦,听说凌华的少东家要回来啦.”烤串烟熏的蓝雨看不太清大叔脸上的表情,可朦胧中更觉悲伤
“少东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没人见过的唯一继承人欧阳钧彦吗?咱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怎么碍着他啦?”蓝雨因为听多了公司女同事的热烈讨论这个北京城里性价比最高的黄金单身汉,就连小萱都在她耳边不止一次的说过他,说欧洲那个不可能成功的并购案他又出奇的成功啦,小萱学的就是商务管理,最羡慕的就是去职场厮杀,可是却被她老爹威逼利诱到这个一个死国企干着一份行政的活,所以她看到欧阳钧彦就看到了她幻想的那个自己,尽管她也没有见过,可能是也没有几个谁见过。
“哎,老百姓就是没犯事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有时候也是很难的,听说这位少东家要过来任职还是什么的,下午大堂经理过来说啦说不能影响整个企业的环境,要彻底整顿一下,以后每天晚上都会不定点的来这里和前面的工地检查。这不我们这些小摊子摆完今天就不能摆啦”常大爷无奈的翻着最后的那几串烤串
“靠,凭什么,外面的街道是国家的,他们凌华凭什么不让人摆摊啊,还让不让人活啦,真是有钱人最爱作怪。。”蓝雨愤然的撕掉最后那一块面筋,恨不得这就是那个欧阳钧彦的骨头
“闺女你小声点,这里还是凌华的地头呢,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常大爷伸头看了看那视乎永远灯火通明看不到顶的凌华大厦
“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蓝雨愤慨的想,可是又小小的鄙弃了自己一下,因为自己最大的梦想也就是成为一个有钱人,因为有钱人还真的是蛮了不起的,可是让爸爸不再那么辛苦的种田,可是把自己的助学贷款快点还掉,可以穿和小萱一样漂亮的衣服,可以吃那些五颜六色的冰淇淋。
两个刚下班的女孩子走过来买烤面筋,她们的谈话吸引了蓝雨的注意
“诶,你知道嘛,欧阳总监真的要调到总部来工作了诶,上午我们部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部门的女孩子整整欢呼神游了一整天”
“我听说啦,我们组的MARY下班就去逛街了,而且根据最新的内部消息,他已经回国啦而且视乎现在正在“聚美时光”工地那边视察呢,不说不说啦,赶紧回家做面膜护肤去,啊,想到他那完美的侧脸,以后天天加班也有了动力,咱的公司有救啦“
哎,又是两个神游幻想颜控者,蓝雨是觉得她们好笑又可爱。不过那个侧脸的杂志蓝雨也是看过的,在小萱的包包里时时刻刻都放着这本杂志的封面,拿她的话就是“我的包包里可以没有口红,我可以素颜,但是不能没有这个男人的脸,啊,他又成功的挽救了一家没有希望复活的企业,简直就是一个商业神话”那个封面是一家小杂志社的记者偷拍的,在新闻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欧阳家族的人不能乱拍,他们从来不接受采访,他们公司自己就有最最强大的公关团队和新闻团队,小道消息都说可能整个北京城的新闻娱乐都已经被凌华集团给控制了,流传出欧阳钧彦唯一的一张侧脸的照片的杂志社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那个记者就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张封面照片只拍到欧阳钧彦的一个侧脸,蓝雨看过以后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只知道看过以后就会很难忘记,他的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那个时候天色是阴沉沉的,没有人看的清楚那双眼睛在看什么,可是反是这样,眼睛却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阴暗的画面透出一种沉重感,可是就是仅仅的一张纸一个封面,那种挡不住的气场还是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