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寒的步伐稳健,一米八五的个子,脚步力定千钧。即使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彦柩哲步履轻盈如飘在云端,略显羸弱的身材却难以掩饰他身体里那种令人惊叹的能力。他的笑容,一直是她的向往。
逍遥看了看痴痴望着的姜倾月,拉住罂粟儿:“过去看看。”星庭本来有些犹豫,但是看到逍遥拉过罂粟儿,也不好追着他,于是跟随凌潇寒走掉了。
醉月公子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山头。大雪之中早已没有了柒亭夜几个人的行踪。其他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雪地上只剩下姜倾月、秦霜淡、漾晨、楚瞳、鬼代、逍遥和罂粟儿。按照楚雄洲离开的方向,估计不是碰上苏煞的阻拦,就是拖出言九璃一通豪战。
但是那些都没人会在乎了。
看到逍遥和罂粟儿走过来,姜倾月下意识地迎上去,她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她俊俏的双眼,一步一摇,晃晃荡荡失魂落魄。仿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经随着他们的步子渐行渐远,什么都没发现,怎么都不回头。
她左手轻轻握着破军剑,宝剑归鞘,放入逍遥的手中。逍遥看了看秦霜淡的方向,然后伸手丢下一个隔音的禁制。
“你……”身为双生子之一,逍遥自然知道姜倾月此时的情绪非常不好。罂粟儿看着看着,本来觉得和自己是没关系的,但看着看着总觉得心里难受。逍遥看了看姜倾月身后那些表情各异的男男女女,然后轻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姜倾月摇摇头,声音平静如死水一潭:“答应人家的事情必须做,秦首领给了碧水机会,我去还人情……逍遥?”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出来:“他是要娶格美莎么?”逍遥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问,抿着嘴不肯答话。罂粟儿还不了解姜倾月重生的事实,对一个人如此神色问凌潇寒的婚事自然有些不满:“关你什么事?”
姜倾月没说话,也没抬头看逍遥。
逍遥这才一拍脑门,苦笑道:“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二位介绍,”说着,一手拉住姜倾月,那种亲热劲就连罂粟儿都觉得嫉妒:“大姐,这是二姐哦!”这语气,就好像在显摆。这么一介绍,谁都能听明白辈分。然而无论是姜倾月还是罂粟儿都一下子怔住了。
逍遥先是耐心地对姜倾月解释道:“罂粟儿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咱们同父异母的亲姐姐,真名姜倾容。”然后又开始对姜倾容显摆道:“你看,我就说我二姐福大命大,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亡!”
“姐。”姜倾月一个字算是承认了罂粟儿的身份。本来这样有些傲慢无礼,但是罂粟儿还是通过她刚刚的问话体谅了她。
“姐,逍遥,主公……他是不是要娶格美莎?”姜倾月黛眉紧蹙,眼睛里敛着涟涟泪水:“为什么……他难道忘了我么……”
逍遥和罂粟儿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逍遥说道:“二姐……其实……作为天帝,他也有自己的使命。格美莎的血脉比较特殊……她非常容易受孕……有一些很纠结的原因使然,他必须留下子嗣!姐,你那么爱他,难道忍心他的孩子不是你所生?”逍遥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但是此刻他没有别的思路可以劝回她。
姜倾月低着头,泪水似断线的珠子一般掉落。逍遥沉默了片刻,又说:“姐,你忍心看他们两个因为你的死,一直折磨自己到现在么?现在他们两个每天除了修炼就是到天台喝酒,你知不知道自打上次你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后,他们每夜都会喝到子夜光消,然后哭着喊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哥们有多伤心……五年,姐,你整整抛弃他们五年了!你忍心吗?姐,你忍心吗?”
姜倾月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月儿……我现在没有时间了解你是怎么回来的,但是既然你回来了,就应该回到他们的身边。你是属于他们的,他们没有你,也活不下去。”罂粟儿也劝说道,“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姜倾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我知道了……现在我不能回去。我的目标是……磐乡。”逍遥吓了一跳:“你知道啦?!”姜倾月快速抹去泪水,声音平和如同一潭死水:“现在乾坤动荡,除了乾坤七界之中的几个大组织以外,越来越多的组织开始有了与我们匹敌的能力,我必须先在暗处摸清楚情况!不管是人鱼国,四大领域,还是龙谷,现在我们对乾坤七界的了解太少了,所以我们必须增加自己的实力!我打算让磐乡回归,这样我们一方就能掌握三名圣主,一切都好说!”
“那你的幸福呢?”罂粟儿幽幽地说。
“我不会让他娶格美莎的。”姜倾月的声音平静让人胆寒,“但绝不是以钟离月的身份。”说着,她转过身,血色的眼瞳刺痛着所有注视着她的人:“你们回去吧。逍遥,好好对星庭,好好照顾姐姐。姐……保重。”说完,她随手挑开了逍遥的禁制,走开,失落在漫天风雪之中。
逍遥和罂粟儿相视一眼,也只好叹了一口气,摇着头向反方向离开。
泪水无声滑落,姜倾月咬牙挺住,心中默念:主公,师父,等我。
走到秦霜淡面前,她弯腰施礼:“秦首领。”然后直起身子,仍然微微低着头:“虽然御玺再次失踪,但是十分感谢您给予了他这样的机会。答应您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若就在这大雪山也无妨。”
秦霜淡看着她,微笑着点头,然后织起半球体一样的结界,将风雪都阻挡在了结界之外。
“漾晨。”姜倾月将左手搭在漾晨的肩膀上,仔细地说:“现在需要把你前世的记忆还给你,你同意么?”漾晨大大咧咧地,根本没有意识都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答应着:“嗯嗯,可以的。”姜倾月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又问道:“而且这一段记忆……很庞大,可能会让你接受不了,你确定你可以?”
漾晨对姜倾月扮可爱地笑了笑,温顺地说道:“姜姐姐,我知道姜姐姐的故事也很长很长,很让人无法接受。我知道姜姐姐身边的每个朋友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常人无法理解的故事。姜姐姐,我也想要帮助我的姐姐,我也想要帮助你。请让我也拥有回忆,哪怕那是冗长的悲剧。姐姐,我想要进入属于你们的世界。”
漾晨似乎看得很透彻。每个有非凡故事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么又怎么可以沦陷在一日复一日的安逸之中呢?
姜倾月轻轻笑着,说:“你姐姐会为你骄傲。”
然后她对鬼代的灵魂招了招手,然后抬起左手。
六个瓣的圣徽三圣雪莲本体渐渐从她的手心长出来,柔和的光芒融合在一片雪白的天地。这一瞬间一刹那,就连她的血色眼瞳颜色都渐渐褪去……刘海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伸长,恰好遮住了她的异色重眸。
她在心中念道:“圣徽三圣雪莲,禁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