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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瘟疫

众朝臣面色青灰,大有兔死狐悲之感。而站在文臣之首的澹台鹤,已从方才的震惊中镇定下来。

他面色如常,心内自然是翻江倒海。

晏璎收回看向大殿门口的目光,看着澹台鹤。

澹台鹤仍是不曾开口,此时此刻,一开口,字字是错。摸爬滚打官场多年,他不是傻子。

晏璎冷厉的眉眼渐渐缓和,搁在龙椅扶手上的右手忽然收起,站起了身。站起身,颀长的身量裹在龙袍之下,威严慑人。

朝臣愈发埋低了脑袋,澹台鹤也微微躬起了身子。

晏璎撩袍走下九龙阶,走到澹台鹤跟前,冷声道:“御膳房新进了流云山上的铁皮石斛,先生就留在宫中用膳罢。”

澹台鹤一愣,晏璎已迈步离去,未曾再多看他一眼。

众臣摸不着头脑,澹台鹤目光闪烁,慌忙躬身道:“臣遵旨。”

……

皇后大婚第三日,便在朝堂上掀起壮阔波澜。言官被斩,文臣被黜,文武百官皆战战兢兢。炽离城疯传皇后的消息,说她祸国央民,说她狐媚君王,说她是匪,是窃夺鳌国江山的匪。

“匪后?”

晏璎坐在白梅落璎的小花厅中,饮着一杯清茶,挑眉不屑道:“皇后是匪又如何?若没有这匪,朕何来今日?”

今日,虽与江瑟瑟没甚直接联系,但好歹总有那么一丝干系。江瑟瑟的盐井与金矿,多多少少对晏璎帝王之路有所帮助。

小七站在花厅门口,闻言微动,一板一眼道:“皇后就算是匪,也是这天下最好的匪。”小姐的品行,小七是一开始便知晓的。外人胡说江瑟瑟,小七心里便反对。

都说,十个说客,抵不过一个戳客。

晏璎本已觉得江瑟瑟温柔美好已极,听得小七夸赞,立时哼道:“这帮废物,看来是得换血了。”

他话音刚落,厅门外的廊下,钿儿与钏儿已扶着江瑟瑟走了来。

小七忙行礼:“参见皇后。”

江瑟瑟脸一红,没吭声,进了厅门。

大婚三日才出房门,此事说给谁听,大约都是笑柄,江瑟瑟不好意思搭理旁人,一进门,正瞅见桌边悠闲坐着的晏璎。

她一时气恼不堪,瞪着他俊朗冷清的眉眼,却是恨不起来。

晏璎笑看着她,倏地勾起唇角,宠溺道:“过来。”

得,冰山也有开化时,江瑟瑟一张脸霎时羞得通红。钏儿与钿儿忍不住吃吃一笑,悄悄退出了花厅。

“过来。”

晏璎仍在重复,江瑟瑟杵在门口,却没动。

从厢房到花厅,不过是数十步,可她走得辛苦。身体某一处酥酥麻麻,疼的不紧不慢,甚是窝火。

可惜,眼前这厮,竟浑然忘了她的不适,大约还指着从她这里再得些好处。

江瑟瑟哼哼唧唧,别过脸不肯再搭理他。

她不搭理他,他便搭理她。不过是一眨眼,坐着饮茶的他,竟站在了她的跟前。江瑟瑟一惊,下意识退后一步,扯得那一处偏偏酸疼。

她“嘶”的叫唤一声,晏璎便抱住了她。

“还疼么?”

晏璎的话宠溺非常,贴着她娇嫩的耳畔,低低询问。怎么看,也不像是才从早朝上下来,刚斩过人、废过臣的皇帝。

江瑟瑟躲不开他的气息,却似乎也舍不得躲开他的气息,只是嘟囔道:“疼。”

她不过随口一句话,晏璎却心头一跳。他的呼吸瞬时沉重,环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江瑟瑟一愣,仰起头讶然的看着他,苦兮兮退后道:“你不会还……唔……”

她的小嘴又被堵住了。

这一吻,甜蜜绵长,辗转反复,没有心急火燎,没有狂风骤雨。有的,只是温柔宠溺。

直过了良久,晏璎才放开气喘微微的她,低声道:“不管这人生变换如何,不管这天下所言如何,在我心里,你都是最重要的。”

江瑟瑟似懂非懂的眨眨眼,瞧着他正儿八经的模样,笑道:“骗人。”

晏璎蹙眉,一掌拍在她Q弹的小屁股上,哼道:“小骗子。”

果然是个小骗子,明明心底早已将他奉若珍宝,说出的话却能将他气个半死。晏璎低下头,衔住她嫩滑的耳珠,低低道:“我饿了。”

江瑟瑟也饿了,忙要回头吩咐钏儿上菜,晏璎却先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道:“先喂饱为夫。”

江瑟瑟讶然,不过一霎,竟福至心灵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瞪圆了墨蓝水眸,抵着他靠近的胸膛,压抑而急促道:“有人……”

花厅门并未关闭,小七等人可都站在外面,虽然看不见,但外头的人显然能听见里头的大动静。

晏璎低着头,闭着眼,轻轻喘息道:“为夫轻些。”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江瑟瑟回话,一只大手便照着某些不该摸的地方摸去。江瑟瑟却不敢胡乱叫唤,只急切小声道:“你这个色狼,快放开,门还开着……”

晏璎不经意抬头,忙碌间一甩宽大的袖摆,那花厅门口的雕花门竟“哐”的一声合上了。

“关了。”

晏璎惜字如金,双手皆不闲着。

江瑟瑟气恼不堪,这么一来,外头的人不必想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江瑟瑟满面通红,偏偏推不开他。

……

午时过后,天竟意外的晴了。

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熏熏的有些热人。原以为这秋日天气似要渐渐凉了,谁想太阳一出,满天下都翠荫荫的发烫。

江瑟瑟窝在软榻中,靠着一只团花绣枕,抿着一盏酸梅汤,迷迷糊糊想要睡觉。

中饭不过吃了一碟小菜,没什么胃口。晏璎见她不想吃东西,不由又发作了厨娘。江瑟瑟有心替厨娘开罪,可她委实没胃口,又开得什么罪?

钏儿站在软榻前,拿团扇替她扇着凉风,外头,钿儿神神秘秘的跑了进来。

“小……皇后娘娘,澹台大人正在御书房用膳。”

江瑟瑟与晏璎早吃过了中饭,怎么澹台鹤还在御书房?江瑟瑟微微蹙眉,倒也不想追问。

偏偏,钿儿是个藏不住话的,奇怪道:“陛下留澹台大人用饭,原以为是极为宠幸大人才对,谁知道……听御膳房的顺才说,陛下只赏赐了澹台大人一碗铁皮石斛炖鸡,其余再无任何。且澹台大人用饭,陛下也没一起。”

自古,留大臣用饭,皇帝多多少少都要出席。就算不出席,大约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怎么竟是这般?

赏一碗饭,只当澹台鹤是乞丐么?

江瑟瑟不太明白晏璎的用意,但澹台鹤是最为赞同江瑟瑟嫁给晏璎的人,江瑟瑟对此人倒没什么恶感。

听此一说,江瑟瑟只是淡淡道:“澹台大人喜欢吃铁皮石斛炖鸡,晏璎请他吃,恐怕也没什么吧。”

她草草做了结论,就着一碗酸梅汤,又喝起来。

至于御书房的澹台鹤,文武大臣对他早已是羡慕不已。结党营私已至如此,皇帝不曾处罚他,竟然还单独留他用膳。

此等殊荣,非是旁人可比。

要知道,而今的文武大臣,还真没人跟晏璎一起吃过饭的。足见,晏璎对他的宠幸。

御书房,澹台鹤瞪着眼前的一碗铁皮石斛炖鸡,目光闪烁。

宫人站在殿外等候,并未近身伺候。空阔的大殿中,只有澹台鹤一人。那鸡汤上飘着的袅袅青烟,似乎能印出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很浅,像是怕打扰了谁。

过了良久,澹台鹤才拣起桌上的竹筷,缓缓吃起来。好几年没吃这道菜,味道竟与东离镇那一碗一模一样。

晏璎的记忆力,果然绝佳。

澹台鹤浓眉挑起,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金色龙椅,微微眯起了眼睛。

……

江瑟瑟大婚第五日,鳌国朝堂上传来噩耗。东跃行省边境爆发了巨大的瘟疫,狼兵多人被传染。但凡被传染之人,个个面生脓疮,浑身发肿溃烂,性命奄奄一息。

瘟疫来得快,却毫无要走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大有席卷整个鳌国的意思。

东跃行省军中能用的大夫都赶去了,却似乎束手无策。众人合力施救,连控制瘟疫扩散的办法都没有。那瘟疫,像是生了翅膀,无孔不入,无处不至。

不仅是狼兵,就是许多大夫,也染上了这样的恶疾,生生耽搁在了边境疫区。

如此一来,众将士对瘟疫的恐惧愈发厉害,已是闻疫色变。原本接受治疗的狼兵,因忍不住病痛的折磨,又毫无治愈的希望,竟屡屡自尽。

消息报来炽离城,瘟疫已发作了七日,皆因帝后大婚,故而延迟。

晏璎听得这个消息,龙颜大怒。不管怎么说,瘟疫如火情,若是瞒报,损伤惨重。他先处置了压下消息的大臣,又亲自选了宫中太医,准备派人赶往边境。

然而,人选还未落定,就有大臣离奇身亡。偏偏,这身亡的大臣,正是晏璎原本打算派遣之人。

晏璎奇怪,又另选了大臣前去,但那大臣刚接了旨意,又被发现惨死在家中床榻上。

这真是奇了怪了。

晏璎当即派人查探炽离城的案子,一面又选派人手往边境去治理瘟疫。可惜,刑部查探的人还没查出个什么,那接派旨意的官员却被人杀死在半道之上。

这官员原本就是个胆大的,因前头已死了几个人,所以格外小心。一路接旨到出发,都是秘密进行,断不曾露出一点风声。

谁曾想,他还是没能躲过杀手的利剑。

晏璎是彻底动怒了,前头之事还可说是巧合,但接二连三的发生死亡事件,傻子也能明白,是暗中有人与他作对。

而暗中的人,究竟是谁,果然不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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