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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林楠

夏国,琶山府,南部地带,有一个小小的山谷,名为听风谷!

这是一处世外桃源之地!

它方圆不过十里,人口不过数百户,在琶山府这一统辖方圆数千里之地的地界上,显得如此的毫不起眼。

它北靠一座巍峨大山——阿托峰,南倚一条蜿蜒小河——落栗河,这里山石坚韧,地基稳固,风水上佳,谷中的居民依山建屋,傍水而居。

谷中人全部都属于同一个族系——禹氏,几百栋砖瓦石屋零零散散如同星辰般洒落在落栗河畔,居于中央的是谷主,也是族长的禹长寿的房屋,其他的依据家中长者在族中的辈份依次而建,祖堂则建在后山。

这里的人很务实,秋冬季节上山打猎,春夏之交河中捕捞,日子尽管平凡,但有吃有穿,自给自足。

年长的大人们勤劳生产,年少的孩子们学习技能。当然,民风尚武,这里的谷民个个都打小练武,强筋锻骨。尤其是村中的汉子们,几乎每一个都是体格健壮,看上去精神抖擞,打起拳来虎虎生风,力量强大。

尽管习武,但人们与世无争,喜爱和谐安宁,习武是为了健体,也是为了保卫族人的平安。

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每当轻风吹来,卷起袅袅炊烟,风景如诗如画!

夜色平淡,涟漪未起,波澜不惊。

不知到了几时几刻,多数的谷人都已经吹灭灯火去歇息了,然而此时,在那流水潺潺的落栗河畔,却有着一个萧瑟的身影。

那人十指交叉,双手抱着后脑勺,仰卧在河岸边的草地上,面向星空。一双湖水般清澈的星眸,明净的看不到明显的波痕,只是静静的守望夜空中的青色月光。

那是一个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头发略短,不过耳垂而已,但却乌黑浓密,肌肤晒的很健康,脸上没有同龄人的那种稚气,大眼睛,长睫毛,不高的鼻梁,秀气的嘴唇,明眸皓齿,看上去还是比较俊俏的。

他身着一件青衣,腰间绑着一根浅蓝色腰带,脚上是双黑色的布鞋,双臂细瘦却显得十分有力。

少年名叫林楠,并非听风谷的原始居民,原本是一个孤儿,八年前被听风谷主禹长寿从外地带回,只可惜,他仿佛失忆了,忘记了年幼时候的很多事情,只有部分残碎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他的父亲,是一名边防将军,雄姿威严,武艺高强!他的母亲则是巾帼英雄,随夫从军,不让须眉!

“我辈男儿在世,绝不可甘于平庸!”

“我们是战士!战士要为守卫国土,守卫家人而战!为军人荣耀而战!绝不退缩!抛头颅、洒热血!又算的了什么?”

“楠儿!无论你未来走哪条路?我唯一的要求,你必须给老子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

脑海浮现出一幕幕模糊的记忆碎片,那是父亲的雄心壮志!也是父亲的谆谆教诲!

只可惜,发生了一场大变,林楠隐隐记得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父亲所在的阵营最后惨败,父母疑似双双战死沙场,敌军如潮水般杀来,踏破了边荒,横扫一切阻挡,乱军之中,林楠被马蹄踢飞,晕倒在地,之后便一无所知了。

醒来后,不知为何竟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来打听才知道,这是一个叫做大夏的国度。

年幼的他从此流浪红尘,在江湖中随风漂泊,一度受尽磨难,几个月后,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偶然经过,叹其可怜,好心之下将他带走,来到了这里,那个男子就是如今的听风谷主禹长寿。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八年匆匆而过。

刚来的时候林楠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现在却已成了十三岁的少年,按照夏国的习俗,十三岁行成年礼,可以娶妻生子,可以入伍从军,林楠虽然还没行礼,但也算是成年了。

“父亲母亲,你们真的不在人世了吗?哎。。”

林楠望着天空发呆,嘴中喃喃自语。

往昔不堪回首,唯有埋藏心底,任时光风化,任记忆风干。

如今,他融入进去了禹族人的生活当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这里的谷民都很友善,从不排斥他是外人,反而个个都对他很好。

但是,林楠内心始终有一丝火热,他想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闯一番天地!

林楠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他内心很想取得非凡成就,成为父亲口中的顶天立地男子汉!

以前年纪太小,出去闯荡不现实,这如今慢慢长大,他的心中,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那一丝火热,化成了星星之火,渐渐呈现燎原之势。

禹长寿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尽管一开始他不同意,希望林楠能在这山水中,一辈子安稳的渡过,可是林楠毕竟不真正属于这里,他留得住人,又怎能留得住心?

他曾经找林楠交谈过多次,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禹长寿认为,林楠可以优先走从文的道路,因为在夏国,文臣的地位不下于武将,甚至从当前的大局上看,顶级的才子似乎比一流的将军更重要。

文臣治国,武将安疆!

在战争结束的和平年代,朝堂上更需要的是可以出谋划策,辅助君王治理好天下万民的才能之士!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希望看到林楠走他父亲的老路,成为一代武将虽然被人称颂,可是一旦发生战争,就必须听从号召,奔赴前线,可战场上危机重重,生死难以掌控。林楠曾经告诉过禹长寿自己的身世记忆,令他为小林楠的坎坷命运唏嘘不已。

因此,林楠从小的生活除了练武之外,比谷中其他的孩子,还多出了一项内容,那就是读书。

禹长寿曾经走过读书的道路,他是听风谷第一个凭借读书走出去的人,尽管最后失败了,但依旧是族人的骄傲,要知道大山里孩子想要走出去,很难很难!他当年收藏和留下了不少书籍,这些书籍都送给了林楠。

不过,他并不愿真正去主导林楠的人生,他只是给予建议和期待,其他的一切都由林楠自己去选择。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喜好,如果林楠不喜欢读书,或者在读书这个方向不能成功,那就从武也是可以的。

林楠其实是明白的,这听风谷主原本就是夏国的一个文臣,他原来的名字都不叫禹长寿。年轻的时候他满腹才华,有着高远的志向,只可惜遭奸人迫害,在党派斗争中沦为牺牲品,不仅乌纱帽不保,甚至有覆灭的危机,最终侥幸逃过一劫。

也因此,禹长寿对政坛失望之极,从此隐居世外桃源,过安逸的生活。但是一个毕竟曾经有过梦想的人,要想彻底断了年轻时代的理念,绝非易事,他不强迫林楠留下就是因为如此,他内心想看到林楠能走出一条成功的路,弥补自己当初的遗憾。

“未来的路,怎么走?”

“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就是我的梦想么?”

“那么,我的梦想在何方。。”

少年在风中喃喃自语,夜很静,风很清爽,人却难眠。

直到天亮时分,黎明的光辉从地平线上洒耀过来,映入眼眸,少年才从神游中清醒。

“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少年叹了口气,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子,甩了甩衣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去,走向了谷中的演武场。

晨曦斜射过来,地上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族中的满十三岁且还没有行成年礼的孩子将在今日统一行李,一大早就有不少族人从床上爬起来了,大伙都想着早点结束晨练,赶紧去祖堂观礼。

“楠子哥,这么早哇!”

林楠刚刚走进演武场,就听到身后有人打招呼,回头一看,是一个毛头小子,年龄十三四岁,体型胖胖的,那肚子滚圆滚圆,只见他耷拉着大眼袋,睡眼惺忪,一脸困意,更是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正是谷中最为调皮捣蛋的几个熊孩子之一,名为禹海,外号小胖。

“小胖,头回见你这么早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楠贼笑,故作惊讶。

“嗨!别提了,俺娘天还没亮就把俺从床上一把扯了下来,非要让俺马上过来晨练,早点练完去祖堂等待行李,说是要给俺物色媳妇,吓死俺了!俺都没玩够呢,可不想这么早成亲!再说了以俺这德行,怎么可能有姑娘喜欢?楠子你说是也不是?找媳妇与俺可有半毛钱关系?害的俺困死了!还不如多在被窝做会梦咧!俺都怀疑俺娘是不是俺亲生的!”禹小海眉毛一挑,小嘴嘟起,嘀咕个不停,显然对于他母亲的“不良”行为愤愤难平,十分不满,甚至林楠的窃笑都直接被他忽略了。

“你娘的确不是你亲生的,嘿嘿。”

林楠嘴角翘起,被这迷糊的小胖逗乐了,他很理解小胖的母亲,为人父母者操心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呢?突然,他心头一凛,想到了什么,露出旁人不解的忧郁神色,默然走进了演武场。

“如果父亲母亲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如此吧。。”

就在这时又来了几个和二人差不多大的人,有男有女,小胖子一扫阴霾,欢快的打起招呼来。

“咦?蚊子,你咋也这么早哇!”

“不是吧!老猛?!你他娘的居然也起来了,哈哈,你一定是被你爹一脚踹下床的!俺还以为只有俺这么悲催的!”

“嘿嘿,玲玲大美女,赶快过来,楠子哥在前面等你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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