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施迦铭和锦晓晴到家时,饭菜都已上桌。四位老人正喝着茶等着一对壁人。
当锦晓晴捧着大束粉红玫瑰出现在家人面前时,两位妈妈眼睛里都闪着明亮的光芒。
“爸、妈,我回来了。”
“伯父伯母,您们好。”锦晓晴很有礼貌的鞠躬,给迦铭父母请安。
“晴儿好。”“晴儿好。”迦铭父母看到眼前这个如同仙子般的“媳妇”,高兴地合不拢嘴。
“晴儿呀,迦铭没接你回来吗?”迦铭妈妈看了看锦晓晴后面,貌似没有自己儿子的身影。
“伯母,迦铭马上就上来了。”锦晓晴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跳出个高大的身影,响起浑厚的男声。
“妈,你儿子在这了,这么想见你儿子呀。”施迦铭左手抱着两束康乃馨,右手拎着大礼盒,从锦晓晴身后窜了出来。
“伯父,节日快乐。”施迦铭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盒恭敬地递上。
“迦铭,让你破费了。来自个家里吃个便饭,还带这些干嘛。”锦爸虽然嘴上是轻责,但眼睛里却满是欣赏,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呀。
“伯母,节日快乐。”施迦铭把花捧给锦妈。
“迦铭,来,让锦伯母抱一个。”锦妈接过花,跟施迦铭来了个大大拥抱。
“妈,节日快乐。”施迦铭递上花束,一把搂住母亲,又是亲又是抱的。
“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这么大个孩子了,羞不羞呀。”迦铭妈妈满脸幸福状。
“好啦,好啦,人都到齐了,咱们入席吧!”锦爸张罗着大家各就各位,入席开饭。
席间,锦爸和迦铭爸杯斟酒饮,畅快淋漓。锦妈和迦铭妈就一个劲给大家夹菜,彼此赞誉着对方的烹饪水平高超。
锦晓晴看着眼前欢乐祥和的景象,却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开心、那么快乐,自己根本无法融入进去,没法使自己开心起来、快乐起来。
“晴儿,怎么啦?”施迦铭发现锦晓晴只顾着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却没怎么吃,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施迦铭伸手握住锦晓晴的手,又试着摸她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烧或者身体不适。
“没有。”锦晓晴将施迦铭放在额头的手拿了下来。“爸妈,伯父伯母都在呢。”
迦铭妈早已发现了锦晓晴的异样,听到锦晓晴的话,赶紧接过去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是吧,亲家母。”
“亲家母?”“亲家母!”施迦铭和锦晓晴异口同声。锦晓晴的表情是诧异和疑惑,施迦铭的语气是惊讶,但仅仅是因为母亲喊得如此自然。
“妈,这是怎么回事?”锦晓晴一脸疑惑地望着锦妈。
“哼,哼。”锦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晴儿,是这样的。我和你爸,还有迦铭的爸妈,都觉得你和迦铭吧,认识也有好些年了,感情也很稳定。我和你爸都很喜欢迦铭,伯父伯母也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再过3个月,你也就25岁了,迦铭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龄了。我们四个老人都觉得,你们两个该把这婚姻大事给定了,也了却我们老人们的心愿。”
“妈——”锦晓晴听到锦妈这一番话,总算明白今天这场家宴可是场鸿门宴呀,脸刷地憋红了。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锦晓晴是因为害臊了。
“晓晴呀,伯父伯母真的很喜欢你,很希望你做我们施家的媳妇。你愿意嫁进我们施家吗?”这次开口的是一脸慈爱的迦铭父亲。
“我——”锦晓晴低着头,脸更红了。
施迦铭屏住呼吸,紧握着的双手,指甲都深深掐进肉里,他多么害怕听到锦晓晴的拒绝,尤其是当着父母的面。
“晓晴呀,你愿意嫁给我们家迦铭吗?”迦铭妈妈乘势追问道。
锦晓晴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米饭,脸被胀得通红。房间里空气都凝结了,5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投向锦晓晴。
“我——恩——。”锦晓晴重重地点了点头。
“晴儿!”施迦铭一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抱起锦晓晴,连转了几个圈。
“是真的吗?!晴儿,你答应嫁给我了吗?!”施迦铭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在做梦。“晴儿,你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晴儿答应嫁给我了!晴儿答应嫁给我了!”
锦晓晴望着眼前这个兴奋的男子,那满眼的期许,锦晓晴再次点点头。是呀,忘记宇绍枫吧,应该珍惜眼前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对她执着的爱。
“谢谢你,晴儿!”施迦铭给了锦晓晴一个炙热的吻。
房间里响起四位老人们热烈的掌声。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挂上树梢,怡人的秋风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家宴上,锦家和施家四位老人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锦晓晴的回答让老人们特别是施迦铭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几位老人在席间还兴致勃勃、热火朝天地讨论起结婚要操办的细枝末节来,惹得旁边的锦晓晴好不自在,施迦铭只在一旁附和着憨笑,却时不时一脸幸福、满眼柔情地注视着锦晓晴。施迦铭心里无比感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终于等到了锦晓晴,等到了锦晓晴点头答应嫁给他。虽然今天不是正式的求婚,但属于他施迦铭的幸福已经触手可及了,他终于守的云开见日月。
家宴散后,四位老人忙活了一整天也都有些乏了。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施迦铭一家起身告辞。因为不是周末,第二天锦晓晴还要去公司上班,所以锦晓晴也要回H市里。刚好施迦铭要送父母回自己的住所,所以顺路送锦晓晴回了小区。
因为车上还有施迦铭父母,在锦晓晴的委婉推辞下,施迦铭把锦晓晴送到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地道了晚安后,就开车离开了。
锦晓晴站在原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却似有千千结,堵在心头,心情怎么都舒展不开。
锦晓晴挪了挪步子,稍作犹豫,就迈向了紫桐园的方向。
依在湖边,拾阶而坐。锦晓晴抬头望向苍穹,层层清云萦绕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如烟似雾,弥蒙在月光下。湖光月色,交相辉映。
此情此景,锦晓晴忆起《彩云追月》中的一段赋辞,不由自念之。
花在此时落,月在此时圆。
人间天上,歌起舞飞旋。
凤鸟还巢,更无狼烟。
寂寞了美婵娟。
波涌万种缠绵,海底倒映天。
不教浮云将月蔽,心想太平万万年。
我有霓裳风吹动,水起涟漪歌抚平。
云藏潜龙,月隐寒宫。
云须染彩,月洒光晕。
彩云追月,云掩秋空。
月沾凉意,云载清风。
才现欢欣,又惹愁生。
此忧谁解?谁是知音?
且饮此杯,共语升平。
良辰易逝何如梦。
锦晓晴看着湖边来往穿梭的游人。虽以夜深,却因为是中秋之夜,前来紫桐园里游玩的行人不少,或是一家出游赏月,或是情侣们相拥着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手机电台里DJ放起了陈慧娴的一首老歌《归来吧》。
“月亮下想到他,默默地珠泪下。
记起多少旧情话,每段往事升起沉下。
看流云不说话,寂寞吧、苦闷吧。
想起当天月明下,两人含笑道傻话。
心里的他,快归来吧。
他知道否?我在想他。”
陈慧娴的歌声突然把锦晓晴沉积在心中压抑的情感释放了出来,潸然泪下,脑海里却满满都是宇绍枫的样子。
锦晓晴一直告诉自己,她和宇绍枫之间那不是爱情,只不过是合演的一出戏,而且戏已落幕,曲终人散了。可是为何今晚当她答应嫁给施迦铭时,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激动,一点都不兴奋,一点都不幸福。为何施迦铭拥抱她、亲吻她时,她却那么想挣脱施迦铭的怀抱,脑海里闪过的全都是宇绍枫的亲吻、宇绍枫的拥抱。
锦晓晴终于明白了自己会这么心痛,只因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深深爱上了那个男人。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此时的他会在做什么呢?今夜的他会想起我吗?他知道我正在想他吗?
静谧的湖,宁静的夜,明亮的月,孤独的人。此时的锦晓晴显得如此忧伤落寞、形影相吊,惹人怜伶。
一双眼睛在不远的黑暗处一直盯着湖边的那抹淡淡的单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