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爷请您过去用早膳。”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李一心的思考。
“嗯,进来吧。”稍稍整理下心情,李一心坐起身来。遍布身子的红痕,提醒她昨晚做了什么。闭上眼,提高被子。遮住,遮的严严实实。
门被推开,一个着绿色长裙的丫鬟进来,李一心起初以为是翠儿,但定睛一看,却不是。那丫鬟后面跟着几个淡绿色的身影。都是面生的脸孔。
“夫人,奴婢是杨柳,今天伺候您起床。”那个领头的婢女声音脆脆的。
想来昨天领她进来,和早上叫唤就是她了。她用词很奇怪,今天伺候她起床,那以后呢?王府的丫鬟是一波换一波的吗?
“我想先,洗个澡。”有些不自在的咳嗽,李一心红了脸。
“已经为夫人准备好了。”那丫鬟冷着脸回答。转而拍拍手,只见屋外有四个丫鬟将浴桶搬了进来,杨柳走近李一心,李一心条件反射将被子裹得更紧。杨柳抿抿嘴:“夫人,不要怕,如若不习惯,奴婢叫其他人出去。”
“可以叫翠儿来吗?”有些不确定的问,李一心心里忐忑,毕竟王府规矩多,自己又不是很清楚。
“您的陪嫁丫鬟吗?当然可以。”杨柳勾起浅浅的笑,但李一心不能从里面看出有什么意思。
“那奴婢们都先出去,您的翠儿,马上就来。”说完,杨柳用眼神示意所有在场的人都随着自己出去。果真不一会儿,翠儿就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出现了。这衣裙想必是王府低等丫鬟的统一着装吧。
“小姐,翠儿帮您擦身子。”翠儿眼睛有些红,像是熬夜,又像是哭过。
“嗯。”李一心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眼睛的问题。想要穿件亵衣,却被翠儿阻止了,她说:“小姐,没事的。”
然后,非常坚定地,不容自家小姐辩驳地扶起她酸软的身子。刺眼的道道红痕让李一心羞的闭上双眼。也因此,她并没有看到翠儿突然转过去的头,和翠儿眼里又浅浅浮起的泪。
洗漱的时间是长久的,所幸来到大厅的时候,没有看见轩辕子辰的身影。看看时间,看来是还没有过来。
也对,只怕是在他自己才醒的时候就吩咐她过来用膳的吧。
真如李一心的所料,过了好一会儿,轩辕子辰才慢悠悠地出现在大厅里。随即吩咐上早膳。
很简单,清粥,鸡蛋粥还有瘦肉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菜。“吃吧,夫人。”轩辕子辰的声音懒懒的,李一心见他没有一点尴尬。自己也不好太扭捏。点头应道:“好。”
只见轩辕子辰眉头轻轻一皱,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反倒是一旁的杨柳神色有些不愉。身后的翠儿貌似有些神色不安。
李一心没有理会他们的神态和反应,接过也不知是谁盛的鸡蛋粥,拿起玉箸和玉勺。自己独自用起了早膳。不是说李一心她不知礼节,而是就算她胃口原本就不大,但一天没有进食,也有为食而亡的勇气。何况这些清粥小菜,看的她食指大动。
谁也没有说话,李一心的身体像是原本就很适应身后有人站着守着,前方也有人坐着站着的吃饭形式。所以这顿饭总得来说还算和谐。
但就是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想的,比如——
“王爷,您怎么没来竹倚院用膳~~害雨儿等您好久。”一个柔的都能拧出水来的声音娇滴滴响起。
李一心的第一反应就是寒颤一个。在这春天就要完全来临的时候。
轩辕子辰状似没有看到李一心的反应,对扭着腰肢的叶初雨说道:“怕扰了雨儿清梦,听说孕妇渴睡,想让雨儿多睡会儿。”
“雨儿哪有这般娇弱啊。”慢慢地移步进来,看到李一心在的时候,很是得意的说:“妹妹,怎么,昨晚过个还好吧?”
李一心一愣,怎么扯到她身上了?转而放下手中的碗和玉勺,离开位置来到叶初雨身前微微一福:“妹妹不懂礼节,见过姐姐,姐姐万福。”。说完,李一心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不懂礼节,忙又转身到轩辕子辰面前福福身子:“心儿拜见王爷,王爷万福。心儿初次到来不懂规矩,还望王爷海涵。”轩辕子辰没有吭声,李一心就不直起微曲的身子。
“心儿多礼了。这些虚礼倒是不用注重。”轩辕子辰自从叶初雨一来面上一直就挂着一层淡淡的笑意。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李一心知道他这是真的有些不爽,不过怪谁呢?谁让他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她就是这样的不懂礼仪,怎样?
“谢王爷。”福一福身子,李一心起身回到座位坐下来。没有再去动玉箸和碗。
“雨儿用过早膳没有?”看来,轩辕子辰要叶初雨留下用膳。
“雨儿没有呢。一直在等王爷,王爷您又一直没过来,想了想,许是您和妹妹在大厅用了。于是来凑凑热闹,王爷不会嫌弃吧?”说完,叶初雨虚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一心没有换任何表情,依旧是语笑嫣然,一副极喜欢极欢迎眼前这位姐姐一同用膳的模样。
“柳儿,还不快去帮王妃准备一双玉箸。”轩辕子辰冷着声音,对没有吩咐就没有动弹的杨柳命令。
“是。”也是面无表情的,杨柳下去,转而就拿来了一副玉箸,搁在空碗上,不曾有丝毫尊敬。
像是早就习惯了杨柳这态度的叶初雨也没有做什么计较,只是浅笑着坐了下来。一旁有眼识的奴才帮叶初雨添好粥。恭敬地放于叶初雨面前。
第一天的早膳,就在这样气氛下继续进行下去。
李一心此时心里有两点很是疑惑。
一是那个叫杨柳的丫鬟,就算大丫鬟,但是却对王妃如此不恭敬,而没有被轩辕子辰呵斥。
二是轩辕子辰对着所有女子叫都是一个字+儿。心儿,雨儿,柳儿,若儿。对于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妾室,丫鬟,心爱的人都用这般模样的称呼,不奇怪吗?
长达半个时辰的用膳,不得不让李一心叹服古代用餐的效率。想她在青楼的时候,早膳最久不过也就两刻钟时间。但是依于礼节,作为轩辕子辰的妾室,李一心是没有资格先用完先走的。于是一碗粥,硬是喝了半个时辰。
“本王先回书房了,你们姐妹慢慢吃。”终于,轩辕子辰用完膳,打算先离开。
“恭送王爷。”大厅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女声。
待轩辕子辰的身影与拐角处不见,两个女子也慢腾腾的起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地方。
“妹妹还不知道自己的院子在哪儿吧?就不劳烦总管了,姐姐闲着也是闲着,大夫说多运动对孩子有好处。那……”
“那就有劳姐姐了。”没等叶初雨说完一堆官方的得体语言和借口,李一心笑着打断。
“嗯。”叶初雨一下子眉开眼笑,很是热情的走过来牵过李一心的手。一同离开,走向后院子。
说实话,李一心并不反感叶初雨牵她的手,但是,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胸口翻滚。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人要远离。
“妹妹是怎么喝王爷相识的呢?”走了一会儿,叶初雨开口问道。
而李一心则是一边记着四周,路,以及周围的景物,一边回答:“心儿不好说,许是王爷想换换口味吧。但是王爷还是最喜欢姐姐这类吧,何况姐姐都有了王爷的骨肉了,生下来,可是王爷的嫡子,王府的世子啊。”
“咯咯咯,妹妹小嘴儿真甜。王爷娶你进来,不也是为了多添一些子嗣嘛,妹妹肚子可要争气些哦。”用帕子掩住嘴笑地开怀的叶初雨颇有深意的说。
李一心听出来了,轩辕子辰娶自己八成就是因为他自己子嗣单薄。而且那时候还没有叶初雨怀孕的消息。
但是后来呢?毕竟有孕的消息是在他决定娶她之前的事儿啊。
他依旧可以后悔。反正那时候李妈妈的态度犹豫不决,而在座的人也都不认可花那么多银两买一个青楼女子。就算那女子才貌双全,玩玩可以,娶进家,不行。
还有就是,让一个青楼女子怀王爷的骨肉,是不是可笑了些?
古代贵族王室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品种,额,后裔纯正些吗?所以都和什么表妹表姐结婚,现下,竟然都可以和青楼歌姬了?真是有些莫名啊。
“嗯,这是妹妹的本分。”虽然李一心只是迎着对方的话随口应付,却还是让叶初雨有些不悦。
“听说昨晚王爷去了西院,倒是让妹妹受委屈了。”说着,叶初雨连脸色像是极其惋惜的黯然了下去。
西院?就是之前翠儿说西院有人,总管交代不要随便乱闯的地儿?
那里有人?若儿?!
“西院?西院在哪儿?是个什么地方?”装的无知些,好抓住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不知为什么,李一心对那个若儿有极大的兴趣。
“这个……这个妹妹还是别知道的好,王爷说了那儿是禁区,外人进不得。姐姐我也就是进了一次,就被王爷关禁闭关了三个月。唉,不得说,这王府的秘密真是有很多。”似是感叹,又似是回忆往事。总之,叶初雨没有说下去,李一心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姐姐有武功吗?”既然不能得到正面消息,那就旁敲侧击,一点一点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