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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后的时刻

“傻瓜,等我不会在里面等吗?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回走。

“你忘了我现在是元婴之身了吗?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体弱多病?”

“那也不许你再这样,因为我看了会心疼。”温暖的一句责怪让我心中一酸。

“师兄,我们明天就回梅园好不好?”

“怎么这么急?平时你都赖着不肯走的。”

我紧紧贴着他,低声道:“我想在这一年内好好陪在你身边,就我们两个。”

师兄感觉到了我不同于往日的黏人,紧了紧抓着我的手,没再说话。

到了房间,他掏出一个小小的乌木锦盒,对我说道:“打开看看。”

我见那锦盒通体以乌木雕成,四角镶金,周身以翡翠雕成蝠云状,成色质感均属上等,便猜测着这里面肯定是极品宝玉。轻轻打开一看,一对通体血红的翡翠指环并列其中,一大一小。均有半截指骨宽,两个晶莹玉润的太极八卦浮现其上,图形正好相互凹凸吻合。

“太漂亮了!你从哪找来的?”我被这一对血翡翠罕见的完美成色和雕琢所惊呆,这绝对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师兄微笑着执起我的右手,将那只小一点的翡翠指环轻轻套入我的中指:“之前一直忽略了,连个像样的定情之物都没有给你,是我的过失。幸好还不算太晚,看看喜欢不?”

看着我纤长细白的手指上多了一只红艳欲滴的翡翠指环,我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原来我是多么期待被他戴上定情戒指的这一刻。

“怎么?不喜欢吗?那我明天让人重新打造一对你喜欢的样式。”

我拼命摇头,紧紧抓着他的左手,将另外一只指环颤抖着套上他白净修长的中指。十指相握,两只指环相映成辉,绚烂得我眼眶开始发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深深地看着我,吻上我们交握的双手。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神圣和谦卑,虔诚地印上他吻过的地方。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生生死死离离合合,无论如何我和你说过。与你的双手交相执握,伴着你一起垂垂老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向师傅辞行,在众多理解不理解的目光中我和师兄回了梅园。夜墀带着法华妙莲回了杭州,青墨则留在了武当,傅长风也回了北京。众人约好了一年后在武当集合,重生太极。

时光在我和师兄的二人世界中飞快地流逝,转眼间一年时间已到,这一年内,我们犹如没有了明日一般,忘我地享受着人间的一切美好事物。他带着我天南地北地游玩,江南三月的斜阳花影里,有我们携手相望的剪影;大漠戈壁的落日苍炎下,有我们古埙长笛的逍遥;烟波浩渺的江河湖川上,有我们秉竹垂钓的惬意;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有我们纵马驰聘的豪情……

东方的名胜古迹,中东的阿拉伯风情,西方的罗曼史诗,非洲南美原生部落的天然粗犷,在在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梅园中又是一年花开时,去年被我毁掉的梅林今年已是一片盎然生机。昨夜一场瑞雪,直催得梅花竞相吐艳。他站在瑞雪寒梅中,满眼笑意,竟比那初晴的暖阳还温暖灿烂,极目皆春。

我执意要学古人绾发、点梅花妆,便缠着他和我一起选花。以书熨平,缀点额间,妆心以胭脂将梅蕊染红。再将一头长发自两鬓耳后向上绾起,在脑后盘结成花髻,以一支纯银水钻发簪固定。最后将两朵嫩黄似春阳的梅花固定在耳坠上,代替了原来的珍珠位置。正在自恋臭美间,他含笑而来,镜中映出了一双璧人:男子眉目清朗、高洁如雪,女子浅笑嫣然、温婉含睐。我痴痴地看成了定格……

“娘子,再看下去为夫都要脸红了。”师兄从身后搂住我的腰,对着镜子中的我笑道。

“讨厌!”我放下镜子,握住他的手,两人手上的血翡翠指环相映成对,“难道你不喜欢我看你吗?”

“哪有?老婆眼里整天只有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被你这样痴痴凝望,我再厚的脸皮也吃不消啊!”说完趁我娇嗔前立即在我脸上亲了下。

我转身搂住他脖子与他对视:“老公,你现在的脸皮可不比我薄了哦!”

他一脸谦恭道:“老婆教导有方!”

“真不知道你从哪学来这么多哄我的招数。”

他失笑道:“不知道是谁天天拖着我看那些爱妻守则之类的?人家完美老公能做到那些,我岂能委屈了你?”

我这才不好意思道:“老公,谢谢你哦!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绝对不委屈,我就怕你不委屈我。”一本正经的表情,眼中的笑意却已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真的?”

“那当然!”

“那请问爱妻守则第五十条是什么?”

“……老婆,你没说今天要考试的……”开始耍赖的声音。

“临时抽检更能体现出你的爱妻精神呀!”我笑得一脸纯真无邪。

“这个……老婆,你今天貌似还没有亲过我。”开始转移注意力了。

“这个不急,考完了再亲。”

“可是我想现在……”说着就亲了上来,我一边躲闪着一边叫道:“钟离未央,你又耍赖!唔唔唔……”

可惜面前的人早已摸透了我的脾气弱点,加上这一年的脸皮训练,已是把我吃得死死的了。

正被他吻得头晕目眩,不知今夕是何夕之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讨厌!谁这么不识趣?这个时候来棒打鸳鸯!意犹未尽地松开彼此,师兄跑去接电话,我连忙去整理自己的仪容。好丢人,又被他糊弄过去了,为什么每次惨败的都是我?

“夜墀身上的封印已经松动了,现在正在赶往武当的路上,我们要去集合了。”师兄挂完电话说道。

“这么快?你背上的白鱼不是还好好的吗?”昨夜欢爱时我还看过的,一年下来他的胎记始终都没有异变,我甚至还心存幻想着或许永远不会有异变的那一天。

他轻叹一声,脱下上衣,肌理平滑的完美裸背上一条白鱼已经长出了骨刺长须,正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缓缓长大。

怎么会这样?!封印竟是一破即破,虽然早就做过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还是快得让我们措手不及。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吗?我惊恐地看着他背上的白鱼,这么快的长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覆盖住他全身了。

“就在刚才我也感觉到了,走吧!我们没有时间了。”说着穿上衣服就拉着我向车库走去。

一路上我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我们就要生死相向了吗?只是半魂之身的我能够抵挡得住化为阴阳双鱼的他们吗?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一只手将我紧紧搂向他,师兄沉声道:“不许胡思乱想!我们会成功的!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毫无信心地点着头,却在担心着到时自己面对他能否出得了手。

刚到武当,就发现山脚下远远就拉上了防护网,每个路口都竖着告示牌:道观修葺中,暂时封闭。

我们越过防护网上了山,直奔金鼎,一路上师兄都仿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脸色苍白。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金鼎上传来一声痛苦的长嚎,是夜墀的声音!

师兄犹如被刺激到了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痛苦地抓向自己的后腰。我连忙掀开他衣服,一排尖锐的骨刺瞬间戳破我的手,我惊叫一声放开。那排骨刺越长越大,戳破了他整个背部的衣服。师兄惨叫一声滚下台阶,我飞身拉住他,却发现他的双眼已经蕴出了黑气,整个瞳孔开始涣散。

“不要管我,快解开你自己的封印!我们就要化形了!”师兄猛地推开我,自己摔落在地,骨刺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颈背。他低吼着抱住自己的头,像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不住挣扎。

“等下用你所有的力量将我和夜墀扭转阴阳,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实在扭转不了就杀了我们!”

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天空不知何时已雷云滚滚,巨大的闪电交叉劈向地面,直接将我们脚下的台阶劈出深不见底的裂缝。师兄一下子掉入裂缝中,我连忙向他飞去,他却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周身白光闪耀。

“你还不解开自己的封印?他们现在只是处于必经的化形阶段,死不了人的。”青墨一把拖过我,“你在这里只会加剧他的痛苦,等他们化形完会毁了这里的。跟我去神农架,你师傅他们已经启动护山阵法了,他和夜墀会追着你来的。”

我咬咬牙跟着他飞向深山,一片巨大的太极八卦笼罩着天空,青墨将我丢在两只阴阳眼的中间。一掌拍向我心口,掌力未造成一丝伤害,却渗透进了我的心脏,他一把抓住了心脏外的那层太极封印,用力一扯。痛得我全身抽搐,心口的太极封印爆发出一片阴阳眩光,直将他震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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