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钟鸣如同撞击在她的心头一般,连心跳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装,头戴凤冠,明媚的眸子不时的、小幅度地打量着,期盼着那道身影能如同奇迹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今天的她盛装红颜,是在场的所有人的焦点。
她甚至能听到,周围窸窸窣窣、轻微的议论声。
“好美啊!不愧是唐国四大美人之一。”
不过那又如何,随着钟声的响起,她的妄想破灭了。
也是,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而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鲤跃龙门,登天而上,为的不过是不再受到池塘的束缚,为的是那大自在。
可她宋锦鲤,却跃不出去,跃不过那道龙门,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顺遂自己的心意。
钟过三声,连她心中最后的那丝要断未断的希望也破灭掉。
她面如寒霜,被遮盖在珠帘之下,珠帘外的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吉时已到,有请新人。”
宋锦鲤手中握着绣球的另一端,莲步轻摇,与她左边的那人一同迈上阶梯,阶梯之上时青阳候府的正厅。
正厅庄严肃穆,平日里非王公贵胄不用,今日却是装点得喜庆。
陈麟子,陈家,青阳候府的第三代嫡子,未来陈氏的掌舵人,出生便觉醒异象的天之骄子。
他目光神骏,丰神如玉,眉宇之间微微地露着一抹喜色。
少年天骄,高门大院,权柄滔天,红颜在侧,所谓春风得意也不过如此了。
从西都府来的林氏一族的核心,镇东王府,包括青阳郡的名门望族,唐国将近一半的权贵人物齐聚一堂,见证这一场盛事。
正厅之上立着四个人,青阳候,镇东王,还有两位诰命夫人。
“吉时到,一祭天!”头发花白的侯府的管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宋锦鲤银牙轻咬,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那如同珍珠一般洁白的皓齿中间溢出了丝丝殷红的颜色,那颜色带着一丝腥气,那是血的味道。
珠帘外,她的母亲脸上盛放着的笑容像大厅外堆砌的牡丹花一般灿烂。
“任你风姿绝伦,冠绝唐国所有的男子又能如何,你始终是一介女流,麟子这个孩儿我喜欢。他是你的良配。”
结束了,骄傲的宋锦鲤。
是时候低下那傲慢的头颅了,风华绝伦又如何,冠绝古今又如何。
那骄傲的头颅之上的压力让她慢慢地弯了下去,这一低头,从此她就是鱼缸中任人赏玩、投食的锦鲤了。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绝对不愿看到!
“你放肆,这是麟公子大婚之时,你敢到此惹事!”
轰……
陈天生一掌将挡在面前的侍卫轰飞了出去,出掌之时他还留了几分力道,若非如此那侍卫已经没命躺在地上唧唧哼哼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在青阳候府大婚之时到场闹事,而且这到场之人哪一个不是修为高强之辈,所以在场的侍卫并不多。
陈天生身形如雾似烟,飘忽不定,却又有猛虎下山之势,威风凛凛。
一人闯过数十个侍卫的包围,站在了大厅的台阶之下,居低临上,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正厅的中心。
“是他!”
所有人的内心震撼。
陈天生的声名不显,但很多的青阳侯府的高层都认识。
镇东王面色铁青,须发竖立,愤然道:“修鸿兄,这是何意!”
镇东王不得不怒,他掌上明珠,最喜爱的女儿大婚之时竟然有人大闹,这是在往他脸上扇耳光啊!
这让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青阳候府作为迎娶的一方,竟然连这种意外都阻止不了,这让他如何放心将女儿嫁到这青阳候府之中。
青阳候陈修鸿面色复杂,看着正慢步走上正厅的陈天生,他也没想到陈天生会如此不识时务,如此胆大妄为。
林雨恒脸色更是铁青,她恨啊,恨自己当初手段没有凌厉一些。
以至于今日让这小野种在自己的头上撒野。
陈麟子脸色更是怒不可遏,唐国四大公子之一他,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执法堂子弟何在,还不擒拿此僚,压入族牢问审。”陈氏执法长老怒喝道。
随即在场观礼的人群之中跳了出来,将陈天生团团围住,执法弟子怒目嗔视着陈天生。
“退下!”
一声遏制不住的声音从正厅身后传来,众人目光一转,落到了身穿一身红袍的陈麟子身上。
陈麟子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如同一座大山震动般压来,这股威压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
后天境!
竟然是后天境,而且这股威压不是一般的后天境!不愧是青阳候府未来的掌舵人,不愧是唐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存在。
这青阳候府果然底蕴深厚。
众人皆为震撼。
陈天生目光不动,嘴角带着一抹狂放的狷笑,平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自己本该叫弟弟之人。
从那张愤怒的面容中,依稀能看到一些自己身上的东西,那是血脉相承的东西。
“陈天生,敢闹我的婚礼,你就要做好死在我剑下的准备。”
“你我本无仇怨,却站在了对立面。我本不想对你拔剑,但却欲斩你身后之人,不从你的尸身之上踏过,我无法斩她!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陈天生右手一握,从背上拔出了一柄青光湛湛的三尺长剑。
长剑一出鞘,便绽放出惊天的光华。镇东王夫妇皆是一惊,这是锦鲤剑,这剑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夫妇两人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只见那凤冠之下,那张惊世的容颜之上出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这笑意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
难道,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镇东王夫妇惊讶之时,到场庆贺之人也在猜测陈天生的身份,这个大胆的年轻人的身份似乎也不简单啊。